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到了邊境，江慕堯和五里玉兒就每天早出晚歸的，好像在找什么人或者什么東西，后來干脆晚上也不回來了，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他們本來也是半路加入的，沒給惹什么麻煩就已經很好了，鳳清也懶得管他倆到底去了哪兒干了什么，看不見人倒覺得清凈了許多。

阿玉自然知道這二人每天在費盡心機絞盡腦汁在打聽誰、尋找誰，但也絲毫沒放在心上。退一萬步說，即使真的找到了，又如何呢？他們二人之間，總有一個人要死。

這天，鳳清要帶著阿玉去湊娶親的熱鬧，徐如覺得跟著怪尷尬的，就找了個借口出去買東西了，上官瑾泫懶得動彈，在床上睡得跟死豬一樣，所以也就他倆空著手瀟瀟灑灑地去參加喜宴了。

娶親這天，大街上更加熱鬧，處處敲鑼打鼓、張燈結彩、人聲鼎沸，好不熱鬧，鳳清不禁嘴角也勾了起來，覺得倒有幾絲過年的興奮感。

她是喜歡過年的。從前剛穿過來的時候，就指望著過年時那些有錢人能圖個吉利往他們乞討的破碗里多扔幾個銅錢，后來遇見了皇上，她就多年在外征戰，整日腦子里只有生死，哪里還記得什么時候過年？一年年的也就這么不知不覺地過來了，每過一年，她都不禁唏噓一聲，還好還好，在刀劍不長眼的戰場上又多活了一年。直到三年前遇見阿玉，邊疆戰事也停了，她也被封了攝政王，才得以回京城安穩地過了三個年。王府里人不多，過年也就那樣，鳳清記著阿玉身體不好，過年也就不喝酒，陪著他喝茶下棋聽他吹簫，上元節也會出去逛逛，但是人太多太雜，阿玉逛不了多久就皺眉頭，她也就悻悻然宣布打道回府了。

所以現如今這處處喜慶的熱鬧場面總讓鳳清覺得開心，好像回到了在現代的小時候，在炮竹聲聲中被爸爸媽媽大手牽小手地到處逛，手里還能握著一個沾滿口水的糖葫蘆。

阿玉一轉頭，就看到鳳清嘴邊噙著的淡淡笑意，晶亮的眸子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突地，他出聲問道，“到時王爺娶親時會是怎樣？”

鳳清被他的話問得一愣。娶親？她嗎？她是個女子，斷然不會娶親，即便說是一直沒有被識破身份，裝裝樣子真要娶親。。。鳳清抬頭迅速地瞅了阿玉一眼，心里莫名其妙地冒出來一句，阿玉生得如此漂亮，若是穿上紅衣定然也是極美的。

不過這樣想是想，說到底也就算是個打趣兒，鳳清從沒想過真要和誰一輩子廝守在一起?；蛟S是她扮男裝太久了，又長久在戰場上摸爬滾打，總覺得能留下來一條命活著、呼吸著就已是天大幸事，她從不愿意去想未來，因為也許哪天她又會披掛上陣，生死未可知，她更愿意看著現在，享受現在，照顧好阿玉，多感受一下歲月靜好的滋味。

鳳清搖搖頭，“誰知道呢？”或許我永不會娶親。

阿玉勾勾唇，低下頭去，用一種極低沉又極溫柔的語調說道，“有一天王爺會知道的。”

當然啰，時間是多么神奇的東西啊，所有未知的問題都會在一段時間后得到答案。

雖然此刻兩個人心底的答案是截然相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