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上寧璇,她睨了我一眼,道:“你不跟你的閑王你儂我儂了嗎?”我知道,她是在報復(fù)之前我調(diào)侃她和
離王的事。
瞪了她一眼,她便“撲哧”笑了出來,挽著我道:“別惱嘛,開開玩笑而已。”
也知道這丫頭沒有什么惡意,便也隨了她去。
“咦,煙潯那丫頭呢?”忽然發(fā)現(xiàn)煙潯不見了,四處看道。
“她和緋勻,還有一個穿綠衣裳的宮女隨著我娘先去桃林了。”
聽了這話,我也就放下心了,寧璇說的那綠衣裳的宮女指的是碧音。
到了桃林外,遠遠就聽見一陣冷嘲熱諷,是黎姬和蕓妃的聲音。小聲問了問旁邊的人,才知道是蕓妃先用“桃魅君上”諷刺黎姬,黎姬一怒,便也不顧身份和蕓妃直接針鋒相對,你一言我一語地相互諷刺。
聽聞如此,寧璇扯了扯我的衣袖,暗道:“那黎姬在宮中的身份不是比蕓妃娘娘要低一級嗎?為什么這樣以下犯上蕓妃娘娘都不治她的罪?”
真是一個單純的姑娘。
“妃位再高,也抵不過一個圣眷正濃的小妃子。”
看著一臉不解的寧璇,我不禁啞然失笑,若是單純的寧璇進了這后宮,那豈不是被人利用的主。
轉(zhuǎn)過頭,正對上一臉若有所思的明月瀟。
正奇怪皇后為何不發(fā)一言時,不知蕓妃說了什么讓黎姬怒道:“獨孤婧蕓,你一個過氣妃子也敢這么跟本宮說話。”
此言一出,本來竊竊私語的眾人都立馬沉寂了下來。
“黎姬娘娘,恕泠兒斗膽說一句,請別忘了,就算蕓妃娘娘再怎么不得寵,你的身份仍居其之下。”聽見我在這時出聲,寧璇急得推了推我,眾人紛紛側(cè)目,并為我讓出一條道路。
我走到蕓妃旁邊,向幾位站在前面的娘娘行了禮后,開口道:“黎姬娘娘,眾人皆知,在宮中唯有位居?xùn)|宮的娘娘方可自稱‘本宮’,娘娘位及正二品妃子,如此自稱,很難讓人想到其他的地方去。”
被我這一陣搶白,又踩到痛腳,黎姬眼里的怒火似乎要將我燒為灰燼,卻又一時難找到借口為自己開脫。
蕓妃則很好地利用了這一空當,面向皇后道:“姐姐,黎姬這般不懂禮數(shù),還請姐姐按宮中規(guī)矩定奪。”
皇后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卻又假仁慈道:“這不太好吧?”
蕓妃躬身行了個禮,說道:“王子犯法,尚與庶民同罪,況且是一個小小后妃就敢如此張狂。后宮中無規(guī)矩不成方圓,請娘娘按宮規(guī)行罰。”
在場的其他妃嬪本早就看最得圣寵的黎姬不爽,這么一下有機會可以教訓(xùn)教訓(xùn)她,她們自然樂意。
皇后假意猶豫了一會兒,再看看旁邊妃嬪堅定地目光,裝模作樣嘆了一口氣道:“畢竟大家都是伺候皇上的,何必把關(guān)系弄得這么難看呢?這樣吧,本宮念在姐妹情誼上,也不按嚴厲地宮規(guī)處罰,就讓阿沅嬤嬤掌嘴兩次,以抵了過,如何?”果然沒錯,之前她的不發(fā)言就是等一個順理成章的理由懲罰黎姬,還能讓自己置身事外。恐怕這一唱一和也是皇后和蕓妃事先說好了的,一個先惹惱黎姬,另一個再來懲罰。
黎姬此時臉色更是難看地不行了,后宮中無人不知阿沅嬤嬤的手勁大,但誰叫她先犯了錯,在皇后面前要忍著怒意不說,還得笑著將自己一張如花似玉的俏臉迎上去,讓人狠狠摑兩掌。
