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林其實在討論到靈武界相關(guān)的時候,便已經(jīng)察覺了些許違和感。
漆雕狼一向話語簡練,雖然不是特別少,但絕不會過于詳細的介紹。
哪怕在蝕骨境見到問皇果的時候,漆雕狼也僅是驚聲兩句而已。
所以,當漆雕狼神情怪異的走出房間,靈力波動透出的剎那,陳林終于確定了。
漆雕狼的靈力從不會散發(fā)到外方,哪怕戰(zhàn)斗之時,最多也只游走在皮膚之下。
而現(xiàn)在,漆雕狼的靈力猶如浪潮一般,在周身呼嘯澎湃。
盡管其靈力與陳林一樣,都處于靈帥初級,但這種激蕩的聲勢,卻比起靈帥高級也毫不遜色!
“你在說什么?我就是漆雕狼啊,難道連摯友都要懷疑嗎?”
漆雕狼淡笑著轉(zhuǎn)頭,雙手背在身后。
這一下,不止陳林,連陶冠蒼也徹底起疑,忍不下去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漆雕狼也中了水陰咒嗎?你到底是誰?”
“我就是漆雕狼,等你聽我說完,就一切都明白了。”
說著,漆雕狼再次望向上空中央的云霧,背向陳林二人,一點防備都沒有。
這一毫無敵意的舉動,讓陳林雖未解除警惕,但起碼卻稍微放心少許。
“傳說世界本為一塊廣闊無邊的大陸,哪怕是靈皇級的速度,也要耗近千年才能盡數(shù)游歷。”
“后來,其被大能者割裂成了上萬塊,各自成界。究竟是否如此,誰又知道呢?”
“但我所出生的瀟湘界,卻是這樣。”
“原本完好的世界,突然遭到邪氣腐蝕,西域的那幫家伙,便打著拯救瀟湘界的旗號,割開了瀟湘界。”
“自中心以南,融入西域。而以北就徹底放棄,化為魔界,任由其中之人是生是死。”
“我爺爺在瀟湘北界,也算作首屈一指的人物,無論如何請求,皆遭拒絕。”
“被徹底孤立、化為魔界的瀟湘北界,就這樣陷入了危亂之中。”
“日益惡劣的環(huán)境,越發(fā)眾多的恐怖怪物,仿佛要不了多久,所有人便會死絕,徹底淪為‘死界’。”
“面對著極度的壓迫,我父親從殺戮中飛速崛起。”
“化為魔界時,我父親方才十六歲,剛?cè)胄逕捯煌尽6旰螅腋赣H便已到達靈皇邊緣,邁向靈仙。”
“絕頂?shù)奶熨x,加上恐怖的實力與戰(zhàn)斗技巧,在父親的帶領(lǐng)下,竟隱約有著將瀟湘界重新光復的趨勢。”
“而就在父親到達靈皇邊緣后的第九年,也就是我十二歲的時候,一切發(fā)生了轉(zhuǎn)變。”
“父親發(fā)現(xiàn)了侵蝕的源頭,但將其封閉,又只得到達靈仙級才能做到。”
“強行突破的父親,被本源之火反噬,臨終前,利用短暫的靈仙級實力,將自身化成兩份。”
“一份為實力,交予了爺爺,讓爺爺放棄所有屬性,踏入了靈仙初級。”
“另一份,則是天賦與技巧,交給了我。”
“我雖然并不懂很多,但臨近父親許久,卻也能想到,只要不將父親的遺留吸收,總有一天能將其復活。”
“但瀟湘界失去了父親,再度陷入危機。眼看著族人成千上萬死去,爺爺選擇了吸收父親的靈力。”
“爺爺在守護族人的同時,不停的對我進行教導與鍛煉,但我仍然隔絕保存著父親遺留的天賦與技巧。”
“就這樣,爺爺鍛煉了我一年,我也抱著自己的想法與其爭執(zhí)相對了一年。”
“終于,爺爺再不堪多重打擊與壓迫,離開了瀟湘界。”
“瀟湘界頓時再無抵抗之力,我也只會躲在后面,一邊怨憤著族人逼走了爺爺,害死了父親,一邊受族人的庇護。”
“在族人已經(jīng)幾近滅絕,我也無法受到庇護的時候,不知是誰,在我面前打開了一道空間裂縫。”
“我逃走了,逃到了這個東域。抱著自私的想法,拋棄了所有人的付出,逃走了。”
“為避免不小心吸收父親的天賦與技巧,我從不修煉與使用靈法,始終將其隔絕開來。”
“被隔絕開的這一部分,并未被吸收,但久而久之,仍然免不了點滴的逐漸同化。”
“遭到同化,顯然已經(jīng)無法用于復活。而且,其反倒成為了另一個漆雕狼。”
“只不過,始終被壓抑埋在最深處。無論如何,哪怕歷經(jīng)萬死,也不愿承認這種事情。”
“這種……拋棄了一切、背叛了一切、浪費了一切換來笑話的這種事情。”
說到這里,漆雕狼才算是徹底講完停止。
而陳林兩人,則沉默的站在了原地,混亂的思緒,無法進行任何言語。
內(nèi)容不可能是假,也沒有必要做出這種假,所以面前漆雕狼的異狀,便是‘另一個漆雕狼’。
至于這種情況出現(xiàn)的原因,很可能便是靈武界的怪物,與魔界的怪物相似所致。
“你們聽了這么多,很看不起另一個我吧?沒關(guān)系,我就是這么卑劣。”
“看不起?卑劣?”
陳林突然怒笑一聲,只向漆雕狼快步?jīng)_去。
漆雕狼也不防不躲,落寞臉上,眼神空洞無神。
“沒關(guān)系,像我這種渣滓,被人看不起動手也是應(yīng)該的,我身上背的罪孽,永遠也贖不……”
砰!
陳林毫不留情一腳蹬出,將話未說完的漆雕狼,直接踹坐到了地上。
隨后陳林上前一把拽住漆雕狼的領(lǐng)口,將其拎了起來。
“少特么給我啰嗦這些沒用的!”
“一面是孝字當頭?一面是萬千族人?人命根本不是用數(shù)字衡量的東西!我也懶得衡量那些!”
“我只知道,那個有恩必還,有情必報,救過我命的人,是我的兄弟、摯友、伙伴!”
“過去的事情,記著就夠了!停留不前的話,不愿意看到的東西就會再次發(fā)生!”
“你背負的東西多,我難道就少嗎?被鎮(zhèn)壓兩年,在外都不敢通知家人的陶冠蒼就少嗎?”
“所以,你給我恢復過來,跟著我,爬上這東皇觀的頂峰,到達更高的境界,將所有困難阻礙全部干掉!將所有的悔恨,一一彌補!”
“你要是敢說一個不字,信不信老子一拳打掉你的牙!!”
陳林緊攥著漆雕狼的領(lǐng)口一聳,怒瞪的赤紅雙目,死死的盯著漆雕狼。
漆雕狼張了張嘴,突然掙開陳林的拳頭,后退幾步,轉(zhuǎn)過背向陳林兩人。
“能做到嗎?有可能嗎?”
“我不保證,但只有去做,才有可能到達理想的地方。而且,身為男人,就算是死,也要站著死,決不后悔!”
“那就讓我看看吧,理想的地方。”
沙啞聲音出口,陳林與陶冠蒼對視一眼,隨后陶冠蒼走上前,豪邁的拍了拍漆雕狼的肩旁。
“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