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北更加尷尬,止住她的手道:“不用了,主要是脫了衣服不好,對你不好。”
喬伊娜停住手,霧蒙蒙地瞧著他:“對我不好?有哪里不好,什么意思?”
李北干咳一聲,忙道:“你看,假如我脫了衣服,赤條條地趴在你的家里,假如你的男朋友突然上門,他會怎么想?”
“我的男朋友?”喬伊娜奇道:“你怎么知道我有沒有男朋友,我又沒有說過什么,你怎么知道?”
李北訕訕地笑笑,指了指茶幾上的藥酒道:“你看,你家里經常備著跌打藥酒,這顯然不是替女人準備的,而且你家門口還有一雙半新不舊的男士皮鞋,所以說,只要我不是那么笨,就能夠猜到,你應該有一個很年輕、而且有可能經常受傷的男朋友,而且他還經常上門。”
“……”喬伊娜奇異的看著他,好一陣后,不禁撲哧一笑,妍若春花地說道:“你還真是聰明,隨便看兩眼,就猜對了一大半,不過,你還是很笨,最重點的地方沒有猜對。”又低下頭,含著笑意,繼續替他解開紐扣道:“他不是我的男朋友,他是我弟弟,而且是親弟弟,偶爾來我這里住一晚。”
“哦?”
李北不由無語,這么說來,自己還真是很笨,有點自作聰明。
他一時想起第一次看見喬伊娜的時候,那時候他躲在衣柜里,瞧見喬伊娜面對鏡子雙手合十,念念有詞地祈求菩薩保佑他弟弟萬事平安,好像她的弟弟讓人挺不放心一樣,也不知道她弟弟是個什么樣的人,在外面做些什么事情。
這是她的家庭隱私,李北沒好意思去問,不過這一會,喬伊娜自己倒是說了起來。
“我們家有三姊妹,我是老大,我弟弟老二,我還有一個妹妹。我和弟弟都在東海,我妹妹人在京城,我在醫院工作,我弟弟的工作有時候可以,有時候又不怎么穩定,我們三姊妹中應該算我妹妹最有出息,人長得漂亮,又有才華,還是京城名牌大學的保送生……”
說到這里,她突然覺得不該說這么多,又抬起頭來,不好意思地笑笑:“你看我,跟你嘮嘮叨叨這么多,簡直就像個老太婆。”又收了手,拿起茶幾上的藥酒道:“好了,扣子解開了,你自己脫吧。”
“好。”李北也笑了笑,這才不再矯情,脫了襯衣,翻身趴在沙發上。
喬伊娜坐在他的身邊,仔細瞧著他那肌肉線條很優美的肩背,半刻后,奇異地說道:“咦?明明打了一棍子,怎么不青不腫,好像一點事都沒有?”
李北已經閉上了雙眼,懶懶地打著呵欠道:“我都說了,什么事都沒有,你偏偏不信,還說我逞能。得了吧,我還是起來吧。”
“不行。”喬伊娜又輕輕地摁住他道:“我是護士,我比你懂,表皮沒事不代表底下的肌肉組織沒事,你繼續趴著,擦點藥酒,我再給你揉揉。”
“那、那好吧……”
不知道為什么,一趴在這柔軟的沙發上,一聽到她那又柔又脆的溫軟語聲,李北就舒服得連眼皮子都懶得睜開,恨不得趴在這里睡一覺才好。
喬伊娜不但替他擦了藥酒,還給他按揉了片刻,看見他一副很放松很想睡的樣子,喬伊娜的嘴角處逸出一抹滿足的微笑,又刻意放緩了手上的動作,用那潔白而纖細的一雙手指,在他的肩上背上一擠一壓,輕柔地按摩起來。
李北不由在心底暗贊一聲:好指法、好享受、好姑娘。
下一刻,他再也抵不住倦意,昏昏沉沉,漸漸地進入溫柔的夢鄉之中……
……
也不知睡了多久,當李北趴得有點難受的時候,他猛然一個彈身驚醒,察覺到自己仍然身處客廳,而身上已經多了一床薄薄的小毯。
此時的天色已經明亮,幾縷陽光透入窗簾,把那飄飄的灰塵照得纖毫畢現,而不遠處的小廚房里,正響起一陣陣鏘鏘地鍋鏟聲,顯然喬伊娜已經起床,正在廚房里準備早餐。
李北不由扶住額頭,在心里升起了一種自責:也許是回到都市過起了太平日子,遇見了溫柔的女人,趴在了舒服的沙發,自己時刻繃緊的那根弦,漸漸地有所放松,以前的警惕、機敏,全都丟去了爪哇國外,自己真不應該。
“小北,你這么早就醒了?是不是我做飯的聲音太大,吵醒你了?”
喬伊娜正好端了一個盤子出來,瞧見他就那么悶頭悶腦地坐在沙發上,有點奇怪,也有點歉意。
李北忙笑了笑,站起身道:“并不是。我一覺睡到自然醒,也就自己醒了。”又看了看身邊道:“對了,我的襯衣呢?”
喬伊娜多瞧了眼他那光光的上身,瞧見那肌肉隆起地寬厚胸膛,以及那線條分明的腰間腹間……喬伊娜不由有些臉紅,稍稍轉身,把盤子放在餐桌上,才道:“你的襯衣有點臟,我已經替你洗了,還有,你去洗個澡吧,把這一身也換下來,我給你準備好了衣服,是我弟弟的。”
“這……”
李北有點猶豫,這不小心在一個才認識不久的女人家里過了一夜也就罷了,這到了一清早,還要在她家里洗個澡,這算什么事?
不過他旋即想起,今天已經星期一了,說好了自己應該及時趕到白露的公司參加新員工面試,如果自己臟兮兮臭烘烘的趕去面試,那就更不像話了。
于是他點了點頭,找喬伊娜拿過衣服,便匆匆地進了浴室。
“對了,喬伊娜,我這里沒有毛巾啊……”
等脫了褲子,放出了熱水,李北這才想起,自己總不能不講衛生的用她的毛巾洗澡吧?
喬伊娜來到門口,猶豫了一會,隔著門道:“不好意思啊,我也忘記這件事了,我家里沒有其他的毛巾,要不你先一個人在里面洗澡,我下樓一趟,去附近的便利店給你買條毛巾,好嗎?”
“不好。”李北搖了搖頭,一邊洗起了澡,一邊隔著門道:“你是主人,我是客人,我不想你專門為了我跑。”
“那該怎么辦呀?”喬伊娜眨了眨長長的睫毛,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