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呀!蘇小姐,這是你的附加票,祝你旅游愉快。”
看著蘇閱的身影慢慢的融入到薄霧中,她才拉下那伸長的脖子,揉揉眼睛使勁瞄了一下經理囑咐再三交代下來的事情,甚至怕她忘記還留下了真筆。
身份:蘇閱,聊城某某路某某號,免費贈送白蒼殿、千瓊樓、連城閣、焚日河的附加票。
“這么大的面子,鐵公雞掉毛了?居然會免費開放圣四,今天太陽會從哪出來呢?”她抬頭看看天外,自言自語的念叨一陣,又看了一眼時間,還早,又繼續回籠。
朦朦朧朧的薄霧里,一位高挑瘦削的女子,腳下蹬著一雙運動鞋,下身一條藍黑色牛仔褲,上身一件灰白色羽絨服,斜背著一個大旅游包,瞪大了眼四處張望,白色的圍脖看著微微的暖意,小臉卻依舊凍得發紅。
東江濕度比率占高,在這一個薄霧的清晨,空氣更是濕潤,若說冷,也許比不上大東北的零下之低度,但是因為干燥,那里只算是外在的冷,然而在東江,一陣微風襲來,是刺進骨子里的涼。
因為薄霧,前進非常的困難,地面因為一夜的白霜,有點打滑,她扶著圍欄,只能一點一點的行走。
東江不像是平川,它是由無數的丘陵組成,坡度雖不是很大,但依然保留的原始的風味,白蒼殿的入口是一個天然的山洞。
蘇閱看著前面木牌,露出一抹微笑,再穿過兩座竹橋,繞過一座山丘,就能到達山石陣了,山石陣后面就是白蒼殿的入口。
她的影子顯得異常單薄、孤單,在霧里若隱若現,仿佛山間精靈。
叉路上,她看了一眼右邊的大道,毅然的選擇了左邊的羊腸,腦海懵然想起爸爸十年前的情景。
那是個春末,她坐在爸爸的肩上,高高在望,潮流中,一串串歡聲笑語,從過廬山傳到轉高架,太陽暖意洋洋的高掛頭頂,四處鳥語花香。
一年前的秋天,一個溫暖的男人,牽著她,一路從白樺逛到拜謁,噓寒問暖,他就像是秋日的太陽,金光燦爛,從頭頂照到腳底,通體舒暢。
而如今,再次來到東江,卻形影單只一個人,摸索著,努力在朦朧中記下每一個可能走錯的方向,每一個圖標。
突然感覺臉上濕濕的,原來是流了淚,蘇閱長大了,需要一個人走自己的道路了,白觴,如果那時,你肯多留一秒鐘,也許會有不一樣的結果,只是,上天注定,有緣無分。
華裔的大樓前,五輛旅游車,前后整齊的排放,燙紅的賓利旁,洛冰低著頭,看著正在駕駛座上批閱的華任。
嘩啦劃下簽好大名,華任笑嘻嘻的看著洛冰,戲謔著說:“冰,要不帶著你的小女人一起去吧?”
“還是不了,她怕生。”洛冰冷冷的開口,心里暗腹跟狐貍一起去,肯定沒好事。
“任,可以開始了,你看都已經八點了……”副駕駛上的女人撅著紅唇,拉著華任的衣擺,十分不滿。
“寶貝想早點去嗎?要不我讓司機老王先送你過去。”華任低眼看她,悠悠的笑著開口。
“不要嘛,人家想和你一起嘛。”美女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他,心里一涼,卻撒起嬌來。
“好,滿足你的要求。”不著痕跡的拉開她的手臂,美女卻不樂意,拉扯著不肯放手。
突然的手機鈴聲在車里乍起,華任意味深長的看她一眼,“難道,你想幫我接電話嗎?”
“啊?不是。”說完不情不愿的放開他的衣角,心底卻疑惑開,他以前不是這樣的,溫柔體貼,善解人意。
華任見她乖乖坐好,勾起笑容,拿起電話,“喂,什么事?”
“華總,不好意思,今天的霧非常的大,出行恐怕要推遲。”那邊東江景區的經理汗流滿面的說。
“為什么不提早說。”華任的臉色沉了下來。
“管理員剛打電話過來匯報,我們也是以為,到了早上八點鐘,霧就會散去的,可誰知會這樣,這種事情,以前從來沒有出現過,您看能不能?”
經理一邊擦汗,一邊低聲下氣的解釋,心里一陣緊張,天靈靈,地靈靈,老天保佑呀!華裔一年投資幾個億,千萬不能得罪!
華任看著那五輛大車,嘴角帶笑卻眼色深沉,過了半晌,才緩緩的開口,
“推遲二個小時。”
隨后眸光一閃,拿起電話,迅速按下幾個號碼,卻傳來無法接通的語音提示。
“張經理,今天有人進去嗎?”華任思緒片刻,回撥一個電話。
“我馬上去查。”
“兩分鐘內,我要結果。”他冷下眼色。
“下車。”
“任。”美女看著華任冷凝的眼色弱弱的開口。
“想要去東江嗎?”他魅笑著問。
她乖乖的點點頭。
“啊!”她突然尖叫起來,撐起的風,將她如瀑般大卷的金發吹散,風割著皮膚生疼,原來,華任已經啟動車子,如風般狂飆了出去。
終于在闖了幾個紅路燈后,接到了張經理的電話。
“華總,只有一個人在里面,就是您交代的蘇小姐……”
“某某某某某”華任大罵出口,切斷電話,加速沖了出去。
從華裔到達東江需要一個小時,而華任終于在三十分鐘內順利完成,不光在車速上創最高記錄,闖紅燈上也是屈指可數。
慌亂的打開車門,留下一路狂叫,最后縮成一團,臉色蒼白的美女,朝景區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