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就著油燈的燈火,在這處房間里仔細看軍醫所留下來的地圖,李北地圖上面的通道岔口、房間設施、隱藏陷阱、以及黃金所在位置全部記入腦海,之后,他折好地圖揣入懷中,再帶上軍醫的遺物,說道:“走吧,換個地方,別打擾它在這里睡覺。”
歡子指著他手里的那本日記,說道:“李先生,如果您不介意,我想閱讀一下這位死去的田忠中尉的日記,歡子對他的死因、其他日軍集體死亡的原因、以及這座工事里所發生過的隱秘事情,均感到好奇。”
李北出了門道:“不用著急,等閑下來,我們一起看。”
白露連忙跟上去,問:“那我們現在去哪里?你想根據交通地形圖的指示,去找那些黃金?”
李北看了看通道左右,判定方向,向右方一邊走,一邊回道:“黃金雖好,可惜不能當飯吃,現在的當務之急,應該找點東西填填肚子,然后好好睡一覺,黃金的事情慢慢再說。”
白露不由心里奇怪:這個家伙一貫貪財,沒想到現在倒是變了,有那么多藏著的黃金他還先想著吃飯睡覺,也不知道,他從哪里來的這份淡定。
有了地圖,三人的行動就方便多了。
兩女隨著李北一路快行,繞了幾個岔口后,找到了工事里的軍需庫。
破壞掉鐵門,李北進入陰冷干燥的庫房,提高油燈四處一看,只見大大小小的木箱堆積如山,不少木箱子上標有“罐頭、軍用、餅干”之類的簡單漢語字體,白露頓時為之歡笑,走上前道:“這下好了,我們有口福了,再也不擔心挨餓了。”
看見她笨手笨腳地想揭開木箱蓋子,李北哼了一聲,給她澆一盆冷水道:“大白妞,你不會是餓昏頭了吧?七八十年前的壓縮餅干,放到了現在,你敢吃么?”
“……”白露頓時縮回了手,這才想起,是啊,七八十年前的食品,放到了現在,不能吃了啊。
白露一回身,很不舒服地問道:“賤男北,你什么意思?明明知道這里的食品不能吃,為什么還帶我們來軍需庫?你有病是吧?”
李北一撇嘴道:“你才有病,一說到你的短處就不高興,就像踩了尾巴一樣,恨不得跳起來咬人。”
白露把鳳眼一瞪,李北趕緊搖搖手道:“好了好了,好男不跟女斗,就不說閑話了,咱們還是搞點正事。”又回過頭道:“歡子,你陪白露去那頭找找,看看這地方有沒有酒,酒水存放多久都不會變質,對付一頓,也能充饑。”
歡子雙眼一亮,說道:“嗨,李先生高見,很多軍官喜歡喝酒,這處軍需倉庫一定存儲了酒水,珍藏到了今天,即是難得的美酒。”
說完,歡子快步過去,和白露一塊,提著油燈,去了倉庫的另外一頭,仔細查看每一個木箱。
李北自己則提了油燈去了倉庫的角落,在那些較大的箱子、顯然是裝著被服的箱子里,翻箱倒柜地找出幾條壓箱存放的軍用毛毯,然后他選了個左右都是碼放的木箱子包圍的空地,鋪開毛毯,席地而坐,再不急不慢地把幾條木板子搭起來,開始點燃一堆篝火。
等火苗竄高了之后,佐川歡子和白露也過來了。
她兩笑吟吟地,合力抬著一條木箱來到篝火之前,歡子坐下來道:“李先生,如您所料,這里果然有酒。”又笑得婉媚道:“不但有歡子鐘愛的本土清酒,還有很多紅葡萄酒,今天晚上,一定是個令人心醉的夜晚。”
李北笑笑,瞧了眼那只木箱,見木箱子上標有洋文字眼以及美軍的軍徽,顯然是日軍從那幫打仗不行、卻很會享受的美軍手里繳獲的戰利品。
“李先生,我們還替你找到了這個,儲藏得很好。”
歡子從木箱里拿出一柄圓形鐵罐,笑吟吟地,雙手遞上。
“呵呵,香煙?”
李北急忙接下,左看看,右看看,又眉花眼笑地道:“駱駝香煙,美軍的最愛,這煙有勁,我也喜歡。”說完急忙揭開鐵蓋,點上一根,美美地吸了口道:“不錯,真很不錯,煙的味道很醇,我正犯愁斷了糧沒有煙抽,沒想到你給我續上了頓,呵呵,呵呵呵呵,有好煙,有美酒,還有兩個美女相陪,人生如此,豈不快哉……”
旁邊的白露瞧了他一眼,埋怨地道:“看看他現在這個樣子,一看見煙酒,嘴都笑歪了,也不知道謝謝人家。”
李北一聽,忙點點頭道:“沒錯,是應該好好道謝。”說著又朝歡子雙手作了個揖,笑道:“歡子姑娘,感謝姑娘弄來香煙,小生這廂有禮了。”
歡子羞澀地笑著,說道:“李先生,其實您不應該謝我,您應該感謝白小姐,白小姐心細,她找到了香煙,提醒歡子替您帶上。”
“哦?”
李北叼著香煙,瞧著白露,一副癡癡呆呆的表情,心里可真是沒想到啊沒想到。
白露的臉上微微一紅,忙拔腰挺胸,看都不看他一眼道:“哼,你別那么看我,我才不會對你那么好心,我只不過是恰好撞見了裝香煙的箱子,我覺得這些煙放在這里也是浪費,不如便宜了你,免得你說我和歡子對你不好。”
李北無奈地道:“那好,那我就不謝謝你了,咱們是兩口子,不講客氣。”
“呸,”白露輕聲啐了一口,嬌嗔地說道:“誰跟你是兩口子了?真不要臉。”又歪了歪身子,說道:“跟你說話很沒意思,不如喝點紅酒,早點睡覺。”又伸手從箱子里取出一瓶紅酒,看了一會,臉蛋紅紅地,心情很不錯地樣子道:“這些紅酒倒是珍貴,存了七八十年了,拿到市面上一定比那些幾幾年的拉菲還貴,口感一定很好。”
“那是,”李北忙丟了香煙,抓過她手里的酒瓶道:“我來替你開瓶,不用女士動手,我來效勞。”
白露媚眼流波地瞧著他,心里美美地道:“這還差不多,算你還有點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