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輩，你這是威脅我么？”

柯梁瞇起老眼，言語間透露出絲絲冰寒之意，腦后那一輪武印陡然綻放出恐怖的靈壓，虛空仿佛被鼓蕩起了一層透明的波紋，夾雜著滾滾雷鳴之音，當(dāng)頭對著莫飛狐重重壓下。

“彭！”

那靈壓降下的瞬間，莫飛狐便發(fā)出一聲悶哼，身軀一矮，腳下的地板更是被這重壓給震的四分五裂，猶如塌陷了一般擴散數(shù)丈有余。

“晚輩不敢！”

莫飛狐咬牙說道，同時瘋狂運轉(zhuǎn)天玄九變，淡白色靈光自體表若隱若現(xiàn)，不停化解著那股恐怖的威壓，縱然是抵擋的如此艱辛，他那望向柯梁的目光之中也依舊毫無半點抖動，仿佛無畏無懼！

“好個小子，你這是不敢的樣子么？”

柯梁哼了一聲，也不知是稱贊還是諷刺，只是那股子壓力卻不自覺的弱上三分。

“晚輩也不愿如此，只不過是想要一個可以雙方滿意的解決辦法罷了。”

察覺到身體上的壓力驟減，莫飛狐暗松一口氣，看來自己這是賭對了。

“也罷，如你所言，以我的身份為難你們的確有辱輩分，事情矛盾皆由你二人起，可我天子閣的損失也不能不計，這樣吧，既然都江湖武者，那便照江湖的規(guī)矩辦事，赤霞十三臺上，你二人比試一場，贏可退，敗則留，為我天子閣做工三年抵債，如何？”

神算子思索再三，終是選擇退讓一步，開口說道。

莫飛狐能接二連三的表現(xiàn)出遠超他現(xiàn)在該有境界的實力，和那一手近乎完美的靈力控制手段他都看在眼中，他雖愛藥，但卻不至于如此斤斤計較，讓莫飛狐與葉狄比試的用意，也是有著一層想要試探他實力深淺的意思。

他終日里守著藥堂這一畝三分地，每日里過得雖清凈也無趣，加之到了他這個年紀(jì)想要突破基本上已不可能，長期下來就慢慢養(yǎng)成了一種孤僻怪異的性格。

而莫飛狐所表現(xiàn)出來的種種不同尋常，卻成功的讓柯梁枯萎的心泛起了一絲絲好奇，不然的話，他早就像收拾當(dāng)年那執(zhí)胯弟子一樣一巴掌劈過去了，哪里還會多浪費口舌。

“好，既然如此，那就依柯前輩所言，葉大少爺你呢？”

莫飛狐點頭，向葉狄豎起右掌，面帶幾分挑釁之意的看著他。

“哼！怕你不成。”

葉狄冷哼，心高氣傲的他自然不會懼戰(zhàn)，同樣抬手與莫飛狐擊掌為誓，定下了這個賭約。

……

“飛哥，葉狄的實力可不弱啊，修為要比你高上一絲，有把握么？這事都怪我，要是我能收住點氣力的話……”

森苦在一旁悄悄拉了一把莫飛狐，低聲說道，臉帶三分擔(dān)憂，又有幾分歉意，在他看來，葉狄的故意刁難以及柯梁的逼迫，都是因為自己所引起的，現(xiàn)在卻要莫飛狐來背這黑鍋，他總覺著心里過意不去。

“放心吧，沒事。”

莫飛狐會心一笑，伸手搗了一下森苦的胸口，調(diào)侃道，

“倒是你，給那家伙打殘了手臂反倒把你自己嚇傻了，想要成為武者早晚就要接觸恩仇血腥，這是避免不了的，你不學(xué)會適應(yīng)這些東西，那我勸你還是把黑鐵螺紋棍給改成燒火棍算了。”

“叫我放棄武道是不可能的，我只是，只是有點……”

