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念晴心里一陣舒坦，她正要離開，賀洛文的手機卻在此時響了。

賀洛文看了一下，然后示意曲念晴繼續待著，自己則接了電話：“喂，是我，劉主管……”

曲念晴聽他說“劉主管”，知道是行政部的劉御軒，只聽賀洛文一陣大笑，不停地說“好”。

賀洛文笑著笑著，臉上漸漸收了笑容，他把手機按了免提鍵，曲念晴隨即聽到劉御軒在手機那邊的話：“賀主管，現在整個龍緣地產都在謠傳曲念晴是你的女朋友，你說這到底是真是假啊？”

賀洛文把目光看向曲念晴，沖她使著眼色，嘴里說道：“這要看她自己怎么回答？”

曲念晴見狀，知道賀洛文把包袱扔給了自己，就自己和賀洛文現在的關系，他們當然不能說是男女朋友，盡管賀洛文對她的好，她可以感受得到。

曲念晴當即搖頭，賀洛文瞪了她一眼，緊接著又說：“我和她只是同事關系，僅此而已。”

賀洛文的語氣平常，可曲念晴分明看見他的雙眸黯淡許多。

“那賀主管，既然這事是假的，那另一個傳言，說是曲念晴勾搭你，想必這更是假的了？”劉御軒笑起來。

“劉主管。”賀洛文的臉變得嚴肅，“你的行政部小道消息傳得飛快，我希望在明天，整個龍緣再沒有類似的傳言。”

劉御軒聽了，明顯頓了一會，然后連連笑著說：“賀主管，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立即叫秘書傳下話去，不允許再私自傳播這樣的謠言。”

賀洛文掛了電話，對曲念晴說：“你的擔心應該沒事了。劉御軒在趙錦冕周圍多年，察言觀色的本領非同一般，他知道我生氣了，一定會認真對待這事的。”

曲念晴點點頭，雖然賀洛文是賀家的公子，可是就目前工作而言，他和劉御軒是平級，甚至他的人力資源部并不如行政部的地位高，因此賀洛文為了自己不惜和行政部的主管生氣，他確實為自己做了許多。

當曲念晴即將離開賀洛文的辦公室時，只聽他在身后說了一句：“曲念晴，我和你不僅僅是同事關系，我想表達的意思，你應該明白。”

曲念晴回頭看時，卻見賀洛文站在窗邊望著外面的風景，根本沒有看自己。

她來到安保中心，正看到安保中心的負責人袁雍皓站在門口，仿佛在等她似的。

“袁……袁副主管……”曲念晴本想叫“袁大哥”，可是想起賀洛文，硬生生地把話給改了。

“嗯，你來了。”袁雍皓板著臉，好像誰剛惹他生氣：“我聽劉御軒說了，你來我這工作，我本人非常歡迎，但是安保工作，可能不太適合女孩做，你要有一定的心理準備。”

曲念晴見袁雍皓口氣生硬，根本不像此前那樣笑容可掬，心里不覺有些納悶。

她剛點頭，就聽袁雍皓又說道：“我們安保中心的工作職責，遠不是你此前接觸到的那樣。我們不僅僅是負責整個龍緣地產的保衛，還要負責安全工作，也就是職工的安全培訓，防止意外工傷。此外，還有一些防火、防盜工作。”

曲念晴細細思索，其實袁雍皓這話雖然打著官腔，但是前后矛盾，說嚴格點，算是“驢唇不對馬嘴”，既然他此前都已經強調“負責保衛”了，那后面又何必加上“防盜工作”呢？難道防盜工作不在保衛工作的范疇之內么？

眼看著袁雍皓一本正經地說了半天，曲念晴連連點頭。

“既然這樣，你就負責安保中心的衛生保潔工作吧，從現在開始。”袁雍皓說完了話，倒把曲念晴嚇了一跳。

衛生保潔？不就是打掃衛生么？

自己從人力資源部調到行政部是做這個工作？

曲念晴正要說話，袁雍皓卻轉身走了。

曲念晴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心里已經不知道是什么感覺：這個袁雍皓，我當初在人力資源部的時候，你滿臉堆笑，現在我成了你的下屬，你卻擺起官威了，這人啊，翻臉就像翻書似的……

同時，通過這次對話，她心里也明白了，這袁雍皓只是仗著他是趙錦冕的遠方親戚，他本人并沒有什么能力水平。連防盜工作和保衛工作的關系都分不清楚，如果沒有趙錦冕在后臺支持，他怎么可能做安保中心的負責人呢？

曲念晴想了一會，雖然有些憤憤，可還是按照袁雍皓的要求，拿著拖布，打掃起衛生來：既然袁雍皓讓我打掃衛生，我就打掃衛生好了，是金子總會發光的！

對于安保中心，曲念晴此前是來過的，只是當時的身份是前來巡視查崗，而現在，她做為保潔人員，自然地位與上次是天地之別。

沒有袁雍皓的笑臉，沒了其他工作人員的陪送，曲念晴反倒覺得自己的腦袋更加清醒。

也許，當一個人在最低點的時刻，才可以最看懂這個世界。

曲念晴很快清掃完安保中心的地面，她又抬起頭，想看看天花板用不用清掃。

忽然，曲念晴發現安保中心的上方有一個監控設備。

她知道，在龍緣地產各個要害地點和重要位置都有高端清晰的監控設備，而負責察看這些設備的機房就在安保中心。

可她沒想到的是，在安保中心的上方，同樣有一個監控設備，在監控著安保中心。

曲念晴心里暗想：此前的“龍緣地產招聘筆試事件”，因為沒有證據，所以即便有了自己的推理，可依然不算完結大吉……現在有了這個監控設備，就能回查到當天的影像，如此一來，就可以掌握最直接的證據了。

可是，這個監控設備的影像能在哪看呢？

曲念晴似乎看到的方向，她心里一陣興奮，同時又小心謹慎地裝作繼續打掃衛生……整個下午，袁雍皓都沒有出現在安保中心，而安保中心的工作人員好像習以為常，每個人都做著自己的本職工作。

下班后，曲念晴如無事一般坐上賀洛文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