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北開著玩笑,把剛才兩位保安大哥滿臉正氣、剛正不阿的偉光正品質贊頌了一遍,聽得兩個保安樂呵呵地,好像一下子就找到了知音,都覺得眼前這小白臉慧眼識英雄,相當不錯。
一個保安彈了彈煙灰,笑呵呵地說道:“也不怪咱們兄弟兩不好說話,那小子不像你這位小兄弟一樣,開始他來的時候眼睛長在頂上,正眼都沒多看咱兩一眼,不過這也就算了,你要是有什么為難的地方,你倒是丟一包香煙,說一說好話,這個眼力界總該有吧?”
另一個年長點的保安卻搖了搖頭,吸著煙道:“那也不行,今天集團公司的白總來了,她可不是善人,她要是知道下面的人沒按規矩辦事,那咱們就倒霉了。”
“說的也是,還真是應該小心……”另一個保安瞧了前方廊道一眼,捻滅煙蒂道:“不聊了,該干正事了,那小子一副火燒屁鼓的樣子,又猴急猴急地跑回來了。”
李北回頭,瞧見王志高急忙匆匆地過來,便讓開身倚在了墻邊,一邊慢悠悠地抽煙,一邊看一看好戲。
“怎么樣?跑回去一趟,入場號牌找到沒有?”
王志高搖搖頭,說道:“沒有,不過面試場里有個面試考官,名字叫做劉輝,他跟我很熟,我只能麻煩你們兩來一個人,跟我一塊去一趟面試場,他能夠證明我是來面試的。”
兩個保安又不是沒見過他,第一場面試的時候他就進去過,而且兩個保安的眼力很好,不但記得住他的面孔,也還記住了他眼高于頂的樣子。
那年輕的保安直接說道:“別來這套,我們沒這個義務陪你進去,我們的崗位就在這里,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跟誰熟,沒有入場號牌就不能進去。”
那年長的保安聽他搬出了劉輝,沉吟了一會,說道:“要不這樣吧,劉科長我們也是認識,你給他打個電話,只要他愿意過來領你,我們也不為難你。”
王志高無奈地道:“我剛才給他打過電話,可他沒有接聽,他應該是在面試場里,把手機靜音了。”說著他趕緊掏出自己的手機,亮起那手機屏幕,把那菜單里“劉輝”的撥出記錄,亮給兩個保安去看。
兩個保安看了看他的手機屏幕,毫無猶豫,一齊搖了搖頭:“你這樣不行,這只能證明你打過他的電話,不能證明其他,他也許是故意不接,我們不能放你進去。”
王志高有點慌了,眼看這一會已經過了好幾分鐘,再不進場,黃花菜都涼了。
“你們能不能變通一下,別這么死板?我只是面試,不會搞事。”
那年輕的保安哼了一聲,說道:“我們做事,用得著你教?你算老幾?”又一擺手道:“走開,沒有入場號牌,你今天就找不到工作!”
王志高頓時來了火氣,指著他道:“你讓不讓開!?再不讓開,我就不客氣了,我會硬闖!”
“嘿!想要用強!?”
兩個保安可真是沒想到啊沒想到,沒想到今天遇見了這么一只好鳥,居然想武力硬闖。
兩人一齊來了興趣,一個刷地抽出警棍,一個慢慢地卷高衣袖,不懷好意地盯著他道:“這年頭怪事挺多,還有人為了面試跟咱兩打架?正好,從部隊里出來這么久,一直沒有練過,那就來吧。”
“來就來!這可是你們逼的!”王志高后退兩步,把身體貓低,瞪著兩個保安,作勢欲沖。
眼見他們三人杠了起來,一邊上靠墻的李北不禁好笑,瞧著王志高那慢慢蹲下身準備野蠻沖刺的熊樣,他清了清嗓子,懶洋洋地提醒兩位友軍:“兩位保安大哥,你們別大意了,這位兄臺可是打過橄欖球的,而且是美國聯賽,他的一個猛子沖過去,很有力量,可別把你們撞翻嘍。”
王志高正蹲下身來暗暗地深憋一口長氣,聽見他陡然泄了自己的老底,一口氣差點沒有憋住,他猛地回頭,怨毒地瞪著李北,恨不得先把他撞翻才好!
李北卻抬手看了眼腕表,笑吟吟地提醒他道:“我幫你計一計時,現在已經過了三十秒,看你能不能在兩分鐘之內,把兩位保安兄弟撞到。”
王志高心頭一凜,又深吸了口長氣,急忙轉頭,重新盯住那兩個保安,準備硬闖。
“哼,兩分鐘?我給他兩個小時,看他能不能走過去一步!”
兩位保安雖然說得輕松,但知道闖關的還是一個打橄欖球的硬漢,臉上的表情卻是一點都不敢放松,他兩警惕地盯住王志高,也慢慢地貓下腰身,把下盤扎緊,防止他一頓猛沖。
王志高死死地盯著他兩,尋到了那稍顯瘦弱的保安的身側空擋,把面色一狠,終于是呀的一聲爆喝,猛然發力,像一頭瘋了的蠻牛,不顧一切地撞了過去!
王志高不愧是橄欖球高手,他這一沖勢大力猛,而且又很有技巧地采取了誘騙性的虛晃,等他沖到那稍微顯瘦的保安身前,饒是那顯瘦的保安早有防備,仍然被他一下撞到,另一個保安只能死死抱住他,和躺在地下的保安兄弟,一上一下地把王志高緊緊拖住。
李北就好像吃瓜群眾,笑吟吟地瞧著廝打成一堆的三人,時不時為兩位友軍指點一下,又不時看一眼手表,再為那心急如焚的王志高潑一盆冷水,告訴他還剩幾分幾秒,在心理上摧殘他幾把。
就這樣過了幾分鐘,王志高已經嚴重超時,可兩個保安仍然死死扭住他不放,還死命地用警棍招呼,王志高終于明白了世態的炎涼,只得抱住那揮舞警棍的保安,情急地大喊:“師兄!師兄啊!劉輝!劉科長!你快出來!我是王志高,我在走道上啊……”
有一種距離,那是看著很近,其實天遙地遠,王志高滿心悲涼,只希望坐在面試場里的師兄,能夠聽見自己深情的呼喚。
也許是心心相印,長廊的盡頭,干坐在面試場里早已是內心惶惶的劉輝,突然隱隱約約地聽見門外傳來一聲微弱的“師兄”,他頓時被一口茶水嗆住,咳嗽了老半天后,才喘平了氣息。
他定了定神,心想:王志高這么久不來,難道出了什么意外?
是不是又跟那個叫李北的混蛋,搞起了事情?
他瞧了瞧身邊,見白露已是一臉不耐煩的表情,情知女總裁性子很大,這件事兒不能再拖,便湊過去壓低嗓音:“白總,您和幾位先坐著,我出去方便一下,很快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