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到底在猶豫什么,為什么現在要擔心這種事情。”
李沛軍從掙扎中解脫出來,望著底下黑壓壓的人影,下達了進軍翁弗勒爾的命令。
不知不覺,自己來到這個時代也已經差不多過了一個月的時間。這一個月的時間里,自己在生活風俗上已經完美融入其中,可現在自己的思想竟然也有融合的跡象。
這是思想上的倒退?是肉體迫使自己的靈魂與其完美融合?不,這是世界永恒的真理和法則,之前的世界里沒有體會過,只是因為自己所處的環境感知不到,并不因為它不存在的緣故。
“布魯諾,你還好吧。”伯納德騎著馬湊了上來,胸間還纏著一塊布革裹著之前的淤傷。
“我很好,加快行軍。”走神間部隊的整體速度都慢了下來,李沛軍不得已加快了腳步。
翁弗勒爾那邊的戰火,隨著夜色的降臨總算是有了降溫的跡象,雙方都沒有撤退,只是各自拉開了一段距離駐扎了下來。
科維奇和維特都不知道外圍戰場上發生的事情,沒有任何一個貴族愿意相信一支未經訓練的三百人組成的雜牌軍能在一天時間里連續攻克五座封地,其中還有一座險峻的城堡。
“將軍,等到明天就能把全部的稅款收繳完畢,維特那邊打算怎么處理。”
微弱的燭光下,幾束殘火映襯出來的人影在一間不算寬敞的屋子里討論著接下來的行動。
科維奇喝盡了碗里的酒,又是咬著風干肉果腹,混戰了一天,戰事雖然持續了很久,但是卻一點也不激烈,雙方都是心照不宣的打得有來有往,并沒有發生大規模的交火。
“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們的實力還不足以碾壓所有的貴族,至于維特這個反叛者,應該只是想來沾點油水,這幾天守嚴實點,不要讓他撈到便宜。”
科維奇顯然還不知道維特此次的目標是徹底誅殺科維奇這個叛逆者,也不知道維特早已與哈弗勒爾的城主達成了同盟協議,更加不知道自己的外圍已經盡數落入敵人的手里。
翁弗勒爾此前遭遇到了多次海盜的侵襲,城中的商戶們損失慘重,上一任城主梅涅為了安撫人心暫緩了稅收的征繳,但是把財政上的缺口轉嫁到了地方貴族的頭上。
對此深感不滿的科維奇毒殺了梅涅,并發動軍事政變攥取了翁弗勒爾的權力,恢復了之前的稅收,可城里的銅臭老爺們對此卻并不買賬,抵抗行為時有發生,科維奇被迫帶軍駐扎進城里。
科維奇在骨子里就是個重農主義者,對于流動性較大而且不易于管理的商人持有否定態度,這也是為什么在封地上輕徭薄賦,而在城里卻是暴政斂財。
“明天的動作快點,我可不想在這個腐朽生蛀的地方再多呆一刻鐘。”科維奇仰靠在椅子上,閉眼小憩了起來。
維特的軍隊暫時駐扎在了城外的一片貴族封地上,狹小的領地很難為如此龐大的軍隊提供住宿,不少騎士都是待在了教堂里,一些是在祈禱,另一些直接是倚在石柱上休息。
“布魯諾那邊的情況,知道嗎?”維特焦急的詢問起來。
發出去的探子連連搖頭,由于時間有限,他們只偵測了靠近哈弗勒爾一側的領地,沒有發現有戰斗或者行軍的跡象。
“這家伙去哪里了。”維特想不通這個問題,照理說這個時候哈弗勒爾的軍隊應該已經是跟這邊的貴族交過火了,怎么會一點動靜都沒有。
昏暗的視野外加上只是簡單的偵測,維特推測出來的情況只有三種:
一、哈弗勒爾的援軍已經成功占領了附近外圍,并且在駐軍休整。
二、哈弗勒爾的援軍被擊潰,敗退了回去。
三、哈弗勒爾的援軍根本就沒有抵達翁弗勒爾境內,自己被擺了一道。
“明天天色好點了,湊進去看看清楚,看看原先的那邊封地上現在到底是什么情況。”
維特顯得有些焦慮,畢竟這關乎到整場戰事的成敗,這支援軍目前的狀態和位置顯得至關重要。
偵查兵點了點之后便是行禮告退,維特根本想象不出此刻這支部隊已經完美解決了外圍的全部戰斗,正準備浩浩蕩蕩的和自己會師,準備完成最后的包圍。
三百人的雜牌軍,就算是挨個打下全部的封地,正常情況下至少也需要3-5天的時間。在維特看來,單憑這一天的功夫,這支軍隊能在前線的封地戰斗中占據戰局優勢已經是對自己最大的支持了。
一切的謎底要等到拂曉之后才能揭曉了,如果確定了哈弗勒爾援軍已經潰敗,自己這邊也沒有再打下去的必要了。一想到這,煩躁的維特就止不住往嘴里塞著咸魚干讓自己冷靜下來。
“嘿,伙計,我給你看樣好東西。”
大門突然被一腳踹開,維特緊覺地按劍握柄,可發現是康特這家伙之后,又是放松警惕的解除了戒備。
“我說你,都什么時候了,還想著這些吃喝玩樂的東西,今天要不是你去搶那一批輜重,我們至于如此被動嗎?別的不敢說,至少城里原有的守備軍是被清理了精光。”
維特對今天康特的行為略有微詞,不滿寫在了臉上,怨恨吐發在言語之中。
“我敢打賭,你看過這個東西之后,一定會轉而贊賞我今天的機智。”康特依舊是笑臉相迎,手上拿著兩袋巴掌大的繡花袋。
“這不就是蟲子嗎?有什么稀奇了,森林里隨便哪棵樹上都不比這個少。”
維特接過其中一個,輕輕扯開了布袋口,剛開始還以為是什么稀罕的珍寶,可發現盡收眼底的卻是一堆雪白的蟲子,頓時興趣全無,只是掃興的隨手丟到了一片。
“這不是什么普通的蟲子,它吐的絲可以制很多漂亮的衣服。”康特雖然見識多,卻也不知道絲綢這個稱呼,只是籠統的叫做漂亮的衣服。
眼前的這個雪白的蟲子,正是蠶,也就是制絲綢的必備原料。
原先絲綢只是專屬于中國的特產,后面在公園六世紀的時候由兩個外國修道士把蠶繭帶到歐洲之后,陸續的有大領主也開始嘗試養蠶繅絲,歐洲的絲綢工藝也得到了飛速發展。
等到唐宋時期,中國的絲綢不像之前那般緊俏熱銷,對外貿易的主要大宗商品也被替換成了更具有競爭力的瓷器和茶葉。
維特大罵道:“什么漂亮不漂亮的衣服,倒不如做幾套堅實的盔甲來的實在。”
康特聳了聳肩,說道:“你不要就算咯,反正外面還有一車,全都歸我好了。”
“罷了罷了,反正你之前說要分我一半,我拿這一半去賣了換錢就好,不要白不要。”維特又是改變了主意。
“嘿,你這家伙,賊機靈著。”康特笑了笑。
“報,外面發現數量不明的軍隊。”負責警戒的守衛傳來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