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轉眼又不知哪來的精神,樂珊掙開他的懷抱從床上坐起來,一手點著他的胸膛,裝出捍婦的樣子,沉聲問道:“你說,我這么好的人,你怎么就三番兩次的逃開我。”這是最讓她郁悶的,甚至高過了感情上的傷害。
他一個一無所有的人居然就這樣把自己給拋棄了,真的讓人傷心、傷肝、傷自尊!
對,就是自尊,不說自己是否有高人一等的本事,但與他相比自己確也是好出很多。
可就只因為她沒如他的意,他可以決絕至此。
一聲不響一走了之,甚至在相遇后居然還能如此冷酷無情。
在相識之初他又不是不知她有男人的。
想起這些,樂珊不免又想到更多。比如:他講的那些情話是否出自真心;又比如那個晚上兩人的爭吵。
樂珊不逕想:自己在他心里是個什么樣的存在?
是個什么樣的形象?
他愛的又是怎樣的自己?
一個個問題在樂珊腦袋里爆出。
每一答案都可能是一把雙面利刃,將她傷的血肉模糊。
其實一個女人,再怎么智慧,一但遇到感情,智慧就如蛹絲,只能作繭自縛。
她突然的沉默,讓衛項揚覷眉,握住她的手,將她牽進自己的懷里。
“樂珊,過去的就此過去;帶給你的傷痛,除了讓我對你感到抱歉亦會讓我更珍惜現在的你。”
樂珊只覺得這話聽起來老套,自己讀過那么多書,看過那么多美文,隨便哪一句都比這句更讓人感動留連。
可就是這么老套的話,卻還是激起了內心的希冀。
因為,說這話的人是他。
樂珊抿嘴一笑,將頭靠在他的右肩,伸手輕撫他臂膀,拜這段日子當搬運工所賜,他的肌肉越發結實健美。
唉,自己一定是被這人一身的肌肉所吸引,要不然你說他胡子邋遢的,自己怎么就不甘不愿的還是把自己給了他呢。
樂珊一邊想著一邊樂著,倒也算是自得其樂。
其實他說的對,說抱歉有什么用,傷痛已經造成再多的抱歉都無法彌補,只能把眼光放在將來。
選擇他,就如參與一場豪賭,籌碼是她的心與身,只為贏得他的忠誠與真情。
第一次這樣可以毫無顧忌的整晚相擁而眠,可以想見今晚的小屋內是如何的纏綿悱惻。
是的,說奉獻一點也不為過,在以前性對樂珊來說,只是一種隱諱的雖然必須卻又難以啟齒的生理需求。
因著張林的喜好,她習慣了保守,矜持的去對待它,并不覺得有什么不好。
可自從遇到了他,她才知道自己遺失的是怎樣的美好。
千百年來女人的權利向來不被主流所重視,可是時日至今,她居然還頂著女權的高帽,將自己的最真實的感受隱藏在封建思想之下。
凌晨二點,衛項揚設定的鬧鈴聲響起。
努力眨眼,劍眉輕皺,伸手將鬧鈴按了,衛項揚小心地將她的手抽開并輕聲下床。
穿戴整齊后,在看一眼仍好夢正酣的人,溫柔一笑,覆身留下一吻。
凌晨的溫度透著冷意。
衛項揚卻似完全感受不到般,伸展開腿腳,輕快地向市場跑去。
當生命充滿希望,當愛意可以全然釋放。
哪怕此刻冷意刺骨,亦覺得舒爽無比,心滿意足。
樂珊拿起他留下的字條,看了一眼后抿嘴一笑。
沒想到他的字倒寫的遒勁有力。
放下字條,樂珊從床上起來。
走到鏡子前,別有深意地探頭一照,就只見鏡子里的人,媚眼如絲,肌膚嫣紅,身上布滿青青紫紫的情浴痕跡。
樂珊咬唇,鏡子里的人亦咬唇,樂珊嘟嘴,鏡子里的人亦跟著嘟嘴。
“原來這個人真的是自己。”聲音輕的不能再輕,卻又那么響亮地在心底回旋。
“既然把自己交出去,既然將他收留,那以后就不可以后悔。”
樂珊呆愣地看著鏡子里映照出的自己那堅定無悔神情,真不懂這樣的堅定從何而來。
但至少有一點可以確認,那就是此刻的心,鼓動著躍躍欲試。
有時候我們會用很多方法去隱瞞別人,欺騙自己,亦會不斷的對自己說這樣那樣的謊話,但謊話可以穿腦而過,但絕不會在心里留存。
所以此刻的她聽從心的指引,亦希望他便是她今世安寧之所。
黑衣黑褲黑外套,樂珊將自己包的像鍋底一樣黑不溜湫。可是丁丁怎么看,都覺的這黑的怎么就那么蕩漾呢。
“喂,遇到什么好事了。”
樂珊看她一眼,逕自微笑。
“嗯,看來某人春天到了。”微笑變為歡笑,無聲地支持了丁丁的說法。
“說,哪個帥哥這么利害。”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丁丁突然驚呼道:“不會是那個楊宇寧吧。”
樂珊覷眉瞪了她一眼,一回到A縣,她就想不起他了,虧她還表現的那么吃驚的樣子。
“不是,你別瞎猜,你不認識的。”她沒打算隱瞞,既然張林可以在她離開不到兩個月能重新找了個女人,那她現在有個男人也不為過吧。
“以前怎么沒聽你說起啊,這么保密。”還害她老想著要給她介紹新朋友。
“唉!”樂珊抿唇看著好友,突然嘆氣,然后語重新長地說:“丁丁,我這次是真的慘了!”
“怎么了?”丁丁收起打鬧的神情,關心地問。
“我也不知道怎么說,只是覺得自己做的很不理智,但是我是真的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