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宗主？”朵朵敲著桑秋尊者的門，“宗主你在嗎？宗主我開門了哦。”

“宗主？”朵朵費力打開門，屋內空無一人。

“唉。”朵朵搖搖頭，把門關上，嘀咕：“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凈林門大殿外。

傳令官吳何看看緊閉的大門，然后立刻轉頭目視前方，精神抖擻。

殿內，桑秋尊者把一張紙拍在了掌門身前的桌子上：“我接到的，那小子的傳書。”

“我這兒也有一封。”掌門低頭從一碟紙中抽出一份，隨手甩在桌子上，臉色有些懷疑：“你說的，他進了尸林。”

“我也沒想到他還能出來。”桑秋尊者坐在椅子上，“等他回來了，問他就知道了。”

掌門瞥一眼桑秋尊者：“安心了？”

桑秋尊者嘆一口氣：“安心？必死之局不死，這一次勢變影響要多大？”

“年輕人有年輕人的路。”掌門低頭看卷宗，批示，然后道：“而且，勢變影響大，有害天下蒼生，這不是你會在意的事，而是我要擔心的事。”

“在意個屁的天下蒼生。”桑秋尊者扭過頭，“勢變這么大，顧良他們正處勢變的中心，可能安好嗎？”

掌門沒有說話，低頭批幾份卷宗，然后道：“你回去等他吧。”

……

“這里就是凈林門，進出呢一般走這條路。”顧良帶著尤殷來到凈林門，把塵封在儲物袋里許久的身份銘牌遞給最外看門的弟子。弟子接過牌子后，確認真假，然后恭敬交還給顧良，看得出這弟子身份并不高。

顧良一邊走，一邊跟尤殷科普著一些五大宗門都知道的關于凈林門的事情：“凈林門有雜役、外門、內門、七處。七處分別為歸元宗、佲靈山、靈山居、清花園、紫竹林、水月境、以及天隱宗。我之前一直住在歸元宗，宗主是桑秋尊者。”

尤殷在顧良身后乖巧跟著，聽著顧良介紹。

“前面那座山就是歸元……咦？”顧良一愣，然后解釋道：“以前我在的時候，整個歸元宗只有我和宗主兩個人，現在那上面有好多小孩子……擔著七處的名頭劃水，最后還是被懲罰了。”

尤殷有些擔心看顧良：“公子……”

“沒事，走吧。”顧良帶著尤殷上山，“見見我宗主，然后談談我們的婚事……兔兔，你真的沒有本家嗎？”

“真沒有。”尤殷敲敲顧良的腦袋：“跟你說了好多次了，我們妖一般都是無牽無掛的一個人。”

“你哪里是一個人。”顧良拉住尤殷的手，“我們是兩個。”

顧良和尤殷說著話，突然從旁邊冒出來一個怯生生的聲音：“請問……”

顧良和尤殷看過去，是個八九歲的小男孩，穿著不算破舊也不算脫俗的衣服。

根骨倒是不錯……顧良揉了揉小男孩的腦袋：“叫什么啊？”

“米竹。”小男孩不敢抬頭看顧良。顧良走近一些，近距離觀察小男孩，手不嬌嫩，有很多傷痕，身上也有一些疤痕。眼睛很清澈，是窮人家收來的孩子嗎？

顧良問：“是歸元宗的弟子？”

“是。”小男孩很拘束，似乎他不是歸元宗弟子一樣。

“你在看門嗎？”

“是。”

“我去找桑秋尊者，也就是歸元宗宗主，方便嗎？”

“方便，但是……宗主可能不在。”

顧良眉頭一豎，重見天日之后他可群發了傳書，還特地告訴桑秋尊者他要回來。顧良又揉揉米竹的頭發：“不在……是什么意思？”

米竹猶豫著道：“不知道在哪里。”

“那我上去，可以嗎。”

“可以。”

“嗯。”有點傻氣。顧良翻了翻，從儲物袋里找出把不知道什么時候放進去的木劍，交給米竹：“這個送給你。”

“謝謝。”

別了米竹，頂著一些孩子不明所以的眼神，顧良和尤殷來到以前住的地方，這里倒沒有孩子嬉鬧的身影，算是安靜。

顧良出聲：“宗主。”

桑秋尊者坐在椅子上，看了顧良和尤殷一眼：“失蹤十年有余，還能活著回來？”

說著，桑秋尊者把雙手放在桌子上，左手在右手的掩飾下打個手勢。顧良看在眼里，想了想這手勢的意思，這是桑秋尊者在問顧良有沒有被脅迫或者有沒有危險。顧良搖了搖頭，一則表示沒有危險，二則表示自己確實是顧良，不是人頂包的。

“咳，這不是遇到些奇事嗎。”顧良干咳一聲介紹道：“宗主，這是尤殷，我未婚妻。兔兔，這就是我一直跟你說的桑秋尊者……”

尤殷乖巧問好：“宗主好。”

桑秋尊者仿佛沒有看到尤殷一般，一直看著顧良，問：“十年不見，境界漲不少啊。”

說著，桑秋尊者拿出兩個杯子和一個茶壺，倒滿了茶水，一個給顧良，一個留在自己面前，就是沒有看尤殷。

“什么老把戲都拿出來……”顧良嘀咕著，白一眼桑秋尊者，然后自己拿出一個杯子，拿過茶壺倒滿，放在尤殷面前，抬手摸了摸尤殷的頭。

顧良見尤殷有些尷尬，湊到尤殷旁邊，瞥著桑秋尊者，用正常聲音道：“他不搭理你，還自掉身價故意忽視你，就是要看看你什么樣，你別著了他的道。”

“兔……混賬玩意兒。”桑秋尊者笑罵顧良一聲，然后對尤殷道：“見過了。免得這胳膊肘外拐的崽子說我瞧不起你，我不跟你計較你喊我什么了。”

桑秋尊者嘖一聲，看著顧良，瞇了眼，道：“元嬰前期？落云現在有沒有元嬰前期還是兩說，你能比他還快？”

顧良呵呵一笑，幾十天前他連前期的邊都沒摸著，顧良想了想，對尤殷解釋道：“落云是我……師兄，很厲害的一個人。”

桑秋尊者翻個白眼，拿起杯子喝一口茶，等著顧良解釋。

顧良拿出個瓜子盤放到桌子上，道：“我這是尸林里漲的修為，具體的事情就說來話長了……”

桑秋尊者不說話，玩味地看著顧良。

顧良有些猶豫，看一眼尤殷。尤殷一笑：“公子，你說便是。”

顧良點點頭，在桌子下握了握尤殷的小手，道：“這就要解釋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