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蝕骨寒潭與腥髓奪命
- 代碼視角:我靠BUG修仙
- 叫我程就行了
- 3721字
- 2025-06-07 17:47:44
夜,濃得像是化不開的墨汁,死死糊在雜役峰后山的亂石林子上。風(fēng)不是吹,是鬼爪子撓,帶著哨子,刮過嶙峋的怪石,發(fā)出嗚咽般的怪響,鉆進骨頭縫里,帶走最后一絲熱氣。空氣里那股子若有若無的腥氣,越來越濃了。不是魚腥,不是土腥,是一種混合著巖石粉末、鐵銹和某種腐爛內(nèi)臟的、令人作嘔的怪味兒——石頭爛了的腥氣!
陸衍每一步都踏得極穩(wěn),也極輕。腳下的碎石冰冷刺骨,隔著薄薄的破草鞋底,寒氣直往腳心里鉆。他弓著腰,像一頭在黑暗里潛行的孤狼,手里緊緊攥著那把銹跡斑斑的柴刀,指關(guān)節(jié)因為用力而發(fā)白。懷里的青銅殘片緊貼著皮肉,冰涼一片,像是唯一能讓他保持清醒的鎮(zhèn)魂石。
越靠近寒潭,那股子腥氣就越發(fā)霸道。鉆進鼻腔,黏在喉嚨里,帶著一股子陰冷的侵蝕感,攪得人胃里翻江倒海,腦袋也有些發(fā)沉發(fā)脹。張麻子說的“往腦仁里鉆”,一點不假!
繞過一片陡峭的、布滿濕滑苔蘚的石壁,眼前豁然……不,是驟然一暗!
一個巨大的、不規(guī)則的深坑,像是大地被硬生生剜掉了一塊,嵌在山坳最深處。坑底,是一汪死水。水色不是清澈,也不是渾濁,而是一種粘稠的、化不開的墨黑!水面一絲波瀾也無,平靜得像一塊凝固的、冰冷的黑玉。月光慘白地照在上面,非但沒帶來半點光亮,反而讓那潭水顯得更加幽深、死寂、不祥。
寒潭!
那股蝕骨的腥氣源頭,就是這潭死水!
潭邊的巖石,覆蓋著一層厚厚的、滑膩冰冷的白霜。空氣的溫度,比外面低了何止十倍!每一次呼吸,都像吸進一肚子冰刀,肺管子凍得生疼,呼出的白氣瞬間就在眉毛、頭發(fā)上凝成了冰渣子。
陸衍站在離潭邊幾丈遠的一塊大石后,渾身的血液都快凍僵了。牙齒不受控制地咯咯作響。這寒意,不僅僅是冷,更像是一種活物,帶著陰毒的惡意,往你骨頭縫里、往你靈魂深處鉆!張麻子說的“骨頭縫都發(fā)冷”,原來是這種滋味!
他強迫自己壓下翻騰的惡心和刺骨的寒意,將全部心神沉入懷中的青銅殘片。
嗡……
殘片微熱。意識拔高。“代碼視角”開啟!
眼前的世界瞬間被扭曲、重構(gòu)。那墨黑的潭水,在“視角”下,變成了一片翻騰不息、粘稠污穢的墨綠色能量流!這能量充滿了強烈的侵蝕性、混亂性和一種令人心悸的死寂!無數(shù)細小的、如同蛆蟲般的墨色光點在其中翻滾、蠕動,散發(fā)著與陸衍靈樞內(nèi)那團“蝕”同源、卻更加龐大、更加暴戾的氣息!
而在潭水深處,靠近中央的位置,一團極其濃郁、厚重、散發(fā)著土黃色暖光的能量源,正被那墨綠色的污穢能量流死死包裹、侵蝕著!那暖光如同風(fēng)中殘燭,頑強地抵抗著周圍的黑暗,散發(fā)著純陽、厚重、孕育生機的氣息——地脈石乳!絕對沒錯!
那團暖光,就是他的目標(biāo)!
但更讓陸衍頭皮發(fā)麻的是,在石乳能量源的下方,那墨綠污穢能量的最深處,蟄伏著一團更加龐大、更加凝實的暗影!那暗影如同一個巨大的、由無數(shù)扭曲墨色符文和痛苦怨念凝結(jié)成的活體漩渦!它似乎處于一種半沉睡的狀態(tài),但每一次緩慢的蠕動,都攪動著整個潭水的污穢能量,散發(fā)出令人靈魂戰(zhàn)栗的惡意和貪婪!張麻子說的“黑影”、“在笑”、“等著拖人下去”的東西,就是它!一個由“蝕靈”能量高度聚合、幾乎誕生了本能的恐怖存在!它正在貪婪地汲取著地脈石乳散逸出的純陽能量,如同毒蛇在吸食獵物的生機!
