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確定自己腿兒著是不可能趕上刁蠻女騎馬的速度后,蘇靈帶著柳蓉慢慢溜達著繼續往前走。其實原本是想繞道的,可是看樣子要到另一個區域只有這一條路好走,所以只能硬著頭皮厚著臉皮了。
走了半天,好容易快要接近路的盡頭了,遠遠也看見越過路盡頭一片較開闊的路邊支著一個茶棚,那熱騰騰的蒸籠讓扁著肚子走了一早上的蘇靈不禁遐想聯翩。正要歡呼雀躍,大步奔向新生命(蘇靈:不吃就餓死了呀,所以去吃東西當然可以看作奔向新生了。)的時候,卻被柳蓉一把抓住了袖子。
“干嗎?!”蘇靈即將要騰飛的身子竟然被硬生生地拽回了地面,當然相當的不爽。
“公子,你看。”
順著柳蓉手指的方向,蘇靈看見遠處茶棚外的矮樹上拴著兩匹馬,立刻認出這是尋仇二人組的坐騎。
“有沒有搞錯!比我們走那么快還沒吃完啊!”
“我們等等再去吧。”柳蓉善解人意地說。
蘇靈心里那個感激啊,心想我要是個男的早把你收了,真是太太太……太善解人意了!可是表面上卻裝著不屑一顧:“哼,我現在是肚子餓得沒力氣,要不一定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落荒而逃!”
柳蓉柔順地笑著回答:“那就等公子吃飽了再說。”弄得蘇靈又在心里感動了一回。
好容易盼到二人組牽馬離開,蘇靈不顧一切地沖向茶棚,找了張空桌子坐下來,大聲召喚著這里唯一的一個小伙計。
這個看上去也就十五六的小男孩一邊端著一個大茶壺過來給新來這兩位客官倒茶,一邊笑問吃什么。
“喂,你看著點兒好不好,手指頭都放到茶杯里了哎!”蘇靈叫道。柳蓉忙接過伙計手里的壺和碗,先涮了一遍,才斟上茶遞到蘇靈面前。蘇靈繼續問:“你這里都有什么吃的啊?”
小伙計忙回答:“有包子和饅頭。”
“包子什么餡兒啊?”
“有肉包子和菜包。”
“肉包子什么肉啊?”
“……豬肉。”
“別是人肉吧。我聽說有些黑店賣的是人肉包子。”
周圍立馬響起正啃肉包的客人的咳嗽和嘔吐聲。
“……”
“菜包什么菜啊?”蘇靈鍥而不舍地繼續。
“……野菜。”
“野菜?野菜倒是也可以吃啦,可是不知道洗得干不干凈。要知道,如果洗不干凈很容易有大腸桿菌哎,以這里的醫療水平,也是會死人的。”
周圍再次響起吃著菜包的客人的咳嗽和嘔吐聲。
這下那個管茶棚的貌似經營者的老頭不干了,“霍”地從冒著熱氣的蒸屜后面跳出來,大罵道:“要吃就吃,不吃滾蛋!”
蘇靈也不甘示弱,心想別人欺負我罷了,你一干巴老頭子也想跟我呲牙,我還不信了我。于是也“霍”地竄起來,順手從腰里摸了一錠銀子,往桌上啪地一拍:“我要一屜饅頭,不賣我試試!”(……)
捧著一屜饅頭,柳蓉跟著蘇靈繼續走路。
“公子,”看著在前面大踏步走著的蘇靈,柳蓉柔聲安慰道,“公子別生氣了。”
“誰生氣了!”蘇靈頭也不回地邊走邊說,“我是在想,光吃饅頭……太噎人了啊!”
“……”
好在上天一直比較厚待她,走不多遠,就看到山下一條小溪,蘇靈那個高興埃這下不光有水喝,而且正好不知該往哪走,這下沒問題了。
“哎,”她興奮的大叫著,“等一下等一下,我看過《荒野生存》——順著河流往下游走,一定能看到村莊或是人群密集的區域哦。”
“公子真是什么都懂。”柳蓉崇拜地看著她,后者的虛榮心迅速膨脹。
“啊哈哈哈,哪兒的話,我不過是——書讀得比較多罷了。”(其實想說電視看多了而已)
邊向下游走,邊啃著饅頭,邊欣賞著這山明水秀的景致,蘇靈那叫一個愜意埃可俗話說,天有不測風云,正在她想著“現在能有什么事可以打破這份愜意呢”的時候,兩個人就擋在了跟前。
原本蘇靈以為是路人甲和路人乙,可沒想到好巧不巧偏就碰上了“尋仇二人組”。蘇靈憑借第一反應脫口而出:“靠,你們騎馬的比我們走路的走得還慢,真是太沒有天理了!”
