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程車行駛在熟悉的街道上，沐若羽好奇的打量著街角。她發現，有些地方還是悄然的發現了或多或少的改變。

顧清風饒有興趣的看著她不斷張望的小模樣，一抹淺淺的笑容悄悄的出現在嘴角處。而認真的她，完全沒有發覺。

車子在熟悉的小型別墅面前停下，沐若羽手里提著挎包，面前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院子。她看著那顆迎風而立的楊柳，和身旁的秋千。

眼前浮現出了五年前她在蕩秋千的樣子，以及靠在樹干上聚精會神看著書的顧清風。那時候，天空很藍，云也很白。

顧清風在沐若羽發呆的時候，已經按上了門鈴。

出來開門的人，是沐若羽最熟悉的。她的頭發隨意的綁著，身穿一身簡單的居家服。手里還拿著一把炒菜的鍋鏟——

那個人是師母，洛老師的老伴……

這么久過去了，她的面容還是一如既往。歲月似乎沒有在她的臉上刻下痕跡。

“小風！你怎么來了？”

沒錯，洛老師和師母對顧清風的稱呼，就是小風。沐若羽還清楚的記得，當初顧清風小俊臉上的黑氣，以及垂在額前的無數根黑線。

顧清風輕咳兩聲，“國慶放假，閑著無事，就來了。”

師母的目光被站在顧清風身旁嬌小玲瓏，面帶甜美笑容的少女吸引了。她愣了小半刻之后，笑逐顏開。

“小沐啊，你也來了。好久不見了呢。”

沐若羽對于五年來從未來看過兩人一次，感到無比的愧疚。笑容斂去，取而代之的是羞愧。“師母，對不起。這么久，都沒來看看你們。”

“說什么傻話呢？因為家庭的因素，非不得已。我和你們洛老師都理解的！”師母伸出空出來的左手，一記爆栗子敲在了沐若羽的腦子上。

她沒有像從前一樣喊疼，這是師母的習慣……

師母馬上就將二人讓進了屋子里，沐若羽發現，還是和從前一樣。沒有多少的改變，多的是那絲絲縷縷的孤寂。

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洛老師，看著站在門口處的老伴和兩個年輕人。一雙鏡片下的老眼情不自禁的濕潤起來。

師母隨即走進廚房，繼續準備晚飯。

沐若羽上前，站在洛老師的面前。“洛老師，你們這幾年，過得還好么？”

顧清風則是熟門熟路的將行李放在沙發上，瞥了一眼電視播放的內容。是洛老師最愛看的節目——

“好好好。”洛老師一連說了三個好字，激動之情溢于言表。

這時候，師母從廚房走出來，掏出了一把鑰匙，遞在了沐若羽跟前。慈祥的說，“小沐，這是你房間的鑰匙，把行李放上去吧。這么晚了，你們都還沒吃飯吧？”

沐若羽接過鑰匙，點了點頭。在離開客廳之前，她禮貌和他們寒暄了幾句。而后，提著挎包，上了二樓。

踏在木板上，沐若羽仿佛回到了十三歲那年。她總和洛老師搶電視看，而顧清風則是學著洛老師邊吃飯邊看報紙，當然被師母賞了不少的爆栗子。

站在熟悉的房間門口，將鑰匙伸進鎖孔里，輕而易舉的打開了。她看著依舊垂掛在門把手上的布偶，不由自主的輕笑出聲。

那只布偶的由來，她至今印象深刻。

那年，她十三歲，他十七歲。兩人站在娃娃機面前，沐若羽指了指里頭的一只布偶。顧清風毫不猶豫的掏出硬幣，然后一次就將那只布偶夾住。

門打開了，一成不變的格局。地板很干凈，里頭整理得有條不紊。她將挎包隨意的放在桌子上——

剛想要仔細的打量房間，就聽見樓下傳來了師母喊著開飯的聲音。于是，她下了樓，決定將好奇心壓在心底。

樓下，餐桌前全員就位。師母和洛老師坐在一塊，剩下一個位置，沐若羽理所當然的坐在了顧清風的身邊。

看著色香味俱全的晚餐，沐若羽吞了吞口水。不得不說，師母的廚藝了得。而且，坐了一下午的飛機，此時此刻，她已經饑腸轆轆了。

眼尖的師母注意到了沐若羽的行為舉止，友善的開口。“開飯吧。”

沐若羽一聽，連忙將筷子伸向盤子里，打算來個風卷殘云。洛老師盯著沐若羽的一舉一動，不悅的說，“小沐，吃飯要細嚼慢咽。”

她尷尬的看了看飯菜，不知道筷子是該收回，還是繼續風卷殘云。

“若羽大概是餓了，畢竟坐了一下午的飛機。”顧清風不清不淡的幫她解決尷尬的局面，他優雅的夾著菜，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著。

師母聞言，將視線投射在兩人身上。沐若羽居然從中看出了曖-昧兩個字來，她小臉微紅，頭又低了下去。

“小沐，你有男朋友么？”

沐若羽本以為這個問題會是師母才會詢問的，沒想到對象居然是一板一眼的洛老師！他不是一直都反對她早戀的么？

“洛老師，我還小，你也說過不能早戀的。”

洛老師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我記得你應該是十八歲了，不算早戀了。”

沐若羽囧住了，十八歲就不算早戀了？

“小風，那你呢？有女朋友么？”

問這個問題的是一直沉默不語的師母大大，她銳利的目光停留在一直優雅用餐的顧清風身上。似乎想要從中得出什么結論——

顧清風很自然的搖了搖頭，表示沒有女朋友。

“什么？！你和小沐在一起好了。反正都還單著！”喝了幾口酒之后，洛老師酒氣上涌。于是，學著月下老人，亂點鴛鴦譜。

師母白了他一眼，“之前小風就對小沐沒什么感覺，他們就是兄妹之情而已！你可別借著喝酒，咋咋呼呼的，隨便亂說！”

話音剛落——

“誰說我沒興趣的。”

空氣似乎安靜了，沐若羽也從扒飯中，難以置信的轉頭看淡定自如的他。師母臉上則是了然的神情。

而后，顧清風夾了一塊雞丁放在沐若羽的碗中。“你太瘦了。”

以這種名義，強行給她夾菜。

沐若羽看著那塊雞丁，目光炯炯，不知所措。如果她吃下那塊雞丁，是不是就意味著兩人間接接吻了？畢竟那雙筷子可是他的……

雖然最后，她還是吧雞丁吃了。

一頓飯，在壓抑的情緒下結束了。為什么她總有奇怪的感覺，就好像是一頓鴻門宴，洛老師唱黑臉，師母唱紅臉？

她跟著師母一齊走進了廚房，“師母，我來洗碗！”

師母指著她的褲子，將她強行推出了廚房。“去換條褲子，你褲子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