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概括:顧良休息之后,在不可抗力的影響下,雖然勾心斗角,但還是不得不被桑秋尊者帶出歸元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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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秋尊者飛出歸元宗的小山頭,往凈林門北方飛,最后在一大片長著稀疏小草的空地上停下來。顧良一路上看到一些弟子三三兩兩地互相切磋,大概一群人有一里見方的空間,各種簡單的法術偶爾發出一點小小的光芒。不過法術中都沒有火法的使用,因為如果這片草地一不小心被哪個外門弟子點著了,他們可能要連著做幾年苦役。
桑秋尊者轉身,看著跟隨而來的顧良也落在地上,靜靜地不說話,就這么看著顧良。顧良被看得心里發毛,渾身不自在。
最后,謝天謝地,桑秋尊者終于說話了。
“知道為什么我帶你來這里嗎?”
顧良鄙視看桑秋尊者,自己就是不知道桑秋尊者什么意思,才會這么忐忑的。
桑秋尊者扶額,問:“你現在什么修為?”
“金丹中期。”顧良說完,不禁露齒一笑,十八九歲金丹中期,不要三十就能元嬰,自己真是太厲害了。
“笑個屁。”桑秋尊者沉聲道,“你吃天材地寶上的金丹中期,有實力壓住你的修為嗎?不用實力壓住,你就算明天就金丹圓滿又能如何?元嬰你進的去嗎?”
顧良臉色一變,小心翼翼問:“不能嗎?”
“不能!”桑秋尊者狐疑看顧良:“你是不是沒認真看凈林心法?”
顧良訕笑,憑自己投機取巧的性格,知道怎么修煉就已經滿足了,怎么可能繼續看下去。
“你……”桑秋尊者被氣到,顧良只覺得眼前一花,頭頂上就被連著敲了三四次,次次都是鉆心的疼。
桑秋尊者敲完顧良之后又回到原地,他清了清嗓子,繼續道:“所以,我要讓你有能與你現在修為匹配的實力。”
顧良愣愣地看著桑秋尊者,然后弱弱問:“所以又有特訓?”
“對。”桑秋尊者點點頭,“鑒于你修為金丹中期,比之前提升不少,歸元宗已經經不起你折騰了。所以,我問掌門借了一塊地。從這里開始,方圓二十五里,是你特訓的場地。還有問題嗎?”
“有!”顧良立刻道,“持續時間多長?”反對是沒有用的。
“你現在金丹中期,按你原來的資質和你的性格,你應該是在四到五年之后才能到這個境界。”
顧良昏厥,在桑秋尊者手底下訓練四五年……
“別著急。”桑秋尊者鄙夷看顧良,“四五年是不可能的,但是就算往死里練你,六個月搞定你都該謝祖宗保佑,所以這次要練你八個月……別急著開心。”
“我沒開心。”顧良哭喪著臉,八個月,誰開心的起來?
“不開心就好。”桑秋尊者噎顧良一句,然后繼續說:“就算練完八個月以后,你也只是能壓制住修為而已,法寶和手段,你要自己提升自己找。并不是說,練完八個月以后,你就能與我設想里四五年后的你所匹敵了,明白嗎?”
“是……”顧良拖長音,他想了想,然后又問:“有沒有休息?”
“看你表現。”桑秋尊者沒有說有也沒有說沒有。很明顯,桑秋尊者知道不可能讓顧良一直高強度練習。
“好!”顧良精神一振。
“另外,訓練結束之后,凈林心法你先讀一遍,讀完之后自己抄兩遍。明白嗎?”
“哦。”顧良對這一點不是很滿意。
“那現在我們來說一說最近的安排。”桑秋尊者聲音一頓,面無表情道:“六個時辰練習,六個時辰打坐。打坐不許一昧吸收靈力,至少保持與一個法寶進行交流。每天可能只會有一炷香的時間給你進食,所以我建議你做好辟谷八個月的準備。”
“現在,開始吧。”桑秋尊者身影暴退四十丈,“攻擊我,帶上腦子。”
顧良盯著桑秋尊者,然后默默拿出了湛藍。桑秋尊者扶額,顧良的招式真的單調得可怕。
……
桑秋尊者:“進攻!不是讓你一根筋地前進。”
桑秋尊者:“腦子!什么叫動腦子?你這叫招數嗎?”
桑秋尊者:“你知道什么叫人劍合一嗎?你這叫人劍合一嗎?”
桑秋尊者:“打坐減一個時辰。”
桑秋尊者:“世界上只有你會天眼嗎?世界上只有你會觀察靈力嗎?靈力分布不均得就像夜里的蠟燭,難道別人看不出不同嗎?”
