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啊……”我摸了摸下巴繼續(xù)問道:“陸叔,您幫大小姐縫裙子那天是幾月幾號?”
“這個絡(luò)腮胡子警察已經(jīng)問過我了,7月10號。”
“嗯……那7月8日下午5點40到7月9日清晨5點40這段時間您都在忙啥?”我若有所思。
“你怎么和那個警察問的問題一樣啊?柳家搬來村里一個月后,我就一直在他們家工作,也算是他們家的專屬裁縫工了。7月8號下午,我是1點左右到的柳家,因為要趕幾件衣服,當天弄到晚上10點才回家。”
“那么7月9日呢,您在哪兒?”我繼續(xù)問。
“7月9號,我上午8點左右出的門,還是去柳家趕工,當天晚上也是差不多10點才從柳家出來。”
“那7月9日您晚上回家,也是走的肥水橋旁邊的田間小路吧?當時,有沒有看到十字木樁上有什么異樣。”我彎下腰,邊幫陸叔整理漁具邊問。
“有誰會特地注意那木樁啊,再說了,這么晚也看不清啊。”
“嗯……”我又想到了什么,放下了手上的魚食袋,從兜里掏出手機:“陸叔,勞煩您看下這個。”
我指著手機屏幕上的照片繼續(xù)說:“這是狗頭人傷口處的縫線,對于這種手法,我想聽聽您的專業(yè)見解。”
陸叔看著手機屏幕,皺了皺眉道:“這是明繰針,但是……,縫針的人既談不上專業(yè),也不是門外漢。你看,這里,這里,還有這兒,這三處的針邊與其他地方的均勻程度相差甚遠。還有這兒,回勾的時候沒有處理好,導致下一針有些松散,再看那邊,有兩針過分緊致了。”
“您的意思是說,這人的手法是介于專業(yè)和不專業(yè)之間咯?這范圍也太大了吧!叔,還能幫我縮小點范圍不,嘿嘿。”我討好道。
“嗯……我想想,縫針的應該是個男人,因為要用堅韌的魚線來縫東西需要一定的力量,而且這個男人手工活的功夫并不比女人差,只是學這套針法,他學得匆忙,并沒有花太多時間去練習。”
“原來如此,不好意思啊,陸叔,再問最后兩個問題,問完我就走。您的魚線就這一卷嗎?村里除了您之外,還有哪些人喜歡釣魚?”
“魚線家里還有一卷和這個一模一樣的。至于村里喜歡釣魚的,據(jù)我所知也就嘎子、猴家老二、永輝、小李子和戴生這五個人了。”
啪沓,啪沓,我的腳踩過凹陷的水塘,發(fā)出清脆的聲響,飛濺出的泥水打濕了我的褲腳,我并沒有在意,只是沿著來時的路,一路飛奔。
“砰!!!”
“啊喲!!”
一個帶著鴨舌帽的少年和我撞了個滿懷。
這巨大的沖擊力使我倆都摔在了地上,我雙手撐著地,屁股坐在一個水塘正中心,水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我大腿根部延伸。
“對…對不起啊!”我倆同時說道。
這個少年看上去20歲出頭的樣子,皮膚微黑,他的鴨舌帽壓得很低,我只能看清他眼睛的下半邊,但即使只有下半邊,我仍然能感到他眼中散發(fā)的炙熱和新奇,這種感覺就像一個孩子剛來到世上,對所有事情都充滿了期待。
我倆同時笑了,他先開了口:“請問,剛才你跑來的路上,有沒有看到一個中年男人,這個男人可能還背著個大包。”
我心想,他說的應該是陸叔吧。
“哦,看到了,就在那個方向,你要找他的話可得快點兒啊,要不然可能追不上了。”我說道。
“多謝!”這個少年沒有再多說什么,迅速起身,朝著我手指的方向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