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母親打車走遠,莫云航才牽著裴心悅的手飛快地往學校里的樹林走去,在人少的地方才捧起她的臉蛋仔細檢查,白嫩的臉蛋完全充血,慘不忍睹,看得他心里刀刮一般地疼:“心悅,對不起。我……”
“云航,你不要自責了,”裴心悅知道莫云航一直是一個孝子,她不想讓他在她和母親之間為難,“芳姨教訓的是,這里是學校,我們不能影響校風。”
莫云航瞳孔里墨色濃烈,心疼看著懂事的裴心悅,張開雙臂將她緊緊抱在懷里:“心悅,我愛你。我一畢業我們就結婚,我再也不讓別人欺負你。”
裴心悅摟著他堅實的腰,柔美的下顎輕放在他的肩頭,心田里流過一陣暖流,咬著唇喜極而泣,盈盈的淚光在陽光下折射出五彩光華,驚美到炫麗。
“好。”她輕聲應他,如風中飛舞的羽毛般輕盈。
“小傻瓜,看你哭得這丑樣。”他小心的捧著她的臉,目光深情柔溺,直直地盯著她那雙靈澈無塵的眼眸,“我要給你最好的幸福。”
他低頭,滿含憐惜地吻上她的臉頰,以吻拭淚,雖然淚水是咸澀的,可是心里卻比吃了蜂蜜還甜。他的溫柔,他的呵護讓裴心悅安心地靠在他的臂彎里,像一只在風雨飄搖里的小舟終于找到了屬于自己的避風港。
他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輕輕的柔柔的,像羽毛撫過,他的溫熱的舌尖描繪著她完美的唇線,再一點一點的細吻,生怕會嚇到她。唇上的感覺酥酥癢癢的,不像賀流殤的吻,霸道狂野,不僅奪去她的呼吸,還讓她被迫迎合。
莫云航隨后帶她去校醫務室看了一下臉,開了藥,再送她回了宿舍。他必須說服他母親接受裴心悅,今生他非她不娶。
裴心悅剛上樓就接到了程麗芳的電話約她在學校附近和雅蘭咖啡廳見面。
她便大方前去赴約,在二樓的包廂里她看到了打扮得體的程麗芳。
“芳姨,找我有什么事?”她拉開華麗的靠椅坐下,讓自己鎮定地面對犀利的程麗芳。
“心悅啊,剛才芳姨也是恨鐵不成鋼,打了你可別放在心上。”程麗芳微笑著從皮包里拿出一袋藥放在她面前,“這是我剛買的藥,消腫化淤的。”
與剛才在校門口打裴心悅的惡人相比,現在的慈母樣的程麗芳真是讓人感嘆她戲劇性的變臉。
裴心悅一雙剪水秋瞳靜靜地看著她:“謝謝芳姨,我已經去校醫室看過了,開了藥。”
“心悅,你不收藥是在怪芳姨嗎?”她語氣無奈,嘆了一口氣繼續道,“云航已經通過美國普林斯頓大學的入學申請,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也算是對你死去的莫叔叔的一個交待,我們莫家的希望就在他一個人的肩上,可是他卻不去,你說我這個做媽的怎么不生氣?誰不想自己的兒子出人頭地,可是心悅,你知道他為什么不去嗎?”
她精致凌厲的眸眸光掃過裴心悅微垂的頭,嘴角微微冷抽。
“他說他要留在這里陪你,說你千辛萬苦才考到洛城大學,他怎么能拋下你離開。”她眼眸微抬,雙目泛著受傷的光芒,“云航這個人就是太心軟,答應你的事一定要做到,可是他怎么就不想想他的前途呢?他只是去三年,又不是一去不回,心悅,我知道你和云航從小就喜歡,你的話他一定聽,只要你勸他去美國留學,你有什么要求芳姨都答應你。”
裴心悅輕垂下羽睫,目光落在身前的咖啡上,空氣里有青煙鳥裊裊上升,陽光打在她的側臉上,暈得雪膚透明如水。她安靜得仿佛隨風搖動的白蓮,可是內心卻在矛盾掙扎中反復揪痛。
她離不開莫云航,可是她也不想毀了他的前途,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漸漸收緊,心中撕扯起鈍痛。
見她靜默不語,程麗芳繼續用悲情攻勢:“你也知道你莫叔叔死的早,他我們孤兒寡母的受盡了別人的白眼,好不容易辛苦辛苦地把云航拉扯大,看他有所出息好光耀門楣,現在卻這么不顧大局,若是你莫叔叔地下有知,也無法瞑目……心悅,芳姨求求你了,我這就給你跪下……”
程麗芳說著便起身屈膝要跪在裴心悅的面前,她一驚,連忙起身扶著程麗芳:“芳姨,你別這樣……如果我答應你勸云航出國,你能答應我們……結婚嗎?”
“好,等他一回來,我就讓你們結婚。”程麗芳現在的最終目的就是讓莫云航出國留學,以后的事情她自有安排。
“謝謝芳姨。”她心里才有了一個底,微微放松些。
她告訴自己三年很快就會過去,到時他們就會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真是個好孩子,那我就替你莫叔叔謝謝你了。”程麗芳淚光閃爍,感激地握著裴心悅的手,“我先走了,你臉上的傷好好養養,沒事回宿舍多多休息。”
程麗芳松開裴心悅的手,拿起名牌包包挎在臂彎里,轉身后收起淚顏,眸光銳利,唇邊是一個冷笑。
裴心悅,你也想進我們莫家的門,真是笑死人了。
在程麗芳走后,裴心悅才離開,一個人邁著沉重的步子往學校走去,初秋的微風迎面而來,帶著些許冷意,鼻子竟然有些發酸,突然她好想看到媽媽,可是她的臉還紅腫著,媽看到了一定會心疼的。
突然一陣銀色的光束一閃而過,蘭寶基尼一個九十度的甩尾,輪胎摩擦地面發出尖銳的刺耳聲。名貴跑車擋住了她的去路。
車門快速被打開,身穿銀白色西裝的賀流殤下了車,姿身俊挺不凡,冷色調的銀白,張顯出刀鋒般冷漠,高貴到近乎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