闊別了兩年之久，顧良再一次坐到石凳上，顧良如今十八左右，具體的歲數記不清了，不過顧良也不在乎自己的生日和年齡，他只是感嘆，假如上輩子自己也能靜下心來好好學兩年……

出關，和桑秋尊者簡單匯報一下閉關的成果，顧良便拿出黑白棋盤放好：“剛出關，沒那個腦子下象棋，只能陪你玩五子連珠了。”

“剛出關，不吃東西？”桑秋尊者落一黑子。

“閉關這兩年，我才發現以前吃東西就是圖個習慣。”顧良搖搖頭，邊下便道，“不知不覺就熟悉了辟谷，你要是讓我吃，我也吃的下，你要是不提醒我，我也就這么忘了。”

“也就閉關兩年，你還真性情大變了？”桑秋尊者笑罵。

顧良撓撓頭，另開話題：“落云師兄他們呢？”

“落云早就出關了，小霜小月她倆還是那樣，半年前剛準許她們出去……”桑秋尊者一頓，“你是不是又偷我子了？”

“五子連珠誒！你自己數。”顧良無奈。

桑秋尊者指著黑子一個個數過來，然后點頭：“好吧，你沒偷我子。”

顧良一笑，舉起棋子，然后仔細看棋盤，再把手上的白子放下：“宗主，這樣就沒意思了啊。”本來顧良一個白子通兩路，結果桑秋尊者見下不過，一鬧騰，偷偷挪了挪，把自己布的局都堵住了。

桑秋尊者幫顧良把白子放在棋盤上，然后自己再落子：“我就是告訴你，這兩年中，每個人都有改變，但是變動都沒有那么大。”

“我懂。”顧良點頭，桑秋尊者是怕自己兩年閉關之后生無所戀順便腦子出問題，立志成為一個舍己為人的高尚人士，然后出門就被別人賣掉。

“明白就好。”桑秋尊者手一掃棋盤，把其上所有的棋子都掃落，“不下了。”

“可是我快贏了。”顧良臉一黑。

桑秋尊者擺擺手指，再指一指地面：“兩年了，我要教你一些東西。”

顧良朝地上看去，黑白子漂浮在空中，一點名堂都沒有看出來。

“這是……什么？”

“唉。”桑秋尊者無奈搖頭，手指一勾，原本交錯穿插的棋子分離，白子從黑子的縫隙之間浮起來。桑秋尊者不緊不慢問：“做得到嗎？”

顧良皺眉，仔細看，然后搖頭，桑秋尊者的靈力很細。顧良能讓一大片棋子浮起來，但是無法讓隨機的一部分浮起來，同時讓另一部分保留在原地。換句話說，顧良的靈力是一片一片用，而要做到分離黑白棋，這樣細微精準的控制，顧良做不到。

“不會也正常。”桑秋尊者把棋子一丟，所有的棋子“嘩啦啦”地落回去，“自己好好練，你不練怎么能會。”

顧良撈起一把黑子，撒在棋盤上，然后撈起一把白子同樣撒上去。然后他就仔細地盯著棋盤，用靈力撐住每一個白子，二十息之后用靈力舉起……不行，黑子也一起起來了。

“你本來就不會，這棋還是你自己隨便撒的，有的幾乎貼在一起，你的靈力還沒這么靈活。”桑秋尊者手一抹，用靈力將棋子均勻放進每一個格子里，“接著試。”

凝神，天眼配合，分拆靈力，舉……不行，還是把一些黑子帶起來了。顧良搖頭，然后自己用靈力均勻鋪好棋子——雖然速度慢了些，但是這點事情顧良還是做得到的。

再凝神，再把靈力拆開，再拆，頂白棋，舉起來……不行，黑棋還是有幾個被帶起來了。

顧良咬牙，鋪棋，拆靈力，拆，拆，再拆，拆成一絲一絲，然后把白棋頂起來，這次倒是沒有帶起黑棋，但是拆的太厲害，白棋浮起來的時候顫顫巍巍的，剛起來就又重新摔回棋盤。

“尼瑪！”顧良大怒，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清脆響亮，一個手掌印慢慢浮現。

“再來！”顧良生氣，桑秋尊者在旁邊笑吟吟地看著。

拆成絲，充靈力，小心翼翼地把棋子慢慢頂起來，有的不穩，加靈力，再頂，又不穩，再加……靈力沒控制好，把幾個棋子沖碎了。

顧良惱，大怒，怒不可遏……

“我知道哪里不對了。”桑秋尊者阻止顧良再次嘗試，“你不僅不知道怎么拆分靈力，而且不知道怎么去穩定靈力。”

