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心把桌子上的木棍拿起來，兩手一轉(zhuǎn)，原來碗口粗細的木棍變細幾分，沒了原來的壓迫感，被單心放在身后。

張繼驚嘆：“這棍子還能改大小？”

“也就這么幾個大小，別的就不行了。”單心謙虛，然后看見顧良沉默著不說話。

張繼也注意到顧良的異樣，問：“顧良？”

顧良悶著氣手一指，只見桌子上印下一個碗口大小的圓印，是單心的棍子壓下去的。張繼一驚，這棍子傷到了木桌，連印子都留下了，而這桌子卻沒有裂開或是其他損傷，這樣的鈍擊……

張繼服氣，也開始隱隱有些擔(dān)心：幾年不見，顧良修為金丹后期，就算沒了眼睛，但用天眼觀察，也和平時無異；單心更是給張繼一種與幾年前不同的感覺，不單單這奇特的棍子——甚至在接近之前，連顧良都沒有察覺到單心的氣息，這種隱匿能力……

再反觀張繼自己，雖然過了三四年，但幾件法器除了青光劍有往第三境界的趨勢，剩下幾個該是什么境界還是什么境界。這幾年來，前一年半閉關(guān)還有點練習(xí)，可出來后該怎么鬼混就怎么鬼混。雖說張繼進步的速度符合沖元嬰的速度，但張繼是張繼，這點速度他遠看不上眼。

“死禿驢！”顧良大怒，“這張桌子老子新買的！”

“不就一桌子嗎。”單心撓頭，然后憨厚一笑：“旁邊就是陶鎮(zhèn)，大不了賠你一張。”

“……”顧良焉了下來，似服輸似無奈，“以后不許這樣了。”

“好。”單心賠笑，連忙扯別的話題：“我剛剛過來的路上，被一個練氣三四層的家伙攔住，盤問這盤問那的，我一生氣就不去理他了。”

“然后呢？”顧良有氣無力地問。

“然后我就不理他了唄。”單心嘿嘿一笑，“你們東賀洲小修士怎么這么猖獗？”

“他們猖獗，關(guān)我屁事。”顧良無奈，繼續(xù)道：“而且這幾年還興起一個叫俠客同盟的組織，搞得那些沒定力的一個個人心浮動，很沒意思。”正義？這是古代，沒什么規(guī)章約束，他們能正義多久？顧良想到一件事，突然發(fā)笑。

“你笑什么？”單心摸不著頭腦。

“也沒什么大事。”顧良聳肩，但還是如實說出來：“就是你想想，古往今來所有的農(nóng)民起義，都是因為被官府壓得活不下去了才造反。但是，一旦他們穩(wěn)定了新的王朝，覆滅的原因大多也都是那些新的農(nóng)民被新官府——也就是被舊農(nóng)民壓得活不下去了。”顧良其實是想到了一句話：當(dāng)年我們殺死了國王，結(jié)果又來了個新國王。

“你這說的倒是有道理。”單心摸下巴。

張繼淡淡道：“很多人都活成了他們所討厭的樣子。”張繼想到了他自己，他曾經(jīng)很看不起那些一邊幻想著可以變得很厲害，一邊浪費時間肆意休閑的弟子，但他現(xiàn)在無疑就是這樣的人。

“重蹈覆轍。”顧良點點頭，其實并不是變成了討厭的樣子，因為建立和覆滅都在同一代的國家占比并不大，不過這點小錯誤沒必要那么糾結(jié)，事事較真很蠢。

“好了，不說這些了。”顧良展開地圖：“我們要去北山雪林……但是我們要先在陶鎮(zhèn)住一晚上。”

“為什么？”單心不明白，現(xiàn)在開始趕路，要住店的話能趕到別的鎮(zhèn)子。

“因為我現(xiàn)在什么都看不見，我得把眼睛修回來。”顧良摸摸眼睛，現(xiàn)在還是有陣陣刺痛。

……

吃完晚飯，旅店里，顧良敲開了尤殷的門。

尤殷開門，知道是顧良，順勢一點頭：“公子。”

“……”顧良露出一個微笑：“我方便進去嗎？”一般情況下當(dāng)然是不方便，但顧良說出口了，就說明他打定主意不要臉了。

“當(dāng)然，公子請。”尤殷側(cè)身，她沒有不讓顧良進來的理由，一來這是顧良出的住店錢，二來如果顧良愿意，那么房內(nèi)的布置絕逃不過顧良的天眼，三來顧良實力強大，完全可以沒有禮貌。

