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森苦的不解,莫飛狐卻只是故作神秘地一笑,沒有去解釋什么,努力有用的話還要天才做什么,可前世身為神肖第一,天賦這種東西他會缺少么?很顯然他并不缺,
而且莫飛狐只說努力依舊不如天才,卻沒說天才也是可以人為造就的,森苦雖說先天不足,但卻也已經比那些普通人強上太多,以他的天賦,想要騰云九霄不容易,但有所成就還是輕而易舉的,
更何況這個世界上可以塑造跟骨提升悟性的神丹妙藥不再少數,等一步一步混出了頭,弄上幾顆給森苦服下去,未來一樣是一方強者。
前一世自己遺憾太多,森苦也算其中之一,如今他再度歸來,若能再次騰達又豈會忘了兄弟?
自己擁有天機九變的心法,這是他最大的本錢和信心,而且他還可以感覺的到黑槍的存在,他們之間有著心靈之間的聯系,早已經不分彼此,只不過是因為自己現在境界太低的緣故,所以無法將之召喚出來罷了,
按照莫飛狐大致估計,想要再次喚醒黑槍,或許要等到天玄九變突破第三變才可以,畢竟兩者乃是同一套神物,相輔相成,只有二者同存才會發揮出最大的威力。
……
“森苦,明天你將家里的存貨都拿出來,在帶上所有的錢,然后咱們在這里集合。”
行至洛家村村口,莫飛狐忽然止住了前行的步伐,側頭對森苦說道。
“啊?做什么?”
森苦一怔,不明白莫飛狐這忽然之間想要把全部的家底拿出來做什么,兩人這數個月采藥下來,積攢了大概十幾兩散碎銀子,還有大概幾十斤還未變賣曬干了的草藥,大約七八種的樣子,如果按照正常價格變賣的話,也能換來十幾兩銀子左右,
總共掐吧掐吧,也差不多三十幾兩的樣子,如果這些錢拿來補貼家用的話甚至夠吃幾頓肉了,但帝國學院報名費就要一百三十兩銀子,折合金幣就是十三枚金幣,現在僅是一個人的都不到三分之一,拿出來干嘛?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照我說的辦,哥就給你一個光明的未來!”
莫飛狐神秘一笑,說罷邁步走入了村子,只留下身后一臉不明所以的森苦傻傻站立。
……
莫飛狐的家位于洛家村比較偏僻的地方,是一處屹立在小山坡上的三間獨立草屋,站立在門前,莫飛狐靜靜的打量著眼前的居所,柴垛,木門,草頂,泥墻,
一切是那么熟悉而又陌生,讓他心中略有酸澀之感泛出,只覺眼角微熱,有一種淡淡的欣慰,也有一份許久未歸的忐忑。
這些年,他住過神殿,也睡過皇宮,所接觸的那一家不是跺一腳大陸顫三顫的勢力?哪一家的建筑又不是恢弘神圣,高聳入云端?
可哪一處,都沒有牽動他心弦的力量,哪怕是再怎么輝煌再如何奢侈,也不及家中茅廬一點柴,無關好壞,僅僅是一個游子對于家的依戀之情,除此,它物不可替,
“誰啊?是飛狐回來了么?”
茅廬中傳出一滄桑沙啞之音,有著白蟻蛀了洞的木門發出吱呀一聲長長的呻吟,露出了后面一張飽經世事的婦女臉龐,
這中年婦女年紀并不是很大,只是由于生活所迫,黑發中大半染雪,額上也早早有了抬頭紋,從面龐上來看,這婦女年輕時應該是個相貌出眾的美人,不然也不會如今到了珠黃年紀還顯三分風韻了。
而她,正是莫飛狐許久未見的老娘,王雨馨。
“是我,娘,飛狐回來了!”
此話出口,莫飛狐忽然發覺自己聲音顫抖的有些厲害,多少年了,自己是多少年沒有回家了?
世人都想追求無上之道,渴求那毀天滅地的力量,但是誰又之到走那一條路會失去多少?
爬的越高,失去的也就越多,當現在變成曾經,還會有多少你熟知的人陪伴?
這一點莫飛狐可以給出答案,
沒有,
站在武道的巔峰,當你得到了足以撕開蒼穹的力量的同時,也得到了無盡的孤獨,這也是為什么當初身陷絕境,莫飛狐一心求死的重要原因之一,否則以他的實力,拼命突圍的話也并不是不能出去,只是他不想出去罷了,
莫飛狐沒有料到自己還能有重來的那一天,只是他求道的腳步依舊不會停,曾經的巔峰依舊會屬于他,只不過這一次,他想要帶上陪伴他的人,讓未來的路,不再只有他自己去走……
“飛狐,你怎么了?”
