走出幾步，又被宋楚用了反力抓住。白末意欲回身問清原由，宋楚已經將她一把抱住，那樣緊，死心踏地一般。男子執了微重的磁音：“白末，如果我說你是第一個我牽過抱過親過碰過的女人你信不信？”

白末怔忡得忘記反應，亦說不出信或不信。此刻她看不到他的眼睛，只從他的話語里聽出幾分沉重。不待思及明白，宋楚就已松開她，拉著街上去了。

街上人流涌動，很快就沖散了宋楚縈繞在白末心田的壓沉氣息。輕盈的身姿在人群中穿梭，一邊流連觀摩，一邊指示宋楚付錢取貨。

宋楚眼中光火明滅間，似是笑了。

這種夜市性質的鬧區，便是越到晚上越是繁華熱鬧，只到晚上出行的人們散出，做生意的門面和堆位才會陸續散場。所以閑逛的人不用擔心沒得買沒得看。現下正處夜深一點，眼見人流又旺盛了一些。白末像從天下初降到凡間，一切事物納在眼中了都是好奇的。一雙閃閃發光的眸子尤是夜幕中的一點明燈，溢出的光暈籠在宋楚平靜若水的心湖上，蘊起波瀾。

白末穿梭的步伐頓下，看著被人圍得水泄不通的攤子瞄了一眼，聞到一股特別的噴香。眼中一亮，大步向里擠去。微薄的空隙擠壓著她的胸腔，唯一一點維系生存的氣息仿佛都要被沖擠出來。

宋楚立在人群外，冰冷了眸子噴薄出怒火來。再不能任由她這樣胡鬧一般長臂一伸，將人拖出來就走。

眼見成功在即，被人活生生的拖出實是心有不甘。白末瞪著他的側臉嚷嚷：“宋楚，你干嘛啊。沒看到我要買東西么？”

宋楚靜默不語，微彎唇線，一張雕刻容顏隱在微微撩起的墨發下，似近還遠。白鍛的袍子外套了一層垂紗，又薄又輕，風過如浣美麗非凡。白末吱唔了半晌，宋楚又像鐵了心思一樣不說話。只一手抱著鎖索的東西，一手拉著她走出熱鬧的街市。

直到將人群甩成天際的燈火闌珊一點蒼煙，宋楚才肯松開手，兩人的手同時散著曖昧的溫熱，風一吹，掌心癢癢。

白末大力吸了兩口氣，指了鼻子問他：“宋楚，你是怎么回事啊？”

宋楚輕輕敲了下她的額頭，悶著聲音：“你傻啊，一個女兒家跟人家胸貼胸背靠背的算像什么樣子？我宋楚的女人就只我一個人碰，其他人便是衣角也不能沾。”見她瞪著眼，微施力道再敲一下：“你那是什么表情？還是我說的話你沒聽明白？我的女人別人不能碰知道么？”

白末啼笑皆非：“宋楚啊宋楚，看不出你還是個老封建，大醋壇子呢。這樣不是很平常的事么？”

宋楚一副理所當然：“我宋楚這里就是不許有這樣平常的事發生。白末，你給我記好了，再讓哪個人這么平常的占了你的便宜去，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怎么個不客氣法？”切，她一個堂堂國際特工，莫不是會怕他一個紈绔子弟不成。

宋楚唇邊彎出絕美的淺淺微笑，緩下節奏，嗓音輕如夜魅：“你說呢？莫不是你想現在試試？”

白末隱匿著心頭細微的緊張，倔強的抬起下頜睨他：“怎么樣？你還想打我不成？”

宋楚優雅的抿了唇型，手中的零碎物品嘩啦啦的扔了一地，白末低首瞧去，下頜卻被他一把捏住。力道微重，接著爆雨急電一般的吻傾砸下來，唇齒與唇齒交合撕磨，驚悚得白末一陣怔愣。水眸灼灼地望著他，忘記閉合。只見他倨傲的桃花眸子星光閃爍，似含趣，似懲處。大手輕觸她盯住他不放的眼睛，反射性的合攏，天地間明媚如斯的燈光一時不見，只有他周遭縈繞的清香和涼薄唇齒上的極致誘惑。

迷離的神智間偶能聽見細碎的耳語及輕微的笑聲，白末腦子轟一響，像被重撞一般，倏地睜大眸子，推開他的一剎臉頰火燒火燎起來。周圍聚集了一些人，雖說此處正置暗影區看不出兩人的相貌，卻掩映不住兩人的激情與火熱……及她無地自容的滿足伸吟。

抬起頭嗔怪委屈的看了一眼正含笑自若的宋楚，倒有幾分小女兒家的嬌羞。

宋楚長臂一攬，將她整張臉埋進他的懷里，小心呵護一般。下巴低在她的發頂，還能聽出隱隱笑意：“不是很厲害英勇嗎？現在這算怎么回事啊？”

白末攥起拳頭垂他，嘴里不滿的嚷嚷：“我怎么知道你會做這種事啊，再說只是隨便說說，你卻當真了。”臉依舊死死貼著他的衣料，誓死沒臉抬起一樣。

宋楚喜不自禁，低下頭：“占自己女人便宜這事不當真還能當假啊，要是別的女人，愛誰占誰占，我宋楚眼皮都不帶挑一下的。”硬是托起她的下巴：“獨你白末不行！”

白末收了鋒芒，始終垂著眼皮，默不出聲。心里卻有一根暖弦第一次有繃緊又撐斷的感覺，連自己都為之驚訝。

靜靜的擁抱一些時候，看好戲的人流見不再上演，也紛紛散去。畢竟這等事在古代的大街上還是十分匪夷所思的。

宋楚語氣淡然玩味：“不打算回去了，就一輩子這樣抱著？”

白末左右尋覓一眼，見四周空空，一把推開他，大義凜然：“誰跟你在這里抱了，收拾收拾東西，回去。”

宋楚苦苦的笑，彎身拾起地上散落的東西。跟著她去了。

“宋楚？”

“嗯？”

“你是不是也不經常來這里玩？”否則怎么可能連那種平常的事也看不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