刁蠻女馬上擺出“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架勢,對一邊她表哥說:“就是他!”五大三粗的壯漢應聲飛奔過來。
蘇靈一看,毫不含糊,掉頭就跑。(……)剛跑出十來米遠,就聽到身后微弱一聲慘叫。回頭,果然不出所料——柳蓉被挾持住了。
無奈,蘇靈只得硬著頭皮轉身跑回去,心想,柔弱小妞,你可把我給害慘了!
“跑啊,怎么不跑了?”刁蠻女神氣活現地站在扭著柳蓉雙臂的她表哥身邊,挑釁地笑問。
NND,你以為我不想跑啊!蘇靈心里暗罵,表面卻嬉皮笑臉地答道:“姑娘誤會了,我沒想跑啊,只是剛吃完飯遛遛食而已,嘿嘿嘿。”
一邊的柳蓉雖被壯漢挾持,卻仍舊頑強地叫道:“公子快走,不用管我!”
蘇靈一邊想著“廢什么話,我能不管你嗎!”,一邊想現在該如何應對。
只見刁蠻女伸手從頭上拔下一根發釵,一邊不無威脅地自語道“我該如何處置這如花似玉的小賤貨呢”,一邊用尖尖的一頭在柳蓉臉上輕輕觸碰著。
即使隔著三四米遠,蘇靈也能看見柳蓉渾身上下都在發抖,心里把刁蠻女的祖宗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這女的也太狠了,想給人家毀容啊!要不說最毒婦人心呢,而且長得越漂亮的女人心就越狠,這句話簡直太經典了。當然,以上的話不包括我在內,是人都看得出我有多善良埃
在這緊要關頭還想著表揚自己,實在太不厚道了。蘇靈也馬上意識到了這一點,連忙回過神來。
“我說姑娘,您要是嫉妒蓉蓉比你長得漂亮,那你就盡管劃下去吧。不過您其實長得比我這個丫頭強多了,那真是有著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埃跟您相比,我這丫頭實在是黯然失色自慚形穢。可是在客棧里我那不是跟您吵架呢嗎,我當然不能表揚您了,我要是表揚您了,那咱不就吵不起來了嗎,那不就不符合當時情況了嗎。”一席話貧完,連蘇靈都開始佩服自己了。
誰知刁蠻女根本不買帳:“哼,少油嘴滑舌的!你這小淫蟲,誰稀罕你奉承!”
“我剛吃的饅頭,沒吃肉,所以嘴里沒油。”蘇靈又開始發揮,“再說我剛說的都是肺腑之言,絕無奉承之意埃”
“哼!”
“我說,要怎么樣你才能放了我的丫頭啊?”
刁蠻女看了蘇靈兩眼,意味深長地說了句“看來你真是很在乎你這個丫頭氨。
蘇靈不深究她的話,坦蕩蕩地回:“我就這么一個丫頭啊,只有她伺候我,我當然很在乎埃”
“哼,那好,你先讓我打兩巴掌再說。”
蘇靈那個氣啊,真想跳起來說“姥姥!”(注:北京話把“姥姥”兩字以感嘆句喊出,意思相當于“呸、胡說、你敢”等等),可柳蓉的聲音又適時響起:“公子,不要,你快走!”
蘇靈心里應了句“我認栽”,馬上對刁蠻女堆起笑臉:“好吧,給你打。”
刁蠻女真不含糊,上來一巴掌打在蘇靈左臉上,打得臉偏過去。蘇靈強忍,正過臉,堆笑:“還有一個。”右邊馬上就挨了一下。再次正過臉,沒有笑容:“這下能放了她吧?”
“不能!”刁蠻女立刻回應。
“什么?!”蘇靈頓時火冒三丈,孫子,你再說一遍試試!
“我剛剛是說先讓我打兩巴掌再說,沒說我打了兩巴掌就能放她。”
混蛋,你等著,老子記住你了!再次開口,蘇靈驚訝自己的聲音還能這么平靜:“那你說吧,要怎么樣才能放了她。”
“……你給我跪下,磕三個響頭我就把她放了。”
“你當我白癡啊!”
“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說話算不算數。”
刁蠻女似乎沒想到蘇靈會這么回答,馬上脫口而出道:“我方盈言出必行。”
“哦~原來姑娘芳名叫方盈埃”孫子,我記住你了!此仇不報,我跟你姓!
對方臉一紅:“少廢話!”
“好,既然如此,我跪。”
在柳蓉大叫著“公子不要”的聲音和方盈杏眼圓睜的驚訝注視下,蘇靈蹲下,先用一條膝蓋著地——NND,溪邊的石頭啊,太咯人了*—濃眉一皺,馬上印在了對面兩個女人的心里,不過蘇靈此刻正在低著腦袋心里罵石頭,所以什么都沒注意到。
正準備把另一條腿放下,忽然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蘇靈的胳膊,愣是把她從地上給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