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基繼續說道:“廬陽縣原來在府庫里面,確實還是有些錢的,可是……”
他看向了李達。
“在你發動人民,撂倒方大中的時候,這些錢就都已經被分掉了,府庫中已經沒有錢了。”
說著,他又看向了武承嗣:“征糧這種事情,就更不可能了,廬陽縣本來就不是什么大縣,距離淮河大營也很近,所以上面早就有了統一認同,淮河大營的糧秣,都由廬陽縣支出,而一般情況下的,戶部征稅也不會找上廬陽縣。”
最終,劉基一攤手,道:“我們可是一毛錢也拿不出來!”
這特么……
一時間李達和武承嗣兩人,都麻爪了,按照劉基的說法,看來這錢是真的交不上了啊!
忽然李達一咬牙,道:“我們不還找到了方大中貪污來的那些錢嗎?實在不行,我們就先用那個錢頂一下?”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李達的心幾乎在滴血,那可是方大中攢了幾十年,才辛苦攢出的私房錢啊!
現在方大中死了,他取代了方大中的地位,這些錢自然也就變成了他的私房錢,他等于是拿了自己的錢,去填補了國家的窟窿。
劉基一聽李達居然割肉了,臉上立時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嘿嘿,那么多錢,都是民脂民膏,我說大王,雖然你現在在廬陽縣最大了,但是天下哪有免費的午餐!你就受著吧!”
李達立刻恨恨地瞪了劉基一眼,這孫子,估計早就想到這個辦法了吧,只是害怕被自己揍,所以故意逼著自己說出這句話。
看著劉基臉上那奸計得逞的笑容,李達心中氣就不打一處來,不行!不能讓這孫子太過得意!
當下他咳嗽了一聲,微笑起來看向劉基,道:“本來呢!這個錢是我們兩找到的,按道理來說,應該是我們倆均分,現在加入了小武,所以應當是咱們三個分,現在既然要為國做貢獻,這錢自然也不能我一個出,這樣好了,扣去稅負之后,剩下的錢,我們再三分吧!”
這句話一出,武承嗣眼睛立刻就亮了起來,顯然他沒有想到,這些錢還有他的份,現在李達開口了,對他來說等于是天下掉下了塊好大的餡餅。
但劉基就立刻不爽了,本來他以為這些錢,李達肯定是獨吞了,他也沒抱著分一杯羹的思想,誰知道李達說出這句話,他等于也損失了很大一部分錢,雖然明知道這種空頭支票,就算吃了,也不見得真的能拿到,但是想到這件事情,他還是有點不爽。
當即李達就安排了下去,劉基去按照市價,計算所要交的稅負價值幾何,武承嗣則處理縣衙雜事,而他自己……繼續背書。
忙忙碌碌的,一天時間很快過去了,第二日,李達又坐在了書房之中,幾千頁寫的密密麻麻的宣紙,可不是一兩天就能看得完的,就更別說背下來了。
就在他都感覺快要吐了的時候,忽然武承嗣又跑了過來。
“李大人,李大人!”
李達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紙張,終于可以趁著這個機會休息一下了,當下他站了起來,開口問道:“又發生什么事情了?”
武承嗣氣喘吁吁地,跑到了李達面前,在他手中,又拿著一封信,他將手中的信,遞到李達手中,面色蒼白地道:“這回算是壞事了!昨天接到戶部的信的時候,我就覺得有問題!”
李達一愣,這是什么意思?當下他看向了手中的信,這封信是打開的,只見信的落款,赫然寫著一行小子“廬州府府尹周槐壽”!
“我靠!這封信是這孫子寄來的?”
立時李達的心,不由自主地就拎了起來,他不知道周槐壽是不是知道了,自己把他的哥哥干掉了,但從發生了這么多事情看來,這家伙絕對跟自己無法和睦相處。
展開了信,他看了起來,信不長,一掃眼就能看完,看完了信件,李達的臉色也就跟著白了。
原來在信中,周槐壽以近期天下不穩,國家需要練兵為由,要求此次李達繳納的稅負,必須以實物繳納,不能以金銀錢幣充數。
“這……這特么不是坑我嘛!難道他不知道這廬陽縣的糧食,要供給淮河大營?”
忽然,李達重重地拍下了信紙,大吼出聲。
這封信武承嗣已經事先看過,這次他的面色也是充滿糾結:“李大人,現在怎么辦?”
李達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一些,思考了一會,開口道:“你去把阿基叫來,我們再商量一下!”
這回武承嗣想都沒想,直接轉身,向著劉基的房間跑了過去。
很快,劉基也來到了書房之中。
這次,他將書房的門關上了,現在他們要討論的東西,實在是事關重大,不得不謹慎處之了。
三個人就這樣坐在書房之中,沉默下來,今天他們再也沒有昨天討論的時候,那種誰都有主意的狀態,今天三個人明顯都糾結了起來。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忽然劉基一拍桌子,直接站了起來,大吼一聲:“混蛋!大王,這么為難我們,干脆我們就反了他娘的吧!這明顯就是在刁難我們!”
隨著他的話,李達猛然抬起頭來,幾乎是習慣性的,就要一腳踹過去,可是剛剛抬起腳,他的動作就停了下來,一時間他居然沉默了下來。
現在他真的開始考慮,是不是要反他娘的了,提出這種要求,無異于就是要置他于死地,既然已經挑明了,難道要他束手待斃?
可是這時候,武承嗣開口了,這次他的神色,說不出的鎮重。
“不行,我們絕對不能現在就反,且不說現在我們和他們的勢力對比,實在太過弱小,就算真的反了,我們也沒有勝算,就說現在我們手中沒兵沒將,我們靠什么反?難道就靠我們幾個,在這里胡思亂想一下?或者是發動一些,只拿著農具的鄉民,就去跟他們的大軍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