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只藍(lán)家伙，被鳥欺負(fù)了就忍氣吞聲嗎？打回去啊！”

“不用謝……我叫什么？叫我主上，聽到?jīng)]有！你叫什么？沒名字？反正你整個藍(lán)色的，那我就叫你藍(lán)藍(lán)了，多好聽的名字。以后你就叫藍(lán)藍(lán)了。”

“別吵！我知道你很害怕，告訴你吧，那是只鳳凰，但是鳳凰又怎么了？鳳凰我們就打不起了嗎？我跟你說，這鳳凰現(xiàn)在還不大，我這幾天觀察下來，干一架，我有八成把握。我們做人……做鳥這一輩子，千萬不要這也怕那也怕的。反正我這輩子是賺來的，成了我開心、輸了我也認(rèn)。你怕也是正常，那你就躲起來等著我回來吧。不過藍(lán)藍(lán)，我告訴你，你可以害怕厲害的家伙，但絕對不能欺負(fù)不厲害的家伙，知道嗎？……為什么？廢話，你怎么知道它什么時候就比你厲害了，要么一嘴巴啄死，要么就別招惹。”

“藍(lán)藍(lán)你小子成啊，關(guān)鍵時候救我一命，這次我記下了，那我就告訴你我的真名……你看我這一身紅紅的，其實我叫赤良……我為什么要叫紅紅或者赤赤？多傻啊……不是，不是，藍(lán)藍(lán)這名字一點都不傻，紅紅和赤赤才傻，藍(lán)藍(lán)多好聽……好你小子！敢笑話我！”

“人家厲害？厲害你就吃虧？你開什么國際玩笑！打回去！這輩子咱絕對不吃的就是虧，我們現(xiàn)在就……哦，人家妖丹大成啊，這倒是不好對付……閉關(guān)去！這事兒咱們那紙先記著，咱們以后再把場子找回來。閉關(guān)！等什么時候咱倆一起能給它干過去了，再出關(guān)。”

“藍(lán)藍(lán)，我不是說了我叫赤良，你可以不用再叫我主上了……你愿意？你愿意我不愿意！……嗯，知道改就好，哎你怎么還叫我主上……成、成，你樂意就你樂意吧，也不知道什么毛病……”

……

顧良問無憂想過什么樣的生活，無憂吃著手指，說要過每天能喝一缸清泉水的生活。顧良指著無憂的小肚子說那里能裝下一缸清泉水？無憂說就是能，見顧良不信，無憂就帶著哭腔去找尤殷，說爹爹欺負(fù)她。顧良又問尤殷，尤殷靜靜看著顧良，然后說撇著嘴看天好久，說這她得想想。夜里，無憂睡著的時候，尤殷看著顧良，說她想過同甘共苦的生活。

聲音不大，但是很堅定。顧良嘿嘿一笑，然后摟住尤殷，說半夜那些把他驚醒的夢讓他越來越在意，所以顧良問了些人，問到北方也許有能幫助他的人，顧良想著去之前，先陪尤殷和無憂過一輩子再說。

顧良沒說實話，其實是顧良心里有個聲音讓他到北方去。而且，這似乎是他自己的聲音，但顧良內(nèi)心卻也有些莫名其妙的抗拒，讓顧良感到很奇怪。

三年，顧良救了個聰明的心腹，靠著天眼在商界混到了一席之地，接著把事情一股腦推給了心腹去做，然后雇了個會彈琴的琴師，顧良自己則天天教著無憂習(xí)字，然后繼續(xù)和尤殷過著閑云野鶴的生活。

至于什么莫名其妙的夢、什么到北方去的聲音，在兒女情長的面前不堪一擊，什么都算不上。在顧良心里，他和尤殷過一輩子，有個無憂當(dāng)做女兒，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爹爹。”無憂伸出還帶一點嬰兒肥的小手，努力地往高處拽，最后還是只能拽到顧良的衣角。顧良低頭，把無憂抱起來，然后坐在椅子上。無憂眨巴眨巴亮晶晶的大眼睛，說：“去看猴？”

“好啊。”女兒有求，顧良自然是各種答應(yīng)。顧良看著無憂，說：“但是……么一個。”

無憂張嘴，咔哧一口就咬在顧良的臉蛋上。顧良癢得大笑，無憂也嘻嘻地笑起來。尤殷提著畫筆走進(jìn)來，剛想數(shù)落顧良的溺愛，熟料顧良直接向尤殷炫耀，上下展覽他臉上的四個小牙印。

尤殷無奈，她道：“公子，這么寵著無憂不是好事。”

“道理什么的以后再教嘛，無憂這么聰明，肯定一學(xué)就會。”說著，顧良看向無憂，“是吧？”

“是！”無憂可使勁地點頭。

尤殷只能嘆氣，一點都奈何不了這父女兩個。

……

夜，顧良和尤殷帶著無憂看星星。無憂七八歲的樣子，已經(jīng)有練氣五層的修為，也是之前顧良和尤殷天天用嬰氣帶著的效果。

“爹爹，那些星星都好漂亮。”

“無憂，爹爹告訴你，天上的星星，其實都是一個個小太陽。”

“爹爹你騙人，太陽那么亮，星星怎么會是太陽呢？”

“無憂啊，一盞小蠟燭放得遠(yuǎn)了，你還能看見它的火苗嗎？”

“能！”

“再遠(yuǎn)點呢？”

“嗯……不能了。”

“對啊，那些太陽離我們離得遠(yuǎn)了，我們看上去就沒那么亮了，在我們眼里就成了星星……”說到這里，顧良忽地一轉(zhuǎn)頭，尤殷也看向北方的城心，這種氣息，近期的修者是最熟悉不過的了。

別了有十二三年，虛無又出現(xiàn)了。顧良嘆了口氣，果然，散沫再現(xiàn)之后，虛無又出現(xiàn)了，還好顧良早早地報回了消息，凈林門這幾年應(yīng)該有置備星良粉，不過……天下有多亂，顧良目前是不清楚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再次結(jié)盟，一起對抗虛無了。

尤殷問顧良：“公子，管嗎？”

“有人管了。”顧良搖搖頭，既然城里有元嬰期的修士站出來了，他也就不插手了。顧良伸手，摸摸一直看星星的無憂的腦袋，道：“一家人快快樂樂地在一起就夠了。”

……

虛無在城內(nèi)所向披靡，從定點出現(xiàn)之后，大片的虛無只要一擁而上，城內(nèi)便沒有能與其抵抗的東西。十多年的戰(zhàn)亂之后，存活的修士確實更善打斗與心計，但面對虛無，他們還是忘了章法。

本來無憂恣意躺在草地上仰著小臉看星星，她忽而好奇地往城里探了頭，嚷起來：“爹爹爹爹！城里好像有什么事了。”

“嗯？”顧良坐起來，問無憂：“是什么事呢？”

“不知道……”無憂朝顧良縮了縮，聲音小了點：“爹爹，無憂害怕……”

顧良立刻站起來，道：“無憂，你知道嗎？爹爹當(dāng)年可是一個蓋世英雄，所以遇到誰都不要害怕，知道嗎？”

由尤殷拉著，無憂怯怯地點點頭。顧良本想著城內(nèi)的元嬰修士拖延一陣之后，道韞就會出現(xiàn)，然后順利解決虛無，也就不用浪費時間出手了。但是既然道韞沒有出現(xiàn)……

“走，無憂。”顧良睥睨這一城不足為道的虛無，“爹爹帶你把這些東西都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