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良和落云往島的中心走過去，遠遠的就能看到云心寺那威嚴的古色建筑。
“師兄，你說我們這是不是是自投羅網，羊入虎穴？”
“……”落云目視前方，不說話。
半晌，顧良無奈說一句：“你這個人真的薄情。”
落云還是不說話。
“……”在顧良的單方面交談之間，兩人走到了云心寺前，顧良停下來，站在寺前觀察著寺廟。遠的時候看寺廟很漂亮，但是走進了才發現寺廟的墻壁上早已布上了灰塵。顧良一樂，遠遠看著挺漂亮，走近了一摸，手都是黑的。
寺廟的門敞著，建筑結構很完整，也沒有任何破損的木材或是殘破的墻壁，與之截然不同的是，灰塵已經積起厚厚的一層，再怎么粗淺地看過去，顧良都能確定這灰塵不是一年兩年能堆起來的。
“嗯？”顧良發現不對勁，“這灰……”
“對。”落云同意，“那個銘源和尚根本不知道是哪里冒出來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顧良搖頭，解釋：“這地方一天不下雨就是不正常，按理說一場雨就能把這沖干凈，為什么這灰還能保存的這么……完善？”
顧良彎腰，捏起一小塊：“灰塵剛開始的時候很稀薄，要過很久很會變得這么厚實，我差點都以為是房子長了一層黑毛。”
“嗯？”落云疑惑，不明白顧良在說什么。
“這里又通風，又不缺雨，就算沒人打掃，又怎么可能積起這么厚的灰？”顧良看四周，“所以我懷疑寺廟周圍可能有什么陣法，能遮風擋雨。”
“原來如此。”落云認同顧良的說法。
“不知道什么時候會下一場雨，到了那個時候，這問題應該會迎刃而解。”顧良猜測。
“有理。”
“不過我們現在不要干等著，進去看看才對。”顧良指指主殿的大門。
“走，進去。”落云帶路，推開大門，小心翼翼地盡量不碰到四周其他的灰塵。大門打開，在地上畫出了無數個同心圓弧，灰塵四起，整間屋子彌漫著灰蒙蒙的細小顆粒。
“沒事，進來吧。”落云告訴屋外的顧良。
“好，這地方怎么這么黑？我說這地方怎么連蠟燭……咳咳，怎么這么……咳咳。”顧良捏鼻子，飛塵四起，鼻子和眼睛立刻紅了，癢得直打噴嚏。
“……”落云無語看顧良，本來陰暗詭異的環境，顧良這幾個噴嚏一下子趕走了氣氛。
“咳咳，阿嚏！哈啾！噗哼！”顧良猛吸一口氣，又吸進去一口灰，接著打噴嚏，顧良覺得自己的肺都要被咳出來了。
“控制靈力，清潔喉嚨。”落云提醒，怎么連基本常識都沒有的？
“好，好……啊、啊、阿嚏！”顧良又沒忍住，過了一小會兒，調整了許久狀態，顧良才揉著自己可憐的鼻子停下來。傳聞打噴嚏的時候會牽動全身幾百塊肌肉，有沒有幾百塊不知道，但是用心打噴嚏，全身動作都要停下來。被灰塵導致的噴嚏讓顧良很不舒服，鼻腔里感覺堵著，還有眼球表面的感覺也讓顧良想要把自己都戳瞎。
“你啊，會用靈力就不會這樣了。”落云無語。
顧良吸鼻涕，把打噴嚏時帶出來的眼淚揉掉，甩甩腦袋，看四周：“我真覺得這廟該打掃打掃。”
“是你自己不小心。”落云道。
“嘁……”顧良不和落云計較，因為自己理虧，爭不過落云。顧良轉過了目光，隨著靈力的使用，他看清了四周的環境。這寺廟的大殿應該不能稱之為大殿，顧良印象中的大殿應該是空曠并且整齊嚴肅的，而這間大屋子里，一排一排密密麻麻地林立著各種各樣的佛像，讓人感到擁擠的同時，也給人非常強大的壓迫感。
“這些……”顧良驚嘆。
“現在你知道你那些噴嚏有多不合時宜了吧？”落云掃視四周，越往里越黑暗，只有在門邊，因為是開了門才有幾束光透進來，“不過這些佛像……倒沒有邪氣的感覺。”
“只能說看上去沒有邪氣。”顧良提醒。這可不是動畫片，動畫片里但凡是反派偽裝的佛像，一眼就能看出來其邪氣滿滿。但是現實中，裝好人誰不會？
“你有沒有一點敬畏之心？”落云無奈。
“不盲目否認，不隨便迷信。”顧良胡謅一句，然后道：“我覺得這間房子我們晚點再查比較好。”不可否認，顧良慫了。雖然這些佛像很正常，但是不論佛像多正常，正常人都會感覺瘆得慌。
“反正能查的屋子多的是。”落云不反對顧良的提議，“最后再來看這間大殿。”
顧良一馬當先退出了大殿——雖說也就只是跨了幾步。顧良想想，對落云道：“師兄你有沒有覺得這大殿不大正常。”
“沒話找話，”落云白顧良一眼，“難道大殿里全是佛像，還能很正常嗎？”
“那師兄，你覺得在什么時候，才會在大殿里放滿佛像呢？”顧良問。
“天知道。”這種事情不可能有準信的。
“嗯……”顧良拿出一本小本子，把異狀記下，“等有其他事情能湊到一起了，可能就明了了。”
落云不回答，不做評價，他走過轉角，然后停下來，看向旁邊的一堵墻，墻上刻著幾行字。
云心大師，云心寺第一任住持。
心心大師，云心寺第二任住持。
無心大師，云心寺第三任住持。
圓心大師，云心寺第四任住持。
“一共四位住持。”顧良總結。
“你不說我也知道。”落云無語。
“師兄，你記不記得那個銘源和尚跟我們說過一句話？”
“什么話？”落云反問，說過的話不要太多。
“他說：住持讓我們坐船出海……”顧良閉眼，皺眉思索許久：“反正就是說主持不讓他們飛出島的。”
“記得。”落云了然，“你是說，定下這規矩的是四人中的一個？”
“只要那個銘源和尚確實是云心寺的人，有這個可能。”顧良接著推測，“而且這種小事，應該不會形成傳統，所以應該只是那個時間段的事情。”
“有理。”落云點頭，“所以只要閱讀相關記錄，我們就能推測出他的年齡。”
“我沒有這個意思！”顧良立刻搖頭，翻箱倒柜地看記錄，如果記錄很無聊，那還不如讓自己去死的好。
“嗯，找藏書閣。”落云做決定。
“別啊。”顧良苦口婆心勸道，“要看完一閣藏書少說幾個月，萬一里面沒有記錄，那豈不是虧了？而且，知道這些也沒什么好處的。”
“德性。”落云看顧良。
“……”顧良回看落云。
落云繼續看顧良。
“好。”顧良一咬牙，說：“看就看吧，一間間找過去，看看藏書閣在哪里。”
“這才對。”落云滿意，然后推開一扇門，顧良跟著落云走進去，里面是側殿，側殿相比正殿，就要正常許多，冷清且空曠。顧良四下掃視，然后走到一塊布告欄前，布告欄是木制的地圖，其上刻著云心寺的俯視圖。
落云見顧良駐足，也走過來，兩人一起看了許久，然后顧良突然欣喜道：“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