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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下 南下的北方姑娘

林歌剛上大學時幾乎沒什么朋友,班里的同學都來自五湖四海,女生因為一些小八卦就能輕易打進某個小團體,但林歌偏偏給人一種遺世獨立的感覺。至于男生,年少時都是喜歡江南那種溫柔嫻靜的女子,進了大學之后卻一個個和主動的女孩子打的火熱。

在林歌的身上完全看不到新時代的女大學生的那種活潑的生氣,大家自然也對她敬而遠之。

林歌呢,似乎對此也不以為意,每天按時吃飯按時上課,周末泡圖書館,對室友的求助也從不拒絕,幫忙點個到打個水都不在話下,漸漸地大家也開始不再故意排斥她,都只當江南的女生皆是這般淡淡嫻靜的模樣,甚至還集體給了她一個綽號“歌無聲”。遲小淼是這樣解釋的,每次林歌默不作聲,生生讓別人產生是和啞巴同住的想法,明明是一首歌,卻發不出聲。

遲小淼是個BJ姑娘,性格也是和大多北方人一樣直爽,據說當年遲小淼她媽媽剛生她幾天,她就高燒四十幾度差點夭折,撿回小命后,遲媽托人給她算了一命,那個高人掐指一算,回過頭咂咂嘴說,你這孩子命里缺水呀,這一生要尋水而去。

于是后來有了“遲小淼”這個名字,也有了后來她南下的故事。

遲小淼有嚴重的強迫癥,一旦對一件事想不通就非得打破砂鍋問到底,可因為林歌對誰都淡淡的疏離,也就獲得不受遲小淼壓迫的特權。

大一的暑假,林歌沒有回家。遲小淼臨走的晚上,寢室的只剩下她們倆了。那一夜,遲小淼問林歌【你為什么不回家,好不容易有這么一個長假?!?

林歌躺在床上也沒睡著,看了看對面的遲小淼,正一臉好奇地看著她。

【不為什么,只是回家也不過是看書睡覺無聊的過日子?!?

遲小淼瞪大了眼睛【林歌我發現你正是用八十歲的心態過十八歲的日子】

【我不是十八歲了,遲小淼】林歌一臉認真地說,怎么會才十八歲呢,只有記憶里的陸堯才是永遠離開時的十八歲吧。

【原來你知道我叫遲小淼啊,還以為畢業了你都不知道我的名字呢。】遲小淼打趣林哥,意為埋怨林歌平日太與世隔絕。

【我因為被算命的說缺水,所以被取了這么個名字,好像來南方讀大學也就是命里注定的事,雖然只是大人迷信的玩笑,我遲小淼也是不信命的,可是林歌,我在來之前,或者說在我更遙遠的小時候,我一直堅信自己日后會和一個南方姑娘成為好朋友,我性格直接也不會彎彎繞,如果我的性格有時冒犯了你,請你多包容?!?

林歌聽了遲小淼這些真誠的話,也為自己平日的冷淡感到有些理虧,另一方面遲小淼同她說的梯己話也讓她感受到了久違的友情,除了傻傻地看著遲小淼,林歌再無語言。

暑假過到一半時,梅月來看望林歌,看見林歌躺在那個小小的床上,窗戶也不怎么透風,南方的八月開始陰雨連綿,空氣中都是悶悶的情緒,她想起林遠剛出事的那陣子也是這樣的天氣,林歌天天坐在山丘上眺望著遠方。

那是陸堯離開的第三年,2006年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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