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呵,來了啊?”這個時候,門口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林天宇轉過頭來,只見一個頭發卷曲,一張飽經滄桑的臉,和大熊一樣憨厚的露出一排煙黃牙,從男人黝黑的皮膚林天宇就能夠知道,這個男人曾經是一名農民工,或者是干其他苦力的人。
“叔叔您好,真是麻煩您了。”林天宇微笑著走到男人面前,接過男人手中的肉食和一些蔬菜。
不過,林天宇的眼神卻是一直落在了男人拄著拐棍的腿上,男人的腿看起來一條長,一條短,應該是在施工的時候被鋸斷了的。
“快坐快坐,早就聽說大熊說自己在公司里面遇見了貴人,今日一見,沒想到居然是這樣年輕,真是年輕有為啊。”
男人見林天宇走了過來,急忙是又將林天宇按在了凳子上面,非常的熱情。
“哪里,哪里,是大熊天賦好,如果說大熊沒有那方面的天賦的話,我也不可能是將他拉上來的。”林天宇連連擺手,對于這一家老實人的熱情,林天宇一時之間還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呢。
“呦,這位是天宇的女朋友吧?真是漂亮呢,幸會幸會,家里沒什么好東西,倆個大老爺們住著也埋汰,真是抱歉啊。”
男人不好意思的伸出手掌來,輕輕的握了握柳嫣然的手。
“沒關系的叔叔,我倒是覺得這個小家和我小時候的條件是一樣的,有一種親切的感覺呢。”
柳嫣然婉兒一笑,那貴婦的氣質更是顯漏了出來,幾句話便是將這個簡陋的家庭夸上了天。
“呵呵呵。”男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摸著自己的后腦勺,“真沒想到啊,天宇年輕有為,就連他的女朋友也是伶牙俐齒啊,好了,不說了,天色不早了,我去給大家做飯啊。”
“大熊,趕緊過來,陪著你的宇哥,你去哪里,這個死孩子。”
男人一邊抱歉的朝著林天宇二人笑著,一邊怒斥的大熊。
“柳姐,我什么成了你的男朋友了?你啥時候是我女朋友了?”林天宇看著男人走后,這才是轉過臉來,似笑非笑的調戲似得看著柳嫣然說道。
“怎么?你抱過我,和我待在一張床,一間房,同吃,同住,而且,那天在同學會上當著那么多人的面說出來你是我老公,今天你就想不答應了?”
柳嫣然才不會害怕林天宇的這點小把戲呢,她干脆一把摟住林天宇的胳膊,嘴巴緊緊的貼在林天宇的耳邊,故意重呼吸說道。
林天宇頓時是蒙蔽了,本來想著調戲調戲這個大姐姐,沒想到自己現在成了關公面前耍大刀了,簡直是找死啊,自己和柳嫣然在情商上面根本不是一個等級的啊。
“得得得,柳姐,我錯了,你可饒了我吧。”
林天宇一邊將胳膊抽出來,一邊擺手道。
那胳膊處的柔軟縱然讓他流連忘返,但是他是林天宇,而并且彼林天宇。
“咯咯咯。”
看見林天宇被自己逗得面紅耳赤的樣子,柳嫣然小手掩著嘴巴開心的笑個不停。
這下子,林天宇更加的郁悶了。
“額……”大熊這個時候站在門口,倆眼愣神,一只腳抬起來,卻是不放下。
因為此刻他感覺自己進去就是個多余的。
“大熊,進來啊,你跑個屁啊。”
此刻大熊在林天宇眼中簡直就是救星,看見大熊即將收回去的腳,林天宇急了。
“我進去……不太好吧?”大熊指了指林天宇又指了指自己,臉上的表情不知所措。
“……”林天宇一臉黑線。
“咯咯咯——”
柳嫣然又是一陣無情的笑聲傳了出去。
“爸爸,你怎么買了這么多東西啊,這可是咱們家一個月的口糧啊。”大熊看著桌子上面的飯菜,有些埋怨的說道。
“哎,你這個小子,怎么說話呢?小心我揍你,天宇是你的貴人,貴人來咱家吃飯咱能給人吃不好的?真是白瞎了天宇的這份苦心了,你個白眼狼。”男人當即便是不樂意了,指著大熊的鼻子怒斥道。
其實桌子上面的飯菜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比起柳嫣然家中的家常菜,甚至還要差上一些,但是從這里也可以看出來,大熊父子倆以前過的是什么生活。
“鐘叔,實在不好意思,原諒我剛才沒有經過您的允許就翻看您的病例。”林天宇有些抱歉的說道,他剛才無無意中發現了大熊父親的病例,名字落款是鐘正寬。
“我想知道,您的這條腿是怎么傷了的。”
鐘正寬聽見林天宇問話,眉開眼笑的接著,可是林天宇的問題一出來,整個飯桌上面的氣氛便是變得怪怪的了。
鐘正寬口中香噴噴的飯菜現在如同嚼蠟一般,他的眼睛死盯飯桌,一言不發。
大熊也低著頭不停的攪拌著碗里的米飯,并未下口。
“實在是對不起,鐘叔,我只是想,我這里有偏方,或許能夠讓您的疼痛減輕一些。”
病例上面顯示著鐘正寬每隔一段時間便是會去一趟醫院,醫院就是個無底洞,每一次的錢數還不在少數,所以林天宇想著幫大熊家節省這一些費用。
“沒什么,這條腿是被人砍下去的。”鐘正寬咽下口中的飯菜,如同說著一個與自己毫無相關的故事,但是任由誰都是知道,這是他這輩子心里無法抹去的疼痛。
“砍下去的?”林天宇心中頓時是生氣一股怒火,他沉聲道,“是什么人砍得,現在這人在何處?”
“已經有多年的事情了吧,當時他們砍了我的雙腿,另一條運氣好,接上了,雖然是不靈活,但是也能夠走動,但是這條腿就不行了,組織直接壞死了,只能是截肢了,那一年,大熊才十三歲。”說著,鐘正寬眼眶泛起了淚水,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
“是誰砍得?”林天宇的語氣非常的憤怒,再次問道。
“是雁南公司的許楠,他當時是工地監工,也是現在雁南集團的直接負責人。”
說起這個名字來,鐘正寬握著筷子的手指頭都是泛起了白色,眼神狠狠的盯著前面的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