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算了，你這人雖然有點像流氓，但總歸沒犯什么大錯誤，我也就原諒你了。”
“呼。”
藍山自己都想不通自己哪里錯了，還落的好一頓解釋。
“在下姓藍名山，自幼和妹妹藍幽被衙門撫養長大，可并非如姑娘所說的那樣仗著有錢進的衙門，在下靠的是關系。”
“噗。”
穎姑娘從沒見過如此嚴肅為自己正名的人，笑罵道：“這兩點有什么不一樣嗎，靠關系進的衙門多虧你說得出口。”
藍山卻嚴肅的搖了搖頭，“姑娘有所不知，江湖上道道多得很，靠錢買的門路一般都走不長遠，要不你以為為何我妹妹小小年紀就能當上一城捕頭。”
穎姑娘這下可笑開了，問道：“我怎么聽說捕頭的考核可不是那么容易過得去的？”
“噓。”
此時二人慢慢走到了街道上，藍山猛地拉過穎姑娘到了墻邊，特意四處看了看，湊到她的耳邊悄悄說道：“我偷偷告訴你，我妹妹的考核是拿錢買的。”
“呀，你離我這么近干嘛，那你怎么沒有當上捕頭啊？”
穎姑娘哪里離男子這么近過，一時羞得面紅耳赤，趕忙推開藍山，好在這里背光，自己的窘狀也不至于公布天下。
“錢花光了，那幫考官就是群吸血鬼，這次外出，我尋思沿路搜刮搜刮這些當官的，看看能不能湊夠我考核的錢，咦，你臉怎么紅了。”
藍山這個不要臉的就像沒事人一樣，還特地問了一句。
“有嗎？我就是感覺忽然好熱，我這人最怕熱了。”穎姑娘急切間解釋到。
“原來如此。”藍山恍然大悟，“對了，姑娘還沒有告訴在下名字呢。”
穎姑娘有些扭捏的猶豫，“我，我和你一樣，也是個孤兒，我姓雪，叫雪穎。”
“這名字聽起來不錯，對了，還有一件事，‘莫開眼’前輩說咱們鏢局近日遇到了麻煩，讓我來向你打聽打聽，他老人家已經回房休息了。”藍山見雪穎姑娘一時大腦混亂，索性忽悠她一番，也好解決自己的好奇心。
“爺爺，他怎么會，怎么會讓你來找我。”
藍山一副看破紅塵的模樣，做作地笑道：“他老人家走過的路比你吃過的鹽還多，人瞎可心凈，他看出我是個好人，同時也是個值得托付的男人，所以派我前來。”
“真的嗎？”雪穎姑娘一臉狐疑地看著藍山。
藍山道：“當然是真的，他老人家還說你平時乖巧的很，說你去喂馬肯定會在馬棚里，誰知我這一去，你竟然不在，這事我可得好好問問老爺子。”
“別別。”
雪穎姑娘趕忙擺手，“這點小事就不要打擾他了。”
說完，她嘆了口氣，接著道：“其實也算不上什么麻煩，只是鏢局資金有些緊張，等走完這趟鏢，一定會想出辦法解決的。”
這下倒輪到藍山狐疑了，睜大個眼繞著雪穎轉圈，直到把人盯的不好意思為止，“萬達鏢局門大業大，道上的朋友多少給點面子，你說你們缺錢，這是怎么一回事？”
雪穎姑娘嘆道：“具體事情我也不清楚，只聽爺爺說我們是被人算計了，他老人家一直在隱居，家里的事情由他兒子打理，也不知他何時迷上了賭博，等到鏢局出事后，爺爺翻看賬本才發現了問題，鏢局的錢早已被輸光了。”
藍山疑惑地問道：“你說的出事應該就是貨物被劫吧？但是按理說鏢行押鏢前會朝鏢師協會投保，就算出了事，鏢師協會總不會坐視不理吧？”
雪穎姑娘道：“對，你說的沒錯，但恰恰投鏢的是我們的一個大主顧，由于當天他特別著急而且路程也不遠，我們鏢頭便做主沒有投保，誰知還沒走到一半貨物就被劫了，押鏢的鏢師連個報信的都沒能跑出來，慘死野外。”
“你們這趟出來，不會是因為連鏢師的撫恤金都出不起了吧？”
藍山問到這，雪穎姑娘的俏臉又陷入了死氣，看的藍山是大為心疼。
“爺爺他能找的朋友都找了，借來的銀子連一半都還不上，按照規矩我們要賠償十倍的損失，那批貨價值三千兩，一時半會要湊集三萬兩銀子，這根本不可能。”
藍山搖頭道：“要我說這擺明了就是陷害，‘莫開眼’前輩完全可以收拾掉投鏢的人，再想辦法毀掉契約，這筆錢也就不用賠了。”
雪穎姑娘道：“我也是這樣勸爺爺的，但他說就是死也不能侮辱了鏢行的名聲，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他不能出手殺人。”