桑秋尊者:“動腦子!不只是怎么出招,也不只是怎么配合招數,還有怎么掩飾自己攻擊的意圖!你這有腦子嗎?”
……
“啊!”顧良大怒,反手握湛藍朝桑秋尊者沖過去。
“我和你說了多少次了,憤怒有任何用處嗎?你的對手會因為你的沖動就自亂陣腳嗎?會被你嚇到的人,配得上做你的對手嗎?”
桑秋尊者說著,心念一動,一道小小的靈力掃過顧良的雙腳。極速向前的顧良猝不及防地被絆倒,上半身保持著慣性沖向前。顧良的整張臉與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全身摔倒在地。
“剛剛那一招,誰做不到?練氣期做不到嗎?筑基期做不到嗎?”桑秋尊者恨鐵不成鋼,“憤怒不但蒙蔽了你的雙眼,還讓你失去了最基本的腦子。僅僅是最簡單的動作就能擊敗你,你還覺得憤怒除了發泄外有任何用處嗎?”
顧良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要么站起來,要么你開始防守,讓我來進攻。”桑秋尊者看著趴在地上撞死的顧良,冷言道:“你自己選。”
沒人性!顧良怒嚎一聲,立刻跳起來,還沒來得及怒視桑秋尊者多久,一個沒站穩又摔在地上。
顧良聽見了桑秋尊者的嗤笑,立刻站起來。他這次沒有怒視桑秋尊者,而是一副沉思的表情。
“怎么,有想法了嗎?”桑秋尊者嘲笑道。
“有了。”顧良一反之前浮躁的行為,嚴肅地點點頭,靈力從腳底深入地底,暗中操作打算偷襲。
“如果你的想法只是吸引我的注意力……”桑秋尊者跺跺腳,一道靈力沖到地底,擊破了顧良暗中的小動作,然后戲謔道:“我說了要掩飾,你還是太年輕了。”
“最后三息。”桑秋尊者看顧良,“你不出手,我就出手了。”
……
一連串符紙向桑秋尊者飛了過來,桑秋尊者眼睛一掃,隱藏在其中的八張帶有大量靈力的符紙立刻被風撕裂,化成碎片落在地上。
“這幾張,掩飾太不明顯,另外……”桑秋尊者眼睛又一掃,一張符紙也化作碎片落在地上,“凸顯一部分不加掩飾的特殊符紙,讓最后一張小心掩飾的符紙渾水摸魚。好是好,但是你進步太慢,掩飾也太過粗糙,熟悉你的人不可能不奇怪。”
顧良內心暗笑。真的不要小看自己,他可不是只會鸚鵡學舌地一步步進步的人。
“最后……”桑秋尊者眼睛一瞥,手一伸,手指一夾,兩指間的巨大靈力硬生生把一張符紙打成普通的黃紙。
顧良面色蒼白,這是自己最后一張特殊的符紙,也是自己最精心掩飾的符紙。它分別用一波不加掩飾以及另一張小心掩飾的符紙做煙霧彈——一波不掩飾的直接送給桑秋尊者,一張略有破綻的符紙故意讓桑秋尊者找出來,以此讓桑秋尊者小瞧自己,以便讓自己最精心掩飾的符紙達到目的。
“這一張符紙,掩飾得可以。”桑秋尊者手一揚,把手上的符紙扔掉。
“可以,但是不夠。你這樣可以騙騙有些小聰明的人,但騙不了真正智慧而謹慎的人。”
“現在開始,每十張符紙里都必須有一張隱藏的特殊符紙。”桑秋尊者看顧良。
顧良抱怨:“可是我需要好久才能做出這樣的一張符紙。”加上靈力不難,畫出符紙也不難,難的就是掩飾,顧良掩飾了很久,才得到桑秋尊者一句不輕不重的肯定。
“我知道你為那張符紙花了半盞茶的時間。”桑秋尊者輕輕松松道出顧良小動作的全過程,“唯有把特殊變成常態,才有意義。”
……
七個時辰結束,當桑秋尊者道出結束的那一刻,顧良由衷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趴在地上。但顧良剛趴在地上,桑秋尊者的腳就已經毫不留情地踢在顧良的身上。
“要么打坐,要么訓練。要么我幫你選,你沒有反應的時間。”
顧良憤恨坐起來,他真不敢在渡過這六個時辰的魔鬼訓練后繼續跟桑秋尊者唱反調,你跟他唱反調,他能把你往死里打,當然打死你不可能,但只要給你吊著一口氣,他就能給你治回來。
“和自己的法器溝通。”桑秋尊者冷冷提醒顧良不要偷懶,顧良累到極致,拳頭輕飄飄地舉起來又軟綿綿地砸在地上,用不多的靈力連接湛藍。做完這些,桑秋尊者才不再繼續挑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