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根據屏幕顯示，在顧良墜地化作一灘血肉之后，半息不到的時間里，張繼被顧良的一招“天外飛仙”刺穿咽喉，身體幾乎完全消失。

大比中，比的不是誰后死，而是誰不死。所以根據規則而論，兩人同歸于盡，視作平局，并沒有因為張繼晚死一會兒，就判定張繼取得勝利。

也就是說，本來預訂在明日的冠軍賽，由于平局而取消，上一場半決賽中勝利的落云會在總決賽輪空，直接成為大比第一。

史無前例的輪空。

……

顧良醒了過來，一個人躺在一片沙灘上，死亡前自由落體的感覺還在，之后就暈了過去。顧良驚出一身冷汗，立刻看向自己的身體，完好無損，還好，沒真的死掉。

這樣的幻覺死亡簡直就是科技樹上的奇跡，顧良記得部分現代醫學將腦死亡也定義為過世，話說在精神上死掉，算是腦死亡嗎？

“那個……有人嗎？”顧良出聲詢問。

“在你身后。”

顧良嚇了一跳，轉身，看到一只小巧玲瓏的水藍色鳥類。

“那個……我輸了吧，能出去嗎？”

“你不會輸，但是你不怕死嗎？”水鳥的腦回路感覺曲里拐彎的。

“死……這倒是不怕啦，不過如果能不死，還是盡量不要死吧。”顧良笑，這個問題應該是類似于心里測評之類的吧。雖然顧良承認，之前自己是真的絕望了，也甚至以為自己真的死了。但自己不還在這兒好好的嘛。

聽了回答，水鳥的身影閃動了一下，接著就消失在原地。

“誒？別走啊……不是你怎么跑了，把我放出去啊。”

“喂……喂……顧良……能聽得見我說話嗎？”天空中傳來聲音。

“能，能！”顧良大叫。

“好，是否準備好傳出幻境？”

“是。”顧良回答。

“閉眼，保證心無雜念。”

顧良照做。

“好了，睜眼吧。”

顧良感覺這聲音似乎變近了，睜開眼，面前站著一個大活人，嚇了一跳，下意識就想心行走人，然后停住了動作。

顧良環顧四周，才意識到自己已經退出了幻境，不禁感嘆這幻境真是神奇，接著道：“明天就是張繼和我師兄爭第一了？”

“不，你們平局，你師兄輪空，直接就是第一。”周圍的一位尊者朝顧良豎大拇指：“估計所有人都看走眼了，你居然能把張繼截胡，很厲害哦。”

顧良愣住，然后想明白了規則。驚訝之余道：“那……”

“別這那的了。”一個聲音打斷顧良，顧良轉頭，是桑秋尊者。桑秋尊者道：“你先跟我回去準備準備，剛剛敗給落云的小子已經當眾說不如你倆，自甘排第四。金丹期的比賽已經沒有了。”

顧良驚訝，然后嘿嘿傻笑：自己平了張繼……

雖然顧良一直表現得很不在意比試，但是其實顧良內心的某個地方還是很騷包地重視排名，這一刻也由衷地因為這排名而開心。顧良現在算是明白了，自己以前所有的不屑與輕視，其實只是裝作堅強的逃避而已。

所以說學生啊，不論嘴上多么不屑于這個排名那個排名的，如果真的能得到某個獎項或者某個排名，也真的是很愿意的。

……

下午，大比前八名來到中央授予正式排名——顧良第三。

頒獎現場，張繼在白薇面前顯得很尷尬，遠不如白薇舉止來得大方。而白狼看了張繼與顧良的比賽，也在內心承認自己踢了一塊半的鐵板。為什么是一塊半？因為顧良只能算半塊……

儀式結束，前二十名被帶領去挑選五大宗門承諾的法器。落云選了一支金箭，打算在弓箭這條路上越走越遠；張繼這次完全是吃了缺少防具的虧，便拿了一個很簡約的半個手掌大的娃娃，好像是叫替身傀儡；而顧良手段其實很多：湛藍、小旗、心行、冰火雙法、炸內丹，小旗三種功能，完全可以頂三個法器，所以顧良對著滿屋子的法器發愁許久，最后挑了一枚暗藍色的戒指，介紹上這戒指是冰系法器，顧良給它取了個名叫凜冬之怒，甚至一度決定改名為霜之哀傷……

二十人陸陸續續挑了法器，最后在門口集合，然后三三兩兩散去。本次大比中，凈林門還是有些得意的，雖說三個二十名也只是正常水平，但是架不住前三名中有倆被凈林門包攬。

不過對于顧良來說還有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顧良經過音緒面前時，音緒很明顯地表示不滿，鼻子里出氣，似乎很生氣和不屑，甚至還嘟囔一聲“騙子”。

顧良不明所以，不過也沒有很抵抗這句騙子。反正顧良不覺得這句“騙子”有惡意，人家又是美女，被美女罵一句，吃虧嗎？就算再夸張些，音緒記住了顧良，但是一句話，人家是美女……

（PS：音緒的不滿不是強行天定，也不是強行女主。說實話我還沒考慮好，這本書是單女主還是無女主，就準備走一步看一步。個人覺得音緒的行為還是比較合邏輯的。）

（不過邏輯這種東西嘛，成敗論英雄。猜對了才叫邏輯，猜錯了就叫瞎猜。所以也有可能是小壞在瞎猜。）

金丹比賽結束，顧良他們可以放松放松。之后還有練氣期的比賽，這比賽相比金丹，就有些像是玩鬧，也不用入幻境，一些尊者看著防范就可以。此外，管理者還邀請二十人來參當練氣期的裁判。二十人拿了法器，哪怕是白狼也沒有厚著臉皮拒絕。

不過比試終究還是比試，始終是幾家歡喜幾家愁。勝者的數量絕對遠遠少于失落者，能否平衡心理，如何平衡心理，這就是他們自己要思考的事情了。

金丹比賽結束當晚，顧良找到徐天——顧良才終于想起徐天需要安慰，內心頗為自責——顧良找徐天是邀請徐天在自己擔任裁判時幫助自己，徐天答應下來，然后沉默許久，說了一句讓顧良有些好笑，但更多是心驚肉跳的話。

“師兄，努力這種事對我而言，是不是根本沒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