為人之母最懂自家孩兒心緒,見莫飛狐表現的有些不正常,王雨馨邁步走過去扯住了莫飛狐的手,目中寫滿了關切。
“我沒事,剛剛嗓子忽然有點不舒服,咱們進去吧娘。”
莫飛狐搪塞道,趁著王雨馨轉身的功夫,他悄悄抬手抹掉了眼角的淚痕。
踏入屋中,熟悉的場景再此浮現,父親莫雷依舊是老樣子,胡子拉碴,坐在一堆木屑的中央,屁股底下墊著一張板凳,一手拿著檀香木,一手持雕刀,正與那不足手腕粗細的木頭較勁,那認真的模樣看的莫飛狐禁不住輕笑出聲,
莫雷是一個雕刻師,手藝精湛,家中生活除了莫飛狐每日里采藥的補貼之外,大半都來自于他雕刻的小玩意,比如木頭人木頭動物之類的,很受城里小孩子的歡迎,
而且莫雷為人憨厚老實,多一分少一文的也不計較,常年帶笑的和善臉孔與那山里人獨有的淳樸,讓他在韶關城賺取了不少人氣,憑借著這些,莫雷這才能讓得家里過得更加殷實,溫飽不愁。
“飛狐回來啦,今天收獲如何?”
低頭吹了吹已經快要成型了的木人,莫雷一邊繼續進行著細膩的雕工,一邊問著,
“你啊,不關心飛狐累不累,先問收不收,有你這么不關心兒子的爹么?”
一旁已經系上了圍裙準備做飯的王雨馨嗔罵道,說罷還提起手中的鍋鏟敲了一下當家的頭,
“小孩子多鍛煉鍛煉沒啥壞處,累著了吃得飽睡的香,身體長的就好,我還巴不得呢,就你這婆娘心疼他,我就不知問?”
莫雷滿不在乎的又吹了一下木人,隨意說道。
“呦呦呦,我說老雷,說你幾句你還給我擺上臉子了是吧,能耐你了,我可告訴你……”
……
望著一邊做事一邊相互拌嘴的老兩口,莫飛狐卻只是在一旁席地而坐,淡笑而望,似乎記憶中爹娘見面總是少不了這般吵鬧,不過正所謂打是親罵是愛,兩人的感情那是恩愛無比,能再次擁有這種家的感覺,很讓人溫馨不是么?
就這樣,時間在一家人的說笑之中流逝,當月掛枝頭,油燈初亮之時,菜也已經出鍋,三人圍坐在桌旁,吃著每日里普通的晚餐,卻又不平常的飯菜。
“爹,如今快要入冬,城里的皮草生意應該也快興盛起來了吧?”
趁著吃飯的間隙,莫飛狐故作隨意地問道。
“是啊,韶關城中有不少的大戶人家都喜歡穿名貴的皮毛制成的衣服,多是貍子灰熊之類的,到時候你和森苦那孩子的藥草生意就暫且停了吧,冬日里藥草生長不出來,采集那些稀有的珍品又太過危險,
你就好好跟你娘在家操持家務好了,如果來年開春無法集齊學費,你也不必灰心,因為……”
“因為武道不是有錢人的武道,而是意志為堅者的武道,是吧,爹?”
莫飛狐打斷了老爹的話,接了一茬。
“呦呵,行啊臭小子,都知道爹要說什么了?”
莫雷笑著拍了拍莫飛狐的肩膀,一口氣喝掉杯中的麥酒。
“你那會天天將這句話掛在嘴邊,我再不知道除非是耳朵有問題……”
微微扯了下嘴角,莫非狐不禁在心中腹誹了一句,腦海中卻仔細回想著莫雷話語中的幾個重要詞匯,眉頭微鎖,沉思不語,
大戶,名貴皮草,冬日里生長的珍惜草藥,
這或許是一個可以發財的機遇,只要自己抓住了這個機會,學費什么的還不是手到擒來?
事實上現在的他并不特別需要帝國學院教他什么東西,說句不好聽的話,即便是泰安帝國最好的導師來教他,他也沒那個心情多看上一眼,因為以他腦海中的知識含量以及對武道的了解,這當世還真找不出第二個人可以匹敵。
但是那里卻有他不得不去的理由,一是因為森苦的前途,畢竟武道的感悟屬于個人,這虛無縹緲的東西僅僅能靠個人的領悟以及理解,單憑文字是無法說的透的,
二是為了武決和武器,武者戰斗,武決兵器自然是必不可少的,莫飛狐功法有天玄九變,而且心法早已深刻入骨,只是他自從得到黑槍之后,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再使用武決對敵了,
那些招數口訣也早已經被他從記憶中刪除,如今一切從頭開始,在最為弱小的階段,武決不能沒有,黑槍因為實力的緣故暫時無法召喚,所以兵器同樣不能沒有,
只是,這些并不是他要去帝國學院的最終理由,他之所以不得不去,是因為那個讓他在最后時刻悔恨,并在最后時刻覺悟的女孩,就在那里……
一舞傾城,青衣脫俗,洛青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