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出去
- 識過予新
- 袋袋鹿
- 2057字
- 2018-10-07 23:53:05
果然路演三秒鐘原形畢露。
他沖著路輝諂媚地笑:“爸,下午我能帶姐和哥出去走走嗎?”
路識真和路演從小耍慣了,心里清楚極了這個弟弟的作風(fēng),趕緊搖搖頭:“我不去!”
“姐!”路演有些撒嬌地喊道。爸爸寵外甥女,姐姐是他最好的擋箭牌了啊!
路識真埋頭吃飯,沒有理他。別以為她不知道,他跑出去無非就是去玩鞭炮,打游戲。說實話,她更愿意去睡一覺。
路演表情焉焉的,肩都塌下去了,精氣神兒也沒了。
路輝最見不得他這不上臺面的樣子,路識真回來大家也怪高興的,他也就擺擺手:“哪涼快哪呆著去,別礙我眼,也別吵你姐。”
“好嘞!”路演立即滿血復(fù)活,他往祝與新的方向又湊了湊:“哥,我下午帶你出去轉(zhuǎn)轉(zhuǎn)。”
祝與新也沒有什么打算,索性點了頭。
路演開心地歡呼,吃飯的速度都增加了。
吃了飯后路識真去整理了東西,她住的就是原來路穎住的房間。
家里的客房留給了祝與新。
路輝剛幫著把行李箱拿到房間里,路演就招呼著把祝與新帶出去了。
路識真剛一碰到床,連日來的疲憊涌上心頭,她很快就睡了過去。這是她小時候每次回外婆家都睡的房間,于她自有一股親切之意。
路識真在新房子里雖然也有自己的房間,但是沒有回憶,而且因為父親的再婚心中多多少少存了些無處抒發(fā)的郁結(jié)。而在幼時常睡的房間里,她終于可以放下戒備,身體進(jìn)入了自我保護(hù)狀態(tài),睡了過去。
醒來時窗外的天空已是陰沉沉的一片,路識真揉揉眼,腦袋里感覺清明了些。
她慢吞吞地把手伸出被子外,乍然與房間內(nèi)冰冷的空氣接觸,她的身體都激靈了一下。
她慢慢摸索到了放在床邊的羽絨服,于是整個人從床上坐起來,強(qiáng)忍著寒意迅速套上了羽絨服。
農(nóng)村蓋的都是兩三樓的房子,路識真住的是二樓靠走廊的那間。
她聽見“咚咚咚”的腳步聲,有些急促。想必不是外婆,外婆的腳步聲是輕而緩的,外公就更不可能,外公腿腳不好,有事直接在下面喊了。
舅舅?舅舅的腳步聲更沉穩(wěn)些……
想必是那個猴小子路演了。
路識真閉著眼,靠著墻,無聊地猜測正在走樓梯的人。
“咚咚咚”的聲音消失了,看來人已經(jīng)走到了二樓。
“咚咚咚”的聲音又響起了,但不是走樓梯的聲音,而是敲門的聲音。
“姐!”門外響起一聲有些壓抑的喊聲,好像是故意壓低了聲音。
果然是路演。
路識真把頭埋進(jìn)了被子,裝作她什么都沒聽到。
懶得理他。
“姐——”敲門聲又重了點,路演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怪異,“快開門!”
路識真嘆了一口氣,把羽絨服的拉鏈一拉,從床上一骨碌爬了起來,然后穿上棉拖,走到門邊。
“路演,你干嘛呀?”路識真有些抱怨,她慢悠悠地拉開了門。
她的瞳孔猛然縮小——
門外并不只有路演一個人,還有祝與新。
路識真當(dāng)時只聽到一個人的腳步聲。
路演喘著粗氣,斷斷續(xù)續(xù)地說:“姐,快讓我進(jìn)去!”
路識真終于理解了路演之前有些怪異的低音。
一米八的祝與新被一米六五的路演半拖半撈地背在背上,他的頭軟軟地趴在路演的肩膀上。因為路演累地彎曲了腿,路識真第一次可以以俯視的角度看著祝與新。
少年的頭發(fā)不似往日那樣看上去清爽柔順,劇烈運動過后凝結(jié)了一撮一撮的,而漆黑的發(fā)頂一處更是夸張,凝結(jié)成了一塊。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鐵生銹的氣味。
路識真幾乎是立即反應(yīng)了過來,祝與新頭上那黑乎乎的,是凝結(jié)的血塊。
是血……
她呆愣之時,路演已經(jīng)迅速把祝與新背到了房間里,放倒在了床上。
他自己也終于放松下來,雙手一張倒仰在床上大口喘氣。
路識真下意識地把門給關(guān)上,這是從小到大養(yǎng)成的習(xí)慣。所以她沒有在看到祝與新滿頭血的時候失聲尖叫。
小時候到外婆家,路演和原時楚也總是出去瞎跑,也總是,一有什么事都不敢告訴家里,偷偷摸摸地跑到她房間處理,該清理傷口的清理,該掩藏的掩藏。
這是小孩子的秘密。
如今好像回到了那個偷偷摸摸的年紀(jì),小時楚和小路演悄悄躲過忙碌的大人,飛奔上樓。快速地敲敲門,然后是小阿真打開門,趕緊側(cè)身讓他們進(jìn)來,然后又悄悄地關(guān)上門。
隱秘而又刺激。
但是如今,物是人非。路識真緊靠著門,看向床上的路演,她的喉嚨干澀到幾乎發(fā)不出聲音:“他——”
“姐,你別怕啊!”路演立即驚地從床上跳了起來,想要去拉路識真。但是路識真躲過了他的拉扯,走到了祝與新身邊。
“姐,不要擔(dān)心!”路演慌忙地解釋道:“我兩在網(wǎng)吧門口打了一架,都怪程連元平日里太狂,我看不得他那么囂張。”
“阿新哥沒什么事,他就是腦袋上挨了一棍!”
“什么叫就是挨了一棍!”
“哎,我打了那么多年架,怎么會不知道?”
“那他怎么暈了?!”
路演委屈地?fù)蠐项^:“我也不知道啊!”
路識真默默伸出手擦干了眼淚,她過激了。憑借以往的經(jīng)驗,她知道路演不是一個拎不清的人,他和哥哥從來沒有真的出過事。
但是當(dāng)她直面祝與新的傷口,還是忍不住一陣恐慌。
如果他真的出什么事了——
路識真沒有說話,她拉開旁邊的抽屜,拿出了一個小醫(yī)藥箱。
她輕輕地坐在了路識真旁邊。
她用手摸了幾下祝與新的腦袋,血塊凝結(jié)在了頭發(fā)上,觸感并不好受,但是路識真也發(fā)現(xiàn)了祝與新大概只是蹭破了皮,血早就止住了,不過是看上去有些嚇人。
而一旁的路演則盤腿坐著,激動地比劃著:“阿新哥太厲害了!你知道嗎?他簡直是在一個人單挑三個人,那個程連杰的棍子明明已經(jīng)揮下來了,阿新哥竟然還很理智地踢了他肚子一腳,卸了力,所以他沒有什么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