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鸞把自己的手覆在她之上，感到一股涼意。

“不管他有沒有透露，總歸不會做到就是了，娘娘別擔心，娘娘不是對外稱病嗎？”

喻晞眼巴巴望著她，只見她轉向紫苑。

“你不必親自去，著一名承華宮不看重的宮女送回重華宮，說依照太醫囑咐，承華宮不宜接受與貴妃娘娘的藥相悖的飲食，但圣意不能糟蹋，還請容妃自己食用吧。”

紫苑喜不自禁：“是！”

“等一下！”紫苑走到門口，喻鸞叫住她。

“四小姐還有什么話？”

喻鸞走近幾步。

“我從慈玉庵帶了幾串佛珠來，過去禮佛時，把他們供在香案上，常念‘靜慮離妄念，持珠當心上’，訓誡自己面對凡事時，需不尤不飾，不驕不躁。除此外，這佛珠也有祈求平安，長保喜樂之意。可巧今兒也帶來兩串，在外面我的侍女手中，你取一串佛珠讓宮女帶過去，把我剛才的話說給她聽。”

“靜慮離妄念，持珠當心上。”

喻晞望向門外，那里光白耀眼，仿佛能洗去所有塵垢，但在陰譎波詭的皇宮里，卻是那么格格不入。

“顏慕容是該收收心思了，不然再癡心妄想，就要踩到本宮頭上，本宮豈能容她？”

她冷眼兒示意紫苑，唇瓣微動，近乎邪惡。

“四妹的話一句一句說給顏慕容聽，一個字都不許少。還不快去？”

“是！”紫苑興奮地轉身。

喻鸞的嘴角幾不可見地抽動了一下。

容妃帶著賞賜回重華宮，下朝了。

喻遲接管家業的事有結果了。

之前跟阿辭分工，她來承華宮，他去朝堂打探，怎么現在還沒來？

莫非，有什么變故？

“怎么了四妹？”

手上再次覆上喻晞的玉指，喻鸞回敬禮貌的微笑。

“妹妹希望娘娘好，所以見不得別人欺負姐姐。”

“本宮知道你的心意，難得咱們姐妹頭回見就如此合得來，什么心里話都沒有隱瞞，四妹不知，本宮跟長姐二姐她們都沒那么多話呢，以前長姐在的時候還好，后來她離開了，本宮就很少跟家人說話了。對了——”

喻晞牽著喻鸞的手到梳妝鏡前，打開臺上的棕色雕滿祥云的匣子。

“本宮給你備了份禮，看看喜不喜歡？”

“娘娘太客氣了，妹妹回家后，母親已經準備了——”

喻鸞的話，在喻晞的禮物映入眼簾后，頓時沒了下文。

“好看嗎？”

三月初的帝都雖已暖煦，空氣中還夾雜著瑟瑟寒風，稍不留神，便有寒意侵身，整個人都如浸泡在冰渣之中，近乎窒息。

當喻鸞看到喻晞手中那支奪目金閃的鑲玉蝶戀花步搖時，胸口仿佛堵住，已經不知如何呼吸了。

那支步搖燦然繽紛，花瓣由寶石做成，邊緣鑲玉，蝴蝶被從花蕊底部穿上來的細絲嵌住，栩栩如生，蝶尾垂著五彩玉珠石，棱角分明，輕輕搖動，擅擺不停，蝶羽紛飛。

喻鸞的目光駐留在那五彩玉珠石垂飾上，久久不能平定。

“是不是特別喜歡才看呆了？本宮就知道你會喜歡。這東西可不是宮里的，是本宮當年從外面得來的。”

喻晞在耳畔絮絮叨叨，卻字字擊在喻鸞心上。

“外頭得來的？娘娘賞給妹妹的自然是好的。”

聲音悲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