森苦急忙搖頭，后半截話卻是磕磕巴巴支支吾吾，似乎不知道該怎么形容他現(xiàn)在的心情，窘迫的黑臉都變成紅糖色了。

“我知道你是第一次見血心理忐忑，慢慢磨礪磨礪就好了，你今天的任務(wù)就是給我觀陣，看我怎么讓這葉家少爺變成打雜的伙計！”

莫飛狐伸手拍了拍森苦的肩膀安慰道，他了解第一次見血的感受，縱然習(xí)武者心如磐石，但想當(dāng)初自己第一次與人爭殺之時那如鐵銹一般的血腥味也依舊讓他被嚇的連續(xù)好幾個晚上沒睡好覺，只不過后來隨著經(jīng)歷的愈來愈多，見過的場面越來越大，漸漸的也就磨礪出了波瀾不驚的心境。

森苦現(xiàn)在正如自己當(dāng)年那般，出于武道剛剛起步的階段，心中依舊還保留了那一份孩童的淳樸與善良，所以才會有這種反應(yīng)。

武道，就是一把殺人不見血的刀，成者持刀而上，敗者黯然刀下，若不能適應(yīng)，便只有滅亡吞噬一途。

……

赤霞十三臺，就是位于韶關(guān)城中央廣場上的十三座擂臺，比鄰天遮學(xué)院，是城內(nèi)幾家學(xué)院的共有財產(chǎn)，平日里各院內(nèi)的學(xué)員也經(jīng)常到此比試切磋武藝。

整個韶關(guān)地廣百里，修武者不下數(shù)萬，彼此間常有矛盾發(fā)生，而解決的辦法通常就是來赤霞十三臺上打一場，幾乎每日里都有人來此了結(jié)恩怨，也有許多名不經(jīng)傳的武者在此一戰(zhàn)成名。

而赤霞十三臺每一臺也有各自的說法，前五臺，名為斗魂，臺外有鐵欄鐵網(wǎng)圍繞，是類似于競技場那般進行人與靈獸的搏殺的地方，相對應(yīng)修煉境界，

一臺為三元境以內(nèi)，也就是說，這五座斗魂臺，最高可以允許靈泉境武者進行廝殺和斗獸，而掌管著五座斗魂臺的一方，便可以收取一定的費用來賺取利益，這樣既可以讓武者在降低了風(fēng)險的同時達到歷練的效果，又可以獲得利潤，算是讓雙方都得好處。

而另五臺，名為風(fēng)云臺，是供武者彼此切磋比試之處，也算是赤霞十三臺中血腥最少的，但廝殺的次數(shù)卻要更高于斗魂臺，斗魂臺即便是能降低許多危險，但與殘暴的靈獸搏殺死亡率依舊很高。

大多數(shù)人都不會選擇這種冒險的提升方式，相比之下，風(fēng)云臺的危險性就要大大降低，因為對手同樣是人，這就不必擔(dān)心會不會被吃的連骨頭都不剩之類的問題，風(fēng)云乃是赤霞十三臺最為溫和的，規(guī)矩就是點到為止，不許傷及性命。

一旦有了生命保障的前提下，自然也就有許多家伙們選擇這里了。

而赤霞十三臺的最后的三臺，一為生死，二為點將，三為千軍，

生死臺，生死物論，非大仇大恨者很少會有人選擇這里。

點將臺，擂鼓叫陣，可點十三臺榜上有名者比試，贏者代替，敗者除名。

千軍臺，萬馬千軍，也是十三臺之中唯一一個刻有幻陣的擂臺，比武者身處萬軍從中，廝殺搏斗，不死不退，乃是考研人極限之地。

……

前一世，沈一刀也曾登過赤霞十三臺，斗魂，風(fēng)云，生死，三臺上面所經(jīng)歷的一切，是他奠定了武道初始與信念的根基，如今聽柯梁提及，心中一時也有些懷念，想要去看看那曾經(jīng)讓他流過血與汗的擂臺，至于和葉狄的比試？

說真的，莫飛狐還真沒有放在心上，在他眼中，葉狄就好像是一個沒長大還喜歡爭強斗勝的毛孩子，不但魯莽，而且還很天真，倒是傻的有些讓人無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