陸衍的心沉到了冰窟窿底。這鬼東西,比他想象的還要可怕百倍!正面硬剛?那是找死!唯一的希望,就是快!在它被徹底驚動前,取到石乳,然后逃!
他深吸一口帶著濃烈腥氣的冰冷空氣,強行壓下心頭的恐懼和身體的僵直。目光飛快地掃視著潭邊。潭壁陡峭濕滑,覆蓋著厚厚的冰霜。唯一能下腳的地方,是靠近他這邊的一處相對平緩的石坡,但上面也結(jié)滿了溜滑的冰殼。
他解下背上的麻繩,一端牢牢拴在旁邊一塊凸起的巨石上,另一端系在自己腰間,打了個死結(jié)。然后,他脫下那件破得四處漏風(fēng)的雜役外袍(反正也擋不住寒),只穿著單薄的里衣,將破水囊用麻繩系在腰間,柴刀咬在嘴里,又解開那個裝著草木灰的布包,抓了一把冰冷的灰,狠狠搓在手掌、腳掌和裸露的胳膊上。草木灰粗糙,能增加一點摩擦力,聊勝于無。
做完這一切,他最后看了一眼意識中那團被污穢包裹的土黃暖光,眼神一厲!
拼了!
他像一只壁虎,手腳并用,極其緩慢、極其謹(jǐn)慎地,順著那滑不留手的冰坡,向墨黑的潭面爬去。冰冷的巖石和冰碴子瞬間刺破了手掌和膝蓋的皮膚,鮮血滲出,立刻被凍住,帶來一陣陣鉆心的刺痛和麻木。每一次移動,都伴隨著滑倒的危險,腰間的麻繩繃得筆直,是他唯一的依靠。
越靠近水面,那腥氣就越發(fā)濃烈刺鼻,潭水散發(fā)出的陰寒之氣簡直要凍結(jié)靈魂。陸衍感覺自己的思維都快被凍僵了,全靠青銅殘片傳來的微弱灼熱感和那股子豁出去的狠勁支撐著。
終于,他的指尖,觸碰到了那粘稠、冰冷的墨黑潭水。
嘶——!
一股無法形容的、仿佛來自九幽地獄的極致陰寒,瞬間順著指尖瘋狂涌入!那不是簡單的冰冷,而是一種吞噬生機的死亡氣息!帶著強烈的侵蝕性,瞬間就凍僵了他的手指,并順著血脈急速向上蔓延!同時,無數(shù)細小的、如同針尖般的墨色蝕靈能量,瘋狂地試圖鉆破他的皮膚,侵蝕他的血肉!
“呃!”陸衍悶哼一聲,眼前發(fā)黑,差點直接栽進潭里!他死死咬住嘴里的柴刀,鐵銹味混著血腥味在口中彌漫。青銅殘片驟然變得滾燙!一股微弱但精純的力量瞬間涌出,如同在體表形成一層薄薄的、無形的“防火墻”,死死抵住了那瘋狂涌入的蝕靈寒氣和侵蝕性能量!
但代價巨大!陸衍感覺自己的精神如同被瞬間抽空,太陽穴劇痛欲裂!這層“防火墻”消耗的是他本命的心神!
顧不上劇痛和眩暈,他強撐著,將整個小臂探入粘稠冰冷的潭水中!刺骨的寒意和瘋狂的侵蝕如同億萬根鋼針攢刺!青銅殘片的力量在劇烈消耗,那層“防火墻”搖搖欲墜!
快!再快!
他瞪圓了布滿血絲的眼睛,在青銅殘片提供的“代碼視角”指引下,無視那令人作嘔的墨綠色污穢能量流,全部意念死死鎖定潭底深處那團被包裹的土黃暖光!
他摸索著,手指在冰冷滑膩的潭底巖石上劃過,被鋒利的石棱割破也渾然不覺。近了…更近了…他能“感覺”到那團純陽厚重的能量就在下方!
就在這時!
潭底那團龐大的墨色暗影,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帶著微弱“防火墻”波動的“異物”驚擾了!它那緩慢的蠕動猛地一滯!緊接著,一股狂暴、混亂、帶著滔天怒意的恐怖意志,如同無形的海嘯,從潭底深處轟然爆發(fā)!
