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不等冬雪,寒梅從來獨放。沒有誰的生活一帆風順,也不會敗落的殘陽如血。
你若有來生是冥想,還不如再造戰士一生。往往打敗我們的不是生活,而是我們對生活過高的要求。
大女兒在蘭州這段時間里,李煜提心吊膽的擔心妻子的一切,還擔心以后的人生。夜不能寐,寢食不安。一天瘋跑在為女兒檢查的各種設備之間,內心的焦慮和恐懼瞬間像崩塌的大山,塌落一地:
女兒睡著后,李煜小心翼翼的蓋好被子,去洗襪子和小內衣。眼睛迷離唉聲嘆氣間,水龍頭一直流水時他卻靜靜的發呆。腦海里怕失去女兒的信號,還有失去妻子的信任,更有年邁的父母,還一個新成員嗷嗷待哺……這一切在關鍵時候,家里最主要的人是自己的妻子,只有妻子才能讓他的家庭正常運轉。
水一直流,他一直思考,幻想癥的他和抑郁的小馮只有一步之遙的瘋病差距。經過洗手間的人拍拍他肩膀:
水滿了。
他夢然回頭,才意識到自己還沒洗完襪子。
回去女兒的病床,看著熟睡中的女兒,牽起她的浮腫小手手,默默落淚,自責到: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沒盡到一個做丈夫,父親,兒子的責任……
嘟……
嘟……
電話想起,接通后是家里父母打來的,詢問完孫女的情況后。叮囑兒子要好好照顧自己。
李煜的媽媽在天水自己家里養著身體,由于去蘭州照顧孫女兒腿疼的厲害。
李煜爸爸則照顧妻子,做飯洗衣服等。
獨生子的命運都是一樣的悲哀,從小沒有玩伴,長大沒有手足。一有大事,總感覺孤單無助,連個吵架的人都沒。
一邊忙照顧剛滿月的孩子,一邊忙自己的一日三餐。是最不費時間的環節,而夜晚的孤獨才是小馮最煎熬的時刻,浪費了好多睡眠。白天無力照顧孩子,就撥通了自己媽媽的電話:
媽,我一個人在家。
你能上來幾天嗎?
黑眼圈里眼珠子濕透了,心也流淚不止。而話語里依然堅強……
我沒時間,要照顧你爺爺,你妹妹不在身邊,孩子沒人帶。
說著忙就掛了電話,小馮失望的表情里都是無助。
內心從此種下:
此生人鬼不靠!
發瘋了,她拿起拳頭機打自己的腦袋,用力撕扯自己的頭發。那么狠心的撕扯了那么多頭發,放聲嚎叫,空空蕩蕩的家回聲嘹亮。再也沒有人會安慰她,更沒有人制止她不撕扯自己的頭發,而越來越狂躁的她扇起自己耳光,啪啪作響……
直到精疲力盡,才罷休!
躺在沙發上癱軟的她聽到孩子的哭聲,瞬間才從絕望里爬出來。
一邊是孩子的哭聲,一邊是自己絕望,無助的淚流。抱起孩子母子兩放聲大哭……
等哭累了,依然沒有人來……
給孩子喂奶安撫他睡覺后,去廚房做飯。稀里糊涂的她,不知道吃什么而站在哪靜靜發呆……
披頭散發的女人,在夜幕降臨時,像極了惡鬼。房間里除了孩子是正常的,有陽氣的。其他的一切都陰森森的發暗,她的內心暗到看不見一絲陽光。
看不見了,發呆到看不見所有,她害怕的坐在廚房冰箱附近,縮成一團。抱緊自己,靠近冰箱時慢慢暖熱了自己??梢杂檬指兄涞臏囟龋氉晕⑿Φ奖鋾l熱……
起身打開燈,看見窗戶玻璃中自己的影子,和鬼沒什么區別。眼淚模糊了所有,死氣沉沉的廚房里,只有她自己和自己的影子。煮一碗面,坐在餐桌前卻不吃,整個腦海中浮現出往日的歡聲笑語。
人啊只有經歷了最苦的那一段,才明白最歷練自己的是苦難。無法控制的苦難,能心酸的都是可以救贖的感覺。沒動力發泄的才是最大的痛苦!
哪種天地突然不再有空隙,呼吸不再順暢。壓抑而無力,沒有機會與空間讓生命從黑暗的夾縫中透出一道光,暫時看見希望。能看到希望這種能力在人性中存在時,一定是善良救助了可以產生希望的力量。
如果不再善良,一個生活和身邊親人只能帶來冷漠與無視,生活壓力與世態炎涼。足夠被失落與邪惡戰勝佛性的一面,走向犯罪。
從這時候起,每次小馮胸口悶,想發泄時,都會聯想是孩子害了她。
看見熟睡中的兒子產生了邪念:
腦海里浮現出一雙手,是自己的手,掐住兒子的脖子,眼睛猙獰,要狠狠的掐死他。
或者直接從樓上扔下去,還有用被子捂死他。
再就是拿菜刀砍死兒子……
小馮一次比一次殘忍的幻想殺掉兒子,但從未想過殺死丈夫,人在強者面前潛意識里就是害怕。而弱者面前是各種放肆與理由去傷害他,這就是欺軟怕硬的人性。
身邊欺軟怕硬的人,他們見強者結,弱者就恥笑欺負他們。看看掠根性無處不在,人會用別人對待自己的方式去對待世界。
一個被善待的人當然會善待他人,往往善待他人的人都有貴族氣質。哪種氣質叫天生的幸福感。
再看看打架的孩童,往往經常打人的孩子比挨打的孩子缺愛。打人的孩子特別痛苦,不被人關愛與關注,所以產生了表現自己強大的心里想法。而小時候經常受氣挨打的孩子往往忍耐性和通透性強,這是人性養成的重要過程。
婚后相愛的人,都成了相互傷害的敵人。措手不及的傷害中,帶有相互不可推卸的責任與義務。然而李煜與小馮是個例外。
一個是被父母愛到極致的人,一個是父母從不擔心的人。兩個極端里構成了家庭,這才是問題的本身。
李煜習慣被人照顧,愛護關心,過的像女人一樣滋潤。小馮習慣照顧別人,做的像媽媽一樣極致。
有孩子了,力不從心的小馮依然承擔照顧李煜的情緒與生活。這都是她自愿的,而面對出軌的他,小馮單純的認為可以原諒,實際并沒有放下對李煜的不再信任。
從此各自走上抑郁的路,各懷鬼胎。一個防著妻子出軌報復,一個死也覺得人已經臟了,靈魂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