桃林中安靜得只剩下阿沅嬤嬤的說話聲:“黎姬娘娘,老奴得罪了。”隨著話音而落的就是兩個響亮的耳光聲。
黎姬的一張俏臉立時腫了半邊起來,一邊紅腫,一邊慘白,狼狽之至,還白白讓眾人看了笑話,黎姬雙眼含憤,卻又不敢言語,只得捂著臉站在原地。
瞧著這臉腫成這樣,怕是有個十天都不能侍寢,以免驚嚇天子,但看皇后眸子里的喜意,便知道,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妹妹不舒服的話就先回去歇息著吧,紫涴韻眠,扶你們主子回承祥宮。”皇后揮揮手,喚來黎姬宮中的兩個大宮女送黎姬回去了。
待黎姬忿忿走后,皇后這才展顏道:“這前面的桃花開得更好,我們進去吧。”
眾人正欲跟著皇后走過去,空中卻傳來颼颼兩聲,護在皇后旁邊的侍衛(wèi)忙抽出劍打偏直飛過來的不明物。那兩個不明物被打偏樹干中,眾人皆驚,望去,是兩枚暗器,器身上還泛著幽幽的藍光,明顯地淬了毒。
眾女大驚,皆四處逃竄,各宮的宮女太監(jiān)大喊“有刺客,保護娘娘”。
人群流動,我和寧璇被擠散,我走到一棵樹下,正想著這后宮內(nèi)廷中怎么會被放進刺客,但突然出現(xiàn)在我周圍的四名黑衣人讓我頓時警覺起來。
我朝皇后那邊看了看,那邊已經(jīng)無人了,四名黑衣人卻直接向我包圍過來。
那幽幽的劍光讓我心臟不禁一陣緊縮,正以為要命喪于此閉上眼時,面前卻傳來一陣兵刃交響聲。
睜開眼,擋在我面前的,赫然是一襲白衣,我想過是侍衛(wèi),也想過是其他皇子王爺,卻沒想過是他。仿佛是注意到身后的目光似的,他微側(cè)過臉,教我看清了他那笑得半彎的桃花眼。
那名黑衣人見明月瀟忽然出現(xiàn)擋住了他對我的攻擊,朝其他三名黑衣人使了個顏色,抽出劍齊向明月瀟攻去。明月瀟那廝妖孽在這個時候不覺緊張,仍是一臉笑意,但臉上雖笑,手上卻沒絲毫沒留情。很快一個黑衣人便被一劍刺入腹中,在明月瀟稍稍放松了警惕時,趁著背上空門大開,正與他交手的黑衣人之一轉(zhuǎn)移身形到他背后,提劍攻去。
這么一看,樹下的我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一聲“小心背后”還沒發(fā)出,那廝似乎后腦長了眼睛似的,身向前一傾,手中劍勢驀地逼退前面的黑衣人,再憑地向后躍起,手中軟劍堪堪直取身后黑衣人的命門。
剛刺下,桃林深處便涌出一批黑衣人,看身手是訓(xùn)練有素,難道,是在這之前就混進來了?還沒來得及多想,明月瀟便轉(zhuǎn)回我身畔,抱著我提氣用輕功飛了出去,后面的黑衣人緊追不放。
出了桃花林,許是不愿將黑衣人引入宮中,便抱著我朝玄鏡湖飛去,一躍便沉入了湖里。
沒閉氣,一時因缺氧而覺得難受,正覺得倒霉,沒死在黑衣人劍下,倒要溺死在水中時,兩片薄薄軟軟的東西貼了上來,久違的空氣在口腔中被渡過來,頓時緩解了肺里的難受。
睜開眼,方才驚覺時那妖孽的嘴唇,見我睜眼,一副驚愕的模樣,那廝笑得正歡。我不禁羞紅了臉,在水底又不能開口說話,把他推開自己又會缺氧,便也無法,只好任他占著便宜。
不知過了多久,才被他帶著浮上湖面,入眼的卻不是熟悉的景象,一時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