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總管,能否告訴我這御林軍歸誰管?蓉貴妃又是何人?”莫菲雨起身慢慢走出臥房,清洗著手上的污血,心中做了許多設想,卻是如何也無法將一些細節(jié)連在一起。
“回王妃,御林軍統(tǒng)歸二皇子楚云祈管,蓉貴妃是二皇子的母妃。這些日子西疆有異,二皇子早前便離了京,平日與王爺交情淺淡,也不常來府上,倒也沒瞧出什么異常,不過蓉……”說到此處魏平南忽然頓住,若有所思的想了會兒,忽然面色微緊,凝神道:“難道王妃以為這次王爺受傷不是意外而是……”
“沒有證據(jù)自然不好說什么,單憑那蕭蒙見了令牌還是不肯放行便可猜知一二,若不是背后有人撐著,又豈會如此大膽,只是這幾日的雨也不是很大,怎么會有巨石滾下?”莫菲雨轉眸瞧向一旁的斯成,胳膊上纏著繃帶,依稀能瞧見上邊透出的血,臉上有些細小傷口,與斯勇有幾分相似,只失了些斯勇的書生氣,“速將今日情形詳細說與我聽?”
“是!”斯成瞧著莫菲雨一雙宛若燦星的雙眸,有些微停頓,墨太傅家的四小姐,他很早便見過,卻沒有什么好印象,懦弱、招搖,王爺每次從護國寺回來時也總是不知羞恥的想上前說上些話,與側妃相比真是天上地下,對她的改觀是從蕓兒受罰那事開始,是個值得敬佩的人。
“奴才與王爺送側妃去慈寧庵回來時本來瞧著一路平坦,可不知怎么的走到半路山上就有巨石滾下,未及王爺跳車便被石頭砸到,摔到山下,待屬下找到時人已經昏迷不醒了。”斯成說至此處時稍微有些哽咽。
莫菲雨心中猛然一頓,若不是有人料準了楚云璃的必經之路,又怎么會如此巧在半路上滾下巨石,當真是進退兩難。“那么,王爺今日行蹤可還有人知道?”
“這事是王爺做的決定,魏總管與屬下也是今早上才知道的。”
“這事先不要聲張,魏總管,馬上派人去巨石滾下的那地方仔細查看,包括山上。若是他人有意為之必會留下馬腳。遣人連夜將側妃接回來,記住不要走下山的路。我在這瞧著,都先下去休息吧。”莫菲雨擺擺手,一時間房內就只剩她一人。
風兒端著飯菜進了風鳴閣時隱約看到莫菲雨微閉著眼單手支著頭,一臉的倦容,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欲離開時忽然聽得莫菲雨輕說了句,“先放那吧。”
風兒趕忙應道:“王妃,聽釧兒說您還沒用膳,所以命了廚房做了幾樣可口小菜。”
莫菲雨睜開眼睛,只說了句:“風兒,王爺他的毒是怎么回事?”
“奴婢只是大略知道三年前王爺被人下了毒,是側妃救下的,雖是救回來了可每年雪夜必會毒發(fā)一次,這幾年虧得有元靈護著卻是無法徹底驅毒,王妃問這事做什么?”
“沒什么,你先下去吧!”
莫菲雨起身走至古琴邊,手指輕撥,琴音悠揚,是架好琴。一天內兩場手術,已是疲累之極,可心中卻不斷思忖元靈究竟是什么東西?莫不是元靈就在她住過的正妃寢宮里?目光瞥到床上靜靜躺著的楚云璃,苦笑兩下,蕓兒的話又回蕩耳邊,眼下當真是再不能坐以待斃了。
“柔兒,柔兒……”
聽到這一連串的囈語,莫菲雨停了琴,見楚云璃還在昏著,情知怕是做了什么與林筱柔有關的夢,只是不知高傲如他的楚云璃是否真的讀懂過林筱柔。輕聲走到床前,仔細把了脈后才走出風鳴閣,瞧見還靜靜等在門外的眾人,道:“一會兒王爺醒了就派人將藥和食材送進去,準備車馬,清晨送我進宮。”
“王妃不留下等王爺醒了再走嗎?”魏平南有意攔住莫菲雨。
“想必王爺也不希望一睜開眼睛瞧到的第一個人便是我,一切有勞魏總管了。”說了這話后不待魏平南回話便攜著釧兒自顧往菲雨齋走去。
天邊微亮時,風兒進來伺候莫菲雨更衣,只穿了件素白羅衫,頭上隨意綰了個髻,唯一的裝飾還是那柄玉簪,不著半點脂粉。
“王妃,您真是叫風兒看不清楚了。”風兒站在后邊小聲的問。
莫菲雨笑笑,淡聲說了句:“嗯?莫不是風兒對于我昨夜所做的事情覺得驚訝?”
“那倒也不是,若不是王妃對那醫(yī)書感興趣,也不會整日抱著愛不釋手的,奴婢只是不解王妃對王爺?shù)膽B(tài)度。明明很喜歡的嫁了來又似乎不喜歡,若說不喜歡可王爺昨兒那情形,王妃明顯就很是擔心,當真是瞧不明白了!”風兒瞧著莫菲雨面色平常便一口氣將心中疑問都說了出來。
“是呀,小姐這心莫說風兒姐姐看不清,就是釧兒現(xiàn)在也越發(fā)不了解小姐了。”釧兒一旁附和著。
“什么了解不了解的,時候不早了,快些走。”莫菲雨輕笑著催道,又轉身對風兒說道:“王爺你多照顧著些。”
馬車到皇宮時,乾清門已經大開,路上問過斯勇這個時間應該還是昨夜的御林軍當值莫菲雨睨了眼乾清門外站著的蕭蒙,冷然的笑笑,自顧挑了處顯眼的地方,撩了裙裾,跪在地上,又從袖中掏出黃金令牌小心的放在身前,想必這樣跪著應該不會用太久便會引來許多人的注意,這其中自然包括太后、皇上以及皇后或許還有那居心叵測的人……
“小姐,您這是?”釧兒慌了,趕忙上前攙扶。
“王妃,快些起來,這天寒著呢!”見莫菲雨閉了眼睛執(zhí)意不肯起來,斯勇也不好再說什么,陪著一起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