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多時,小莊等人穿過層層烏云,只覺一道耀眼的陽光射入眼簾,撲面而來的是徐徐清風。那條水龍化作一道七彩霓虹掛在天際。小莊等人已經穿出封印之地,回到了外面世界。
丹朱將軍和卯讓姐妹松開手,從空中跳落在地,小莊覺得身下一輕,也緩緩降下身形,輕輕落在地上。這一路施法小莊不但不覺得疲憊,反而有種壓抑了很久終于釋放出來的那種舒爽。
久違的藍天,清新的空氣,無不讓人欣喜振奮。小莊看了眼懷中的顧盼兮,微微咧開的嘴角含著一道口水,正睡得酣甜。
忽然眼前各種明晃晃的亮光不停閃爍,很是刺眼。小莊瞇著眼適應了一會,只見邊上圍著黑壓壓一片奇怪的生物,最前面一圈頭上長著犄角,戴著旒冕,手中持著玉板。后面圍著層層兵甲,有青面獠牙的夜叉,身披厚殼的龜丞相,舞著巨鉗的蟹將,還有手持雙錘的蝦兵等等各種水族兵丁排成了八個方陣,之前那明晃晃的亮光,便是他們手中的長刀長槍反射陽光發出的亮光。
小莊看清他們每一陣列中又各豎有一面大旗,分別寫著:涇、灃、滈、潏、渭、澇、浐、灞等大字。
渭河龍王年歲較大,實力又最為強勁,穩穩站在中間,他的左邊站著澇河龍王,再下去就是浐、灞兩河龍王,右邊站著潏、滈、灃三河龍王、最邊上才是涇河龍王第九子鼉潔。
鼉潔橫眉怒斥道:“敖曄,還說你們是去完成四門水陣,降服這一方惡鬼,這兩個羅剎惡鬼還有那丹朱城的惡鬼首領全都跑了出來,這是怎么回事!”年紀最小的鼉潔本就跟敖曄結怨很深,此刻一見小莊等人帶著三個惡鬼,從水陣中逃了出來,所使的儼然就是東海龍宮秘傳之術——游龍術。
小莊這才注意到敖曄他們也被圍在中間。葉叔秦和令狐嫣然早就看見小莊他們安然脫險,相視一笑,這一路患難有驚無險,一切盡在不言中。
卯讓姐妹看著中間的渭河龍王年紀較大,似是這些人中資歷最高的龍王。卯讓新月上前施禮一拜,說道:“老龍王,我們苗家卯讓一族受上古應龍庇佑,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側身一指小莊又道:“之前我們也曾答應過這位公子,不在大唐境內惹是生非。”
沒等卯讓新月說完,鼉潔冷笑一聲:“不惹是生非?你們吃慣了人肉,難不成打算念經修佛不成?說的好聽!”
卯讓溪沙一見這小龍王氣焰囂張,總是出口相逼,早就不耐煩了,冷言回道:“今日你等若再咄咄相逼,我們姐妹必將這附近一眾水族趕盡殺絕,一個活口不留!”
鼉潔一怔,眼下八路水軍將她們圍了個嚴實,若不是看她姐妹二人面容姣好,早就一聲令下,將她們剁成肉泥了!“好猖狂的口氣,難道我們八河水族還怕了你們這兩個惡鬼不成!”
卯讓新月瞧出這一路涇河水族的龍王,似是有意要找她們麻煩,若不再顯些本事,只怕又要糾纏許久,當下跟卯讓溪沙使了個眼色。兩人身形一動,快如閃電,便如憑空消失了一般,只聽啊呀慘叫之聲不絕于耳,空中斷臂殘肢凌空飛舞,一時間空氣中血腥味彌散開來。等到大家回過神來,卯讓姐妹已經殺出一條血路遠去了。
這些丟了胳膊的蝦兵蟹將眼下雖然疼痛異常,日后要長出新的肢體并非難事,只是頗費些時日罷了。看來卯讓姐妹已是手下留情,避開了要害之處。
只聽遠處卯讓新月冷冷一笑:“今日看在化生寺慧惠公子面上,只給你們些許教訓,若真有不怕死的就來追我們吧!”她們姐妹倆丟下這一句話,便瀟灑地走了。在她們姐妹倆看來,經過這一路威風凜凜的廝殺,必定能夠震懾到這些水族兵甲,自是不會再為難小莊等人了。
豈料那鼉潔雖然不敢再去招惹她們,卻把這一筆糊涂帳全數記在小莊等人身上。“好小子,看不出來,那兩個勾魂惡鬼對你倒是服服帖帖!”鼉潔瞪著小莊怒道:“說!是不是敖曄擅自傳授了你東海龍宮的法術!”鼉潔手中提了竹節鋼鞭,目現兇光,似乎小莊一個回答不慎,便要挨他一頓暴揍。
剛才丹朱城中險些丟了性命,此刻這些人還要橫加呵斥,小莊心中惱怒,猶如一萬頭***奔騰而過。心中氣血翻涌,早被無雙感應到了,只見霞光四溢,無雙腳踏古鏡而出,只聽她嬌喝一聲:“你這小龍,休得無理!”縱身護在小莊身前!
渭河龍王一驚,這不是之前自己安排潛伏在此的鏡妖么?怎么她跟這些人混的那般熟悉?莫非另有隱情?可不能叫她在人前泄漏了機密!渭河龍王老奸巨猾,此刻不慌不忙地出來打圓場,道:“諸位先勿動手,這位公子如何稱呼?”
“在下化生寺俗家弟子慧惠。這位長者有禮了。”小莊見無雙剛才還怒氣騰騰,一見這老龍王出來,便乖乖退到他身側,知道這個老龍王必定不一般,言語中不敢怠慢。
“原來是化生寺高徒,我們也算是老鄰居了,我乃長安城外渭河龍王。”渭河龍王向左右一顧介紹道:“這幾位就是八水繞長安的其余幾位龍王。”一聽渭河龍王言及,那些龍王紛紛抬手作禮,小莊忙惶恐地一一還禮。渭河龍王并未說明共有幾位龍王,那鼉潔也并未應聲,原來他還未正式成為涇河龍王,只是迫于涇河老龍的家傳勢力暫為代管罷了。
渭河龍王又道:“涇河龍王貪功冒進,引四海泉眼之水,設四門水陣企圖鎮壓這丹朱城一城惡鬼。現如今丹朱城雖毀,只怕早有惡鬼流散于人間,就如剛才那兩個羅剎惡鬼一般,以后要想再行殲滅,不知又要傷及多少無辜了。”渭河龍王言畢看著丹朱將軍。眼前這鬼將生得雄壯,恐怕也不是易與之輩。
丹朱將軍大惑不解:“我和手下數千將士終日鎮守丹朱城,從未出城過,談何擾亂一方安寧?”
渭河龍王說道:“這丹朱城中有數萬冤魂,鬼道之中既有形神俱在的惡鬼,又有失了肉身只剩靈體的冤魂。就算你能約束你的部下,那些東飄西蕩的冤魂豈是你所能控制的?”那場血戰既然無人一存活,而定魂珠的力量畢竟有限,那些失去了肉身的冤魂為數必定數以萬計,丹朱將軍念及于此,知道這個渭河龍王所說并非空穴來風。
“城外之事,我確實不知。”丹朱將軍無言以對,忽然地面一陣劇烈地顫抖,小莊一驚,難道有地震?
只見一道水流轟然沖出地面,噴涌而出,直上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