“謝謝啦。”顧良左右看看，見四周無人，邊走進房間邊解釋：“他們兩個實在是太吵了，我過來躲個清凈……”

同時，另一間房內(nèi)。凝神閉眼的張繼和單心一齊收到顧良的傳音：

“你們兩個不許偷聽！”

然后顧良就布置下聲音結(jié)界，讓他們無法偷聽了。

“嘁。”單心訕訕縮腦袋，道：“像防賊一樣……使劍的，你怎么像沒事人一樣？”

“我本就不愿知道。”張繼閉眼打坐，衣裝整潔，一派大師作風(fēng)。

“你本不愿知道，那你剛剛有沒有拉起耳朵偷聽？”單心對張繼表達鄙視，然后繼續(xù)鄙視：“而且，你明明知道始末，你居然不告訴我？”

“你也沒問。”張繼臉不紅心不跳。

“我不問你就不說嗎？”單心不滿，“你不說，我怎么知道，怎么問你？”

張繼睜開眼，瞥了眼單心，淡淡道：“八婆。”

“……”單心咬牙，捏棍子……

尤殷房間里。

顧良指指隔壁，雖然聽不清他們在吵什么，但是能聽見聲音。顧良無奈道：“你聽，我就說很吵吧。”

尤殷“噗嗤”輕笑出聲，掩嘴：“公子真乃奇人。”

顧良看呆了，在心里感嘆：漂亮就是好，連這樣笑都這么好看。顧良知道，尤殷不會有這樣的神態(tài)，但是奈何人家漂亮，這點小小的不和諧……男人都是王八蛋。

“奇人可不是個好的形容詞。”顧良露齒一笑，抱拳：“還是謝謝你讓我待在這里了。”可惜不能一直待著。

“形容詞？”尤殷求知看顧良。

“比如說，這草真綠、這天真藍、這老虎真威武、這大海真廣闊，這……這花真漂亮。諸如這些綠、藍、威武、漂亮，都叫形容詞。”顧良還是猶豫了，他本想說你真漂亮，但是撩人技術(shù)的好壞和很多東西都無關(guān)，卻和顏值有很大的關(guān)系。

“公子真博學(xué)。”尤殷客套。

“這個形容詞我喜歡。”顧良苦笑，尤殷又回到了那不冷不淡的態(tài)度。不過被夸一句博學(xué)，也好過“奇人”這樣縹緲的形容詞。只有當(dāng)帥氣、上進、陽剛、健壯、有錢等等一系列詞都與你無關(guān)時，這樣縹緲的詞才會蹦出來。最常見的就是“這個男人真老實”，當(dāng)今社會下，老實都快變成了貶義詞——只有你毫無特點、毫無能力，又在不得不夸你的語境下，才輪得到用老實“夸”你。

尤殷看了一眼顧良，然后又看了一眼顧良，顧良眼睛上的布已經(jīng)拆開了，但顧良的雙眼只是簡單地望向遠處，似乎是被蒙上了一層灰暗的布，問：“公子你的眼睛……”

“你發(fā)現(xiàn)啦？”顧良自嘲一笑，“還沒完全修回來，只能看到一點點光亮，別的什么都看不清。”

“那公子……”尤殷不明白。

“沒有辦法，我只是不想在凡人中顯得那么顯眼而已。”

尤殷猶豫了一下，然后輕輕開口：“公子，關(guān)于之前你們談?wù)摰哪羌隆?

“嗯？”顧良警惕，可別說是不去北山雪林了。

PS：不管怎么說，這幾天先祝廣大高三學(xué)子高考考運來。不過，祝全部人都人品爆發(fā)，這無疑是不靠譜的，因為一個人上去了，勢必就代表了一個人被擠下來。所以只能祝福廣大的（看小壞小說或有可能會看小壞小說或看過小壞小說的）高三學(xué)子考運爆棚，趕緊把平時你看不起的人從你頭頂擠下來。

順便再弱弱地祝小壞近期考試順利……

PS2：最近看視頻，說被毒蛇咬了，不要用嘴吸，因為毒液會從舌下靜脈（？？？）蔓延至體內(nèi)，比被咬流通地更快，所以正確辦法是，在被咬傷兩到三厘米處綁繩子勒緊，每15分鐘松開一分鐘防止壞死。當(dāng)然，保持冷靜降低血液流動速度是基本。

PS3：PS2中真假不確定，有興趣的讀者可以自己查一下，切忌親身用毒舌試驗，畢竟一個讀者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