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你應該知道的,我還是他的女朋友,我還和他住一起。”他的憤怒及隱隱約約的輕蔑讓樂珊忍不住為自己辯護,或者她只想從中獲得一份力量,當她認為自己可以和這個男人走在一起的時候,他卻在不知不覺中給了她如此不堪的一擊。
“我不是要你和他分開嗎!”
“分開,分開,我和他已經兩年了,分開是那么容易的事嗎!”樂珊也忍不住揚高了音量。
“哼,不容易,我看是你不愿吧。”衛項揚收回歇斯底里的怒吼,可說出的話更為傷人。
“你什么意思?”樂珊瞪眼看他。
“我現在倒開始懷疑了,當初你怎么那么快就和我上床。”衛項揚早已失了心智,受傷的感覺讓他忍不住以言語自衛,卻不知這種口不擇言的話語,卻是傷人自傷。
樂珊怔怔地看著他,不敢相信他居然卑鄙到說這樣的話,想著剛才兩人相互依偎,愛意深濃,可才短短十來分鐘而已,就已面目全非。
呵呵,樂珊在心底冷笑,轉瞬收拾好心緒,一字一句冷冷地說:“你以為我為什么會和你上床,你難道還看不清你神勇的床上功夫比你這個人更有吸引力嗎?”
“賤人!”傷人的話,想也不想地脫口而出,接著就是蠻力的一巴掌叭的響起。
樂珊猛地被打落在木板床上,撫著臉,不可置信地轉身看他,再轉向他那握緊的拳頭上,心里一片荒涼。
衛項揚狠狠地瞪著她,憤怒的情緒充滿內心,可看著她此刻的樣子,心還是猛的被糾緊。
橋洞內一時寂靜,只有呼呼的風聲敲打木板的聲音,印著暈暗的燭火顯得凄涼而又蕭冷。
樂珊倒在床上,眼神看著橋洞上方,心如刀割,臉上是火辣辣的一片,可唇角卻漸漸漾開一抹笑。
“衛項揚,你講的太對了,我是賤,我賤的和人一對上眼就能直接上床,哪怕是一個撿破爛的也不放過,我賤的為了這樣的人放棄相處了兩年的男友?我太賤了,呵呵。”
她一臉笑意,惡毒的話說的云淡風輕。
看著她此刻的樣子,衛項揚突然無措了,想說點什么,卻發不出聲音。
樂珊掙扎著從木板床上起來,走到他面前。
“衛項揚”樂珊伸手撫上他的臉。“我很想看看這胡渣子下是怎樣一張臉,不過也許我沒那個榮幸,我以為我是個有經歷,是個成熟世故的女人,其實我是天下最傻的女人。”
“樂珊!”她的話讓他劍眉緊鎖,忍不住喃語她的名字。
樂珊只是微微一笑,繼續說道:“聽著,你是一個撿破爛的,我是一個賤女人,我們半斤八兩,誰也沒資格說誰。”扔下這句話,樂珊揚頭一副絕然地往橋洞外走。
留下衛項揚看著空空如也的手,久久不能自己。
不知在街上閑逛了多久,直到一絲冷意傳來,樂珊抬手招了一輛車回去。
其實她今天是有點小心思的,經過昨晚的事,她本不想在這么快再去面對張林,可沒想到那個小小的橋洞竟然也容不下她。
進了門,房里一片寂靜,張林應該已經睡了。
樂珊輕手輕腳地進了浴室,梳洗出來后,把客廳的沙發整理一下,轉身躺下。
想起浴室鏡子里映射出來的微腫的右臉,樂珊忍不住眼眶濕潤,只有狠狠咬住雙唇才沒讓啜泣聲泄出。
這就是自己打算拋棄一切跟從的男人,樂珊忍不住又在心里自嘲自己的好眼光。
其實真的說到拋棄一切,樂珊的心里還是忐忑的,必竟這么多年社會閱歷讓她了解,要想在這個社會立足,有自己的方寸之地,需要付出多少艱難與困苦。
自己與張林目前的狀態雖然沒有什么大富大貴的可能,但也算得上衣食無憂,兩人對奢侈生活沒有過多的向往,目前的平平淡淡亦很滿足。
可誰知生活會出現如此變數,樂珊忍不住愁上眉梢。
想起衛項揚,那個一無所有的流浪漢,一個無人問津的邊緣人,自己真的下的了拋棄一切的心?
捫心自問,她過不了自己這一關,但如果不去想這些現實的問題,也許走一步看一步自己也不知會走到何地,但今晚,恐怕一切都將終結。
這也許是好事吧,一個巴掌拍醒了自己的癡傻,也將內心的最后一絲掙扎拍散。
其實認真去思考,衛項揚究竟哪里吸引了自己?高大強壯的身軀?冷酷孤傲的個性還是如自己所說的神勇的床上功夫?
想到這,樂珊不自逕又是自嘲一笑,原來這么多年居然沒有發現自己還是個感觀動物,對人的看法膚淺到如此地步。
可是她必竟還是動心了,在去想為什么,其實一點意義也沒有。
因為現實就這樣擺在眼前,如果不是對他動心,自已怎么會一而再,再而三地一次次造訪那個橋動;若不是動心,她又怎會因他的惡言傷心到這個地步;若不是動心她又怎會為他而打破了自己一世的安寧。
可是現在是她付出代價的時候,貪食動心的后果已經血淋淋地擺在眼前。
睡夢中樂珊不時翻轉著身體,仿似有道視線銳利地將自己穿透,讓她不得安寧,可是意識卻總是暈暈沉沉任自己怎么掙扎也無法配過來。
直到憋氣的感覺斷斷續續傳來,心鼓動的要將胸膛沖破時,才突然被驚醒般從沙發上翻身而起。
粗喘著氣,樂珊有一刻的不清明,身體因為一整晚縮在沙上發而酸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