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我聽到的那一聲銅鈴聲,其實就是六角銅鈴的聲音。我原本不可能聽得到這種聲音,因為我可能來不及感受到就已經陷入幻境了,但我之前中招的次數太多了,自然在一開始就能感覺到銅鈴聲。然而一切變得太快了,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迫陷入這個奇怪的夢里。
而且這次的幻境貌似不太想至我于死地,或者說放青銅鈴在哪的人,只是想讓我看到這些東西。我雖然在往下掉,但依照這里的地勢情況來看,不可能現在還在半空中飛著,恐怕早就和大地來一個深切的擁吻了。
這么一想,看來我是被銅鈴帶到了一個詭異古怪的夢里了。
想到這,我完全明白了,但頭卻開始疼起來,像是被什么東西擠壓著。身體里也傳來一陣劇烈的撕扯感,像是要把我的意識從軀殼里抽離出來一般,因掉下懸崖而產生的失重感越來越強烈。
就在我感覺腦子快要炸了的時候,那種抽離感和失重感忽然不復存在,我能感受到自己仍坐在椅子上,臉上還有些疼,像是被人給抽了幾個大嘴巴子。頭疼的感覺消失后,臉上越發疼起來,我捂著臉睜開眼睛,只見胖子站在我面前,他正抬著手,卡在一個很尷尬的位置。
我立馬明白了自己臉上為什么這么疼了,站起來就朝胖子飛起一腳。胖子靈活地閃開,跳到一邊沖我道:“天真你他娘的誰傻了?胖爺我想盡辦法弄醒你,你起來就給我一腳,屬驢的?”
我抄起桌上的一本書就朝他砸去:“你他娘的才屬驢!你他娘的才傻了!別我還沒醒過來就先被你給拍死了!我只給你一腳還算好的了!你就不能想想我為什么叫不醒嗎?!”
胖子抓住我砸過去的書,手在衣兜里掏了掏,把一個青銅鈴拿了出來。
我感覺眼前有點黑,媽的,我不會還是在做夢吧?胖子拿著銅鈴晃了晃,然而并沒有發出響聲。他沖我挑了挑眉,道:“天真,我可沒你那么笨,這鈴鐺我是在你那堆書里看見的,已經被我用泥糊上了,早成‘啞鈴’了,放心吧。”
我這才松了口氣,剛沉下心來理了一下來龍去脈,卻想到了一件更可怕的事情。
如果說,青銅鈴的幻境是想讓我看到一些東西,那么這些事情大多數是發生過或者是將要發生的事,可以說是以另一種方式向我輸送了被人為修改過的費洛蒙,它還蘊含著對未來的預想,我能在里面看到別人想讓我看到的東西。
這么一來,那人沖著我喊的那句話,以及那個小小的悶油瓶,都有可能是真的,或者是在寓意著什么,那么悶油瓶現在很可能會有危險。
我忙問胖子:“小哥回來了沒有?現在是什么時候?”胖子以為我睡懵了,有些無奈地回答道:“還沒呢,現在是……嘶,不對啊……”他話還沒說完,好像是反應過來了,接著又道:“小哥這都快三天半沒回來了,連去哪都沒說一聲……小哥那身手雖說不至于遇到處理不了的危險,可還是會出點事吧。”
聽胖子這么一說,我意識到事情不會那么簡單,馬上讓胖子準備點壓縮餅干之類的干糧,以及進山可能要用到的東西。
胖子雖說不知道我為什么忽然要進山,但多年的默契,我剛剛又提到小哥,他立馬明白了。他沒問什么,轉身就回屋里找之前下墓用剩下的東西。
我趁著胖子收拾的時間,跑到了后院的那片地里看了看,這時我意識到之前猜想的那些應該八九不離十了。
因為雖說我住在這里,但還是有一段時間沒有來后院,即使來了也不會太去注意那些在地里的植物。而夢里所看到的那些卻與現實完全重合了,哪怕是植物的高矮與分布,都近乎是一模一樣。
胖子很快收拾好裝備,在院子里喊我:“天真,你又跑哪去了?”我轉到前院,胖子看到我后就張了張嘴,看樣子是想問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
我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說話,胖子只好默默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