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漫撇了撇嘴,沒見過這么自戀的人,這不是在變相的說他自己很帥,并且希望她也能跟著說一遍肯定他的帥?
之前因為那天耍酒瘋的事對他還所忌憚,但現在反正已被他發現,逃也來不及,索性破罐破摔,大大方方的不躲不閃,正好她現在也有一肚子怨氣沒處發,而這個大老板又是給她氣受的冠哥的上司,自然沒有好臉色,不過依舊不敢頂撞,畢竟要真惹他不高興,不用等到轉正等宣判,現在他就能炒了她。
“還行?!彼柭柤纾@鈨煽傻恼f。
顧行楚沒想她會給出這樣的答案,摸了一把自己的臉,突然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長得有點像冤大頭?”
余漫眼角抽了抽,翻翻白眼,“您就一資本家,冤大頭都是被您吸了血的廣大華娛員工?!?
討了沒趣,顧行楚也沒生氣,倒是覺得有點意思,她還果真是不太按牌理出牌。
“那你覺得,和鐘凡比,我怎么樣?”他繼續問。
“半斤八兩。他很壞,您衣冠楚楚,但也好不到哪兒去。”余漫答。
這個答案讓顧行楚覺得有些的……怎么說,就是好像他明明是想吃中餐,對方卻點了披薩一樣,背道而馳的感覺,有一點點挫敗。
他雖然不自戀,可卻一直自我感覺良好,至少他覺得自己是個好人,比鐘凡要好。
“那么如果是你,你會選鐘凡,還是我當男朋友?”他想了想,隨即問。他一直都覺得戴嬈沒有理由背叛,可現在卻忽然覺得問題似乎不僅僅是出在戴嬈身上,或許他也有一部分責任。
余漫對于顧行楚莫名其妙的問話感到十分無語,“大老板,您不覺得這個問題問錯人了?我現在還是鐘凡的女朋友,您希望我給一個什么樣的答案?”
她的模樣帶著一絲不耐,兩點怨憤,三分郁悶,讓顧行楚覺得這丫頭似乎把最近的所有不順全都怪到了他身上,有那么一點冤。
也是,他是昏了頭,才會問她這個問題,她對鐘凡死心塌地著。
“鐘凡還沒和你說清楚?”他忽然想到一個問題,鐘凡已經和陳露在一起,他也已經明里暗里警告過鐘凡幾次讓他找余漫把話說清,但現在她依然以鐘凡女朋友自居,顯然是還沒與鐘凡將話說清。
聽到他的問話,余漫的臉色沉了沉,剛才的生趣活潑就像是見到了什么恐怖的東西一樣立刻縮回身體,只留下一張面無表情略顯暗淡的小臉,以及幾分委屈的不自在。
她一手撐著地,悶不吭聲起身,但因為腿腳太過酸軟,腳步不穩,就又給跌回了地上,低著頭一動不動。
顧行楚見她這副模樣,就知道自己說錯話,心頭略微有些說不出的愧疚。自打鐘凡和陳露在一起后,她雖然看起來沒有什么異樣,但那也只是一種偽裝的保護殼,一旦有什么東西觸動,這張輕薄的保護殼就會破裂,心中壓抑的痛苦悲傷肆虐而出。
更何況,依照那天她明知鐘凡是去醫院看陳露,卻依舊強迫自己到醫院偷偷看著鐘凡一絲不茍溫柔照顧陳露一整夜的行徑來看,她似乎是想刺激自己讓自己死心,對現實的認識非常清醒。但事與愿違,一是鐘凡一直沒把話說清讓她現在的處境十分尷尬,二是怕她自己也有些害怕鐘凡真的會找她談話。他看得出來,對于鐘凡,余漫真的是出自真心的喜歡,甚至即便知道他在外面有女人,都不曾大吵大鬧,只是安靜的等待著鐘凡的回音,所有的委屈與痛苦都獨自吞進腹中,不給任何人造成麻煩。
顧行楚就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的看著她,他不明白為什么她會這么笨這么傻,難道就不會趾高氣揚的去找鐘凡,要么先提出分手高傲的仰頭離開,要么發起行動重新將鐘凡搶回,可她這樣得過且過聽之任之的態度又算怎么回事?偏偏,這個樣子卻又讓他覺得有些心疼,她是個好女孩,不應該被鐘凡傷害。被傷害后卻又強顏歡笑,為了生活奔波勞碌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么煩心事,這樣的自欺欺人讓他很疑惑,卻又愧疚自責。
或許,他當初真的不應該告訴鐘凡陳露已經回來,而應該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陳露送走。
但,他又清楚,如果從頭再來,他依舊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因為顧行楚的眼睛里從來就不能揉進一顆沙子。
他嘆息一聲,走到她跟前蹲下,見她兩腿間的地上已經被眼淚滴濕了一片,兩只小手倔強抓著腿,小身板在風中簌簌發抖,好似一片秋日里被風吹得凌亂的落葉,可憐兮兮的,偏偏卻又倔強的沒有哭出聲,只是低著頭,默默的流著淚。
顧行楚一手抬起她的下巴,余漫倔強的撇開,聲音帶著一點壓抑惱怒的哭腔,“走開啦,別碰我。”
“女孩子,都是這么愛哭的?”顧行楚覺得有些好笑,不顧她反抗,就是一手托起她下巴。
余漫淚眼汪汪,惱怒的瞪著這個將她弄哭還笑瞇瞇欣賞她窘迫模樣的壞人,心里好氣,“那你試試被人腳踏兩只船!你們這些臭男人,永遠都只會花心的希望天下女人都倒貼,還向人炫耀同時勾搭了多少女人!自己朝三暮四,卻又要求女人一心一意!要是你女朋友也對你腳踩兩只船,我看你到時候還笑不笑得出來!”
她撅著嘴又哭又罵的模樣十分嬌俏,若是換成別人,顧行楚肯定是已經冷臉,但現在他卻只覺得有趣又可愛,笑了笑,尷尬的嗯嗯故作思考一陣,隨后說道,“確實不怎么好,所以我一發現就提出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