咕嚕嚕嚕——!
原本死寂的潭面猛地沸騰起來!無數(shù)巨大的、粘稠的黑色氣泡翻滾炸裂,散發(fā)出更加濃烈刺鼻的腥臭!整個寒潭的墨綠色污穢能量如同被激怒的蜂群,瘋狂地朝著陸衍探入水中的手臂涌來!
陸衍感覺手臂像是被無數(shù)燒紅的鐵鉗夾住、撕扯!青銅殘片形成的“防火墻”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哀鳴,瞬間變得黯淡!那蝕骨寒意和侵蝕能量突破了防線,瘋狂涌入他的手臂!
劇痛!撕裂般的劇痛!還有一股陰冷邪惡的意念,如同跗骨之蛆,順著那侵蝕的能量,狠狠扎向他的腦海!無數(shù)混亂、痛苦、充滿惡意的低語和獰笑在他耳邊炸響!
“滾…開…螻…蟻…!”一個模糊、扭曲、非人的意念碎片,直接沖擊著他的神志!
陸衍眼前一黑,一口鮮血噴在冰冷的潭水里,瞬間被墨黑吞噬!死亡的陰影,從未如此清晰!
就是現(xiàn)在!
在劇痛和混亂侵襲、手臂即將被徹底凍結(jié)撕裂的剎那,陸衍那被逼到絕境的兇性徹底爆發(fā)!他無視一切痛苦,無視那恐怖意念的沖擊,所有殘存的力量、意志、連同青銅殘片最后的灼熱,全部灌注到探入水中的那只手上!
他猛地向下一抓!五指如同鐵鉤,狠狠摳進潭底一塊相對松軟的巖石縫隙中!指尖傳來一種溫潤、厚重、如同凝固油脂般的觸感!
地脈石乳!
他來不及多想,也根本顧不上什么采集技巧!手指死命地一挖一摳!一大塊粘稠、溫潤、散發(fā)著微弱土黃色光暈、帶著濃郁“石頭腥氣”的乳白色膏狀物,被他硬生生從巖石縫隙里摳了出來!
就在石乳離體的瞬間!
“吼——!!!”
潭底那團墨色暗影徹底暴怒了!一聲無聲的、卻直接在靈魂層面炸開的恐怖咆哮席卷了整個寒潭!粘稠的潭水劇烈翻滾,形成巨大的漩渦!一只完全由墨綠色污穢能量構(gòu)成的、巨大、猙獰、布滿扭曲符文的能量利爪,撕裂潭水,帶著毀滅一切的氣息,朝著陸衍抓來!速度之快,避無可避!
陸衍瞳孔驟縮!死亡的冰冷瞬間攫住了心臟!
千鈞一發(fā)!
他根本來不及將石乳裝入破水囊!幾乎是本能地,他將那團溫潤粘稠、散發(fā)著純陽氣息的石乳,連同那只被蝕靈寒氣凍得烏青發(fā)紫、布滿傷口的手臂,猛地從潭水里抽了出來!
同時,他另一只手閃電般拔出咬在嘴里的柴刀,用盡全身力氣,狠狠砍向腰間的麻繩!
咔嚓!
麻繩應(yīng)聲而斷!
那巨大的墨綠色能量利爪擦著他的后背狠狠抓在潭邊的巖石上!堅硬的巖石如同豆腐般被腐蝕、碎裂!碎石飛濺!
巨大的反沖力,加上斷繩的拉力消失,陸衍整個人如同斷線的風(fēng)箏,被狠狠甩飛出去!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石壁上,喉頭一甜,又是一口鮮血噴出!
他顧不上劇痛,甚至顧不上看一眼身后那如同地獄魔窟般翻騰咆哮的寒潭!落地瞬間,他像受驚的兔子般猛地彈起!一只手死死攥著那團溫潤粘稠、卻帶著救贖希望的地脈石乳,另一只手撐著地,連滾帶爬,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速度,朝著來時的方向亡命狂奔!
身后,寒潭的咆哮如同萬鬼哭嚎,粘稠腥臭的黑水翻涌著,似乎要沖破潭壁的束縛!那股陰冷邪惡的意念,如同跗骨之蛆,死死鎖定著他逃竄的背影!
陸衍咬碎了牙,喉嚨里發(fā)出野獸般的嗬嗬聲,將吃奶的力氣都灌進了兩條腿上!他不敢回頭,只知道拼命地跑!跑!逃離這個鬼地方!
冰冷的石乳緊貼著掌心,那點微弱的純陽暖意,是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