名聲，面子，藍山不由嘆了口氣，江湖人最看重的東西，他反倒最不在乎，要不是實力不夠，當初搶奪隕石的時候藍山能直接將箱子扔到城主府。
“你們這趟鏢要往哪里去送？”藍山隨口一問，他也不知道要如何去幫助眼前的姑娘，錢他有，但要是給了他們就會落入敵人的手里，若是不給，二人也不會有好下場。
但問題是，即便給了錢，二人也很難守住萬達鏢局的招牌，對方既然看中了一樣東西，不得到手怎么會罷休，一個瞎眼前輩，一個沒腦子少女，再加一個沉迷賭博的掌柜。
“大爺里面請，今天店里新來了一批好姑娘，看看絕不會吃虧。”
藍山抬頭一看，怡紅樓的燙金招牌正掛在頭頂。
“真是命里注定和我有緣，雪穎姑娘，都說怡紅樓的姑娘們善解人意，我們不如進去坐坐，和她們聊聊天，說不定還能解除一下心中的煩悶。”
“要去你去。”雪穎姑娘也是醉了，進個青樓都能有這么多說道。
只見她邁開的雙腳忽然停了下來，拉住藍山的胳膊急忙走了進去，樓上一道俏麗的身影一閃而過，根本不給她時間看清楚就消失了。
雪穎拉過還在門口拉客的老鴇，有些激動地問道：“你們這里有沒有一個叫環翠的姑娘。”
藍山一臉驚奇：“混跡在怡紅樓的姑娘可不是客人，想不到小丫頭比我還門清。”
老鴇搖了搖頭，“我們這叫翠兒的可不少，叫環翠的可就沒有了，真是抱歉了客官，要不去瞧瞧我們其他的姑娘，保管您不會失望。”
聽到這話，雪穎姑娘帶著些失望和慶幸準備往出走。
“我過會回來。”藍山與老鴇拍了個掌，追了上去。
“二位等等。”老鴇忽然叫住了兩人，吩咐人從柜子中取出了一個本子，手指沾了些唾沫翻了三四頁，看的藍山是一陣惡心，自己剛才還跟她拍掌來的。
老鴇笑著道：“年紀大了記性就不好，今天新來的確實有一個叫環翠的姑娘，就是不知道與姑娘認識的是不是同一個人了。”
雪穎姑娘搶過本子仔細看了看介紹，道：“我要想贖回她，需要多少銀子？”
“這可抱歉了姑娘，上了拍賣名單的姑娘一律不準贖回，您要是真有這個心，請您勞駕轉區拍賣場。”
怡紅樓后院有一間閣樓，二人來的晚了，就算藍山掏出了捕快令牌也只混到了一個背處的包間，只能看清臺上姑娘的側臉，不轉個身還真難認出來。
拍賣師此時額頭上滿是汗，這已經是第五個姑娘了，要是再被一號包廂的主子以低價叫走，自己這個月的提成算是沒了，鬧不好還得被老板訓斥一頓。
“這位是來自鳳陽鎮的葛榴蓮姑娘，年芳十九，還望各位大爺拍回去后好生照顧著，起拍價一百兩銀子。”
雪穎姑娘站著包間內，看著眼前一幕臉上一點也開心不起來，一般這種地方她也不會來，只知道大戶人家的丫鬟有多少，卻不知道她們都是怎么來的。
“你們衙門怎么就不管管？”她扭過頭對吃著點心的藍山氣哼哼地說到。
藍山道：“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我想管也管不著。”
“你好好看看臺下的姑娘，能是你情我愿的事嗎？”
藍山也不得不站了起來，“就算是被逼的，她們還不是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雪穎姑娘不再說話了，她只是聯想到了自己的處境，心中煩惱沒處撒罷了。
“抬起頭來。”
臺下坐著的人群中有人喊到。
“抬起頭來讓老板看看”大多數人附和道。
他們的興趣不是來自于拍賣的快感，而是來自于一號包廂的熱鬧，自從第一個姑娘上臺后拍出了二百兩的價格，后續但凡上來一個索性直接開價二百兩，眾人都想看看包廂的土豪到底能不能把今天的姑娘都買回家。
“二百兩。”
“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一號包廂果然沒有讓人失望，但這對拍賣師可不是一個好消息，一般來說一個終身丫鬟最少都能賣出二百五十兩，二百兩的價格可比他們收來的時候都要低一些。
而此時的一號包廂內，本來寬廣的空間已經顯得有些擁擠，法向陽一眾小弟直楞楞地站著原地，身后就是一個個年芳十八的姑娘，沒談過戀愛的他們，羞得臉都不敢回頭去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