顧良思考，然后點點頭，同意桑秋尊者的說法。

“你自己先練著，我大概半個時辰以后回來。”桑秋尊者說完這句話，就跑了，顧良明白這是去給自己置辦器具了。

顧良轉頭，看棋子，這一次他花小半盞茶的時間才做好所有的準備，然后成功將棋子分開，放入其各自的棋盒中。顧良也不知道學這個有什么用，但是顧良從不反對學這些。只要不是像“‘茴’字有多少種寫法”這種古板的東西，顧良都樂意學，多門手藝多條路，別老想著學這學那的沒用。諸如上輩子常聽到埋怨“你買菜用得著微積分嗎”，會真心抱怨這個的一般都不知道微積分到底是什么。

成熟就得明白什么叫堅持，當你以后拿著比別人高的工資、當以后你孩子受到的教育比別人好的時候，你就知道學這學那有什么用了。

言歸正傳，顧良獨自練習了一炷香之后，桑秋尊者帶著幾根竹子回來了。

顧良看著桑秋尊者，隱隱約約有感覺，但是不知道桑秋尊者想干什么。

“這個竹子叫翠薪竹，是上品竹子用不低于金丹修為的靈力滲透之后制成，雖然對我們而言完全不夠看，但是它能抵御一些輕微的傷害。”桑秋尊者把幾根竹子扔給顧良，接著道：“我在其中打了一些孔，由大到小依次不等，你把靈力送進去，能幫你完成些基本準備。”

顧良將信將疑地接過竹子，奮力舉起竹子，閉上右眼用左眼仔細對著陽光看底部，才看到幾個筷子尖粗細的小孔。顧良叫苦：“這是不是有些太小了？”

“難道還要我用拳頭鉆個洞給你透靈力？”桑秋尊者吹胡子，“自己好好拆靈力，用你的話來說，對自己要求要高一些。那些給小孩子玩耍的東西難道你也要玩？”

顧良無奈，拆靈力，再拆，接著拆，然后小心翼翼地伸進去。別以為桑秋尊者打的通道會是一路直到頭，為了增加難度，里面的道路彎彎扭扭的，想要通過就必須也讓靈力彎彎扭扭。

一盞茶之后，顧良的靈力終于從另一端冒出頭來：這竹子足有三四丈長，內部的通道甚至還有拐著彎后退的部分。顧良平時用靈力就是直來直去大開大合，完成這精細活可是著實讓顧良流了一腦門的汗。

“不錯。”桑秋尊者陰惻惻夸獎，“現在用里面的靈力把這根竹子豎起來。”

顧良臉一黑，卻還是照做，竹子內的靈力本就不多，整根豎起來更是吃力，這感覺絕對好不到哪兒去。

“好，可以，舉好，別亂晃……”桑秋尊者指揮。顧良吃力，桑秋尊者每說一句話，顧良就想打桑秋尊者一巴掌。俗話說長痛不如短痛，堅持總是最痛苦的。

“不錯，不錯！保持好，別亂動。”桑秋尊者在一旁點頭，“現在用靈力舉起第二根。”

顧良咬牙，再次拆分靈力，穿竹子，這次的空隙更小，曲折度倒是差不多。顧良花了將近一炷香，才把靈力穿出來。

“累不累。”桑秋尊者幸災樂禍道。

“廢話。”顧良哼哼，明知故問。

“累是對的，堅持著。”桑秋尊者夸張點頭，再補充道：“你說話會更累。”

你丫！

“穩住，穩好，別亂動。”桑秋尊者見兩根朝天的竹子開始晃動，立刻提醒，“只要你保持平靜，做到這些還是比較簡單的。”

如果你不在旁邊說風涼話，我會更平靜。顧良腹誹，也沒有太大的反應，累歸類，不是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