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宋永安死去的一瞬間,中海碧云峰上一棟別墅中,一位藍袍老者睜開了雙目,冰冷的臉上閃過濃重的殺氣,抬頭望向上空,發出狂怒之聲。
“何人竟敢殺我弟子?”
隨著老者的怒吼聲的傳出,別墅內所有的水杯以及門窗上的玻璃都被生生震碎,就連墻體上都有了一絲裂痕。
這一刻,碧云峰上所有的人都感覺到了一股徹骨的涼意。
老者道號天星,并不是這俗世中人,而是十萬大山中的隱世門派的修道高手。
他六歲踏入武道,二十歲步入后天六重,三十歲晉入后天巔峰,只差一步就可入天境,五十歲終入先天,是門派內十大高手之一。
縱橫十萬大山北域十幾年,挑戰過無數高手,未嘗一敗。
被尊為一代劍宗,可以說是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兩年前他因為一些特殊原因,從十萬大山中逃出,傷勢過重導致昏迷,湊巧被宋永安的父親所救。
為了報答這份恩情,他便收下了宋永安為記名弟子,傳授了他一些本領。
而宋永安之所以能這么快崛起,也正是因為他這個師傅的存在。
作為隱世一脈的人,天星并不是太在意這個俗世弟子,但畢竟是為了報恩,所以絕不容許外人任意欺凌,更何況是被人殺了。
在他看來,這是對自己威嚴的挑釁,是不可饒恕的罪過。
……
冷靜下來的天星,似乎想起了什么,從自己腰下取出一枚玉佩,看著上面閃爍的光點,嘴角溢出一絲冷笑。
作為修道之人,這種追蹤的手段怎么少得了,雖說宋永安不過是記名弟子,但畢竟是有恩于他,所以便也在其身上留下了標記。
只要按照上面的指示,他很快就能找到殺害自己弟子的人。
想到這里,天星身形一閃,便從別墅中竄出,朝著玉佩上指示的方位奔襲而去。
一路上,他心中都在想著要怎么折磨對方,才能對得起死去的宋永安。
至于對方的實力,他根本沒有絲毫擔心,以他的實力,就算是放到古武界也是一流的存在,更何況這俗世中。
即便對方有點本事,在他面前也不過是土雞瓦狗,不堪一擊罷了。
不過一刻鐘的功夫,他就到了指示點所在的方位,抬頭看看四周,一片荒涼,只有一座廢棄的工廠,孤零零的立在那里。
……
這時,天星心中已經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如果說對方此刻在其他地方還好說,可若是在這荒郊野外就太有問題了。
難道說對方專門在這里等自己?想到這點,天星瞳孔頓時一縮,一股涼氣自心底傳來,也顧不上報仇不報仇的了,轉身就準備離去。
“你就打算這么走了?我可是等了你很久了。”一道淡淡的聲音從四周飄散而來。
聽見這道聲音,天星就知道自己中計了,對方果然是沖著自己來的。
沒想到終日玩鷹,臨了還是被鷹啄了眼睛。
強自鎮定了下心神,他沖著四周拱了拱手。
“閣下既然專程在這等我,又何必藏頭露尾?”
話音落下,一道身影從黑暗中緩緩走出,站在十丈之外。
赫然是一個普通的青年,身高約一米七五,形體俊美,長發飄逸,整個人氣質有些淡漠,雖然看起來并不出眾,但身上卻給人一種特別的感覺。
這自然就是柳浮沉,方才他殺掉宋永安的時候,就已經發覺到被追蹤,于是故意引對方來到這里,打算一次解決。
否則以他的手段,怎么可能解決不了這小小的追蹤之術。
……
望著眼前的柳浮沉,天星先是一愣,緊接著便哈哈大笑起來。
“我當是何方神圣,原來是個毛頭小子。”
說到這里,聲音頓時變得陰冷無比,眼中充滿了殺機。
若是其他門派老一輩的高手,他興許還會忌憚幾分,可要是個毛頭小子,那他可就用不著擔心了。
想自己堂堂的先天高手,縱橫江湖數十年,若是連個毛頭小子都解決不了,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我弟子是你殺得吧?連我天星的徒弟你也敢動,看來你是活夠了,也罷,就讓老夫發發善心,今日送你上路。”
“送自己上路?”
柳浮沉笑了,多少年沒人跟自己這么說過話了,而且說這話的,還是自己一巴掌就可以拍死無數個的螻蟻。
他忽然覺得對方有些可憐,可憐的讓人覺得有些悲哀。
坐井觀天也就罷了,還這么沒有自知之明。
柳浮沉嘴角的笑意落在天星的眼中,讓他覺得無比的諷刺,好像在嘲笑自己無知。
該死!
“啊!”
一聲怒吼聲傳來,天星摸出身后的一柄長劍,朝著柳浮沉爆射而來,凌厲的劍氣在地面上揚起一陣灰塵,光滑的劍體上反射出森冷的光華。
柳浮沉眼中沒有絲毫波動,淡淡的望著對方爆射而來的身體,似乎對方手中的劍,并不是要來殺自己一般。
眼瞅著長劍就要刺到他身上,天星眼中閃過一絲狠辣,臉上露出了殘忍的笑容,仿佛已經看到對方的身體被自己一劍穿透。
然而令他驚恐的一幕出現了,那帶著他全力一擊的劍并沒有按照預料的那樣,刺透對方的身體,反而在距離衣服半寸之外的位置,被一道護體的光幕擋住,再也不能深入半分。
“你……”
柳浮沉看都未看他一眼,反手一巴掌揮出。
“啪!”
一個清脆響亮的聲音響起,精準的落在天星的臉龐上。
“噗!”
一股鮮血噴出,帶出不少顆牙齒。
天星被這一巴掌抽的七葷八素,腦子一片空白,整個人飛出去十幾米,墜落在前方的空地上。
體內的真氣變得紊亂,手上再也使不出半點力氣,沒有了絲毫的反抗之力,
好半天,才強撐著身子站了起來,天星有些懵了,剛才一瞬間的交鋒,就讓他明白了自己跟對方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
如果說對方是大象,那么自己如同那螞蟻一般,其間差距,可見一般。
眼前巨大的反差,讓他對幾十年的修道生涯都產生了懷疑。
他敗了,而且敗得毫無反手之力。
想他天星一世英名,作為一代劍宗,縱橫江湖這么多年,何曾受過這種屈辱。
什么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現在都變得無比的諷刺。
看來自己真的老了,連對付一個黃口小兒,都如此的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