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晴走了，片場里又開始新一輪的拍攝工作，所有的人都在忙碌著，盛夏和封亦初兩個人站在一旁顯得格格不入。

“我們現在干什么？”

“不知道。”

“那我們到底是為什么要來？”

盛夏瞟了一眼封亦初：“你又想著回去了？”

封亦初無聊的倚著柱子：“不然呢？你看看這里哪有我們的位置，我們來了這么長時間了，連個和我們說話的都沒有。”

“等著！”

“根本就沒人搭理我們，還上趕著……”

盛夏狠狠地瞪了一眼封亦初：“那也等著！”

封亦初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把羽絨服上的帽子撈起來戴在腦袋上，大大的帽子瞬間把他裹得嚴嚴實實，看上去十分暖和。封亦初伸手把椅子一掰，椅子就變成了簡易的躺椅，他長腿一翹悠哉的躺了上去。

盛夏很無奈，但依然從包里掏出一個小抱枕塞在了封亦初的腦袋下面。

二人一等就等了半個晚上的時光。

封亦初早已經在躺椅上睡得忘了自己在哪了，盛夏也有些扛不住，坐在一旁的小馬扎上，趴在封亦初身上瞇起了覺。

冬天的夜晚是真的挺冷的，盛夏凍的有些睡不著，封亦初也沒敢睡的太久，只不過醒了也無聊，索性躺著歇會兒。

“徐導，您怎么過來了……”忽然有人喊了一聲，盛夏立刻清醒了過來，慌忙站起來的同時還不忘拽了躺著的封亦初一把。封亦初也不情不愿的站了起來，理了理衣服。

“你好，我就是徐立。您二位就是成子推薦來的人吧。”徐立導演身穿軍大衣，帶著一身寒氣朝他們走了過來。

和穆冠成面相嚴肅實則骨子里帶著搞笑不同，徐立導演是個從內到外都透著一股難以親近的嚴肅，似乎天生就很冷。并且還帶著一種不太友好的孤高傲慢，也許這是有才華的藝術工作者的通病吧。

“徐導您好，我是盛夏，這位就是封亦初。”盛夏介紹著自己和封亦初，伸出手打算和徐立導演握手，沒想到徐立似乎根本就沒有這個意思，盛夏有些尷尬的收回了手。

封亦初將盛夏的尷尬和窘迫看在眼里，同時心里給徐立記了一筆。

徐立的一雙眼睛從上到下將封亦初看了一遍，這才說道：“你就是封亦初？”

封亦初對于徐立沒有絲毫的敬畏之感，他從不在乎什么名導不名導的，更何況剛才他還那樣對待盛夏。

于是封亦初的態度一點也算不上好：“徐導何必明知故問？”

“……封亦初……”盛夏看著明顯針對上了的二人，著急的暗地里悄悄地伸手去揪封亦初的衣服。

“對不起徐導，封亦初他不是……”盛夏解釋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封亦初給反握住手，帶到了自己身后。

“徐導，您的時間金貴，我們的時間也不是可以隨意浪費的。”封亦初這是在表達自己的不滿，要不是盛夏為了表示誠意攔著自己，封亦初才不會在什么都沒有的片場里呆著。放著舒服暖和的房車不躺，讓他們忍饑挨凍的等了大半夜，總要給個說法吧。

徐立似乎沒想到，竟然會有人迎著他的目光質疑他。這破天荒的第一次卻是讓他不由得再次審視面前這個看上去瘦瘦弱弱的大男孩。

二人之間火藥味濃郁似乎一場大戰一觸即發，盛夏不由得緊張的手心出汗，剛來就得罪總導演，怎么都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就在盛夏以為這次是沒戲了的時候，徐立忽然開口說話了：“很抱歉讓二位久等了，我們的拍攝進度十分緊張，一時沒能抽開身。招待不周，多多包涵。”

這樣的態度已經算是說的過去了，盛夏生怕封亦初再犯軸，使勁兒掐了一把封亦初的手心兒，封亦初沒防備嘶的抽了口氣。

“沒關系的，徐導您別介意，我們亦初就是脾氣直了點……”盛夏趕忙解釋道，“您是導演，劇組上上下下都離不開您的指揮，自然是忙的很，我們理解的。”

封亦初卻是覺得十分丟臉，哪有這么上趕著伏低做小的。

徐立看著依然不服氣的封亦初，卻是忽然嘴角上挑了一點弧度，這就算是笑了：“很有個性的年輕人，希望你的能力也能配得上你脾氣。”

封亦初剛要說話，徐立忽然掏出一份厚厚的劇本，又恢復了他原本的冷傲：“這是劇本，我給你三天的時間把它吃透。咱們也不兜圈子了，我這邊的確是除了意外，所以需要一個替補演員來救場。要不是成子極力推薦，我是不會考慮像你這樣的鮮肉的。”

話里話外似乎透著一種成見。

封亦初頓時有種被人看扁的羞惱：“不用三天……”

徐立卻是一抬手，嘴角再次上揚帶起了一抹不屑：“年輕人先不要急著夸海口，我給你三天的時間不是要你全部用來看劇本的。你應該知道，我這是一部歷史劇。我也簡單了解過你的履歷，你并沒有這方面的拍攝經驗。為了保證質量，這三天的時間會有專業的老師對你進行培訓。”

“記住，只有三天，達不到要求我是不會用你的。雖然情況緊急，但是寧缺毋濫，我寧可調整劇本砍掉這個角色，也絕對不會允許因為一個人而毀了整部劇的。”

封亦初接過劇本，絲毫不懼的迎上徐立的目光：“我也不是將就的人。”

“那就拭目以待吧。”徐立說完就轉身走掉了，不遠處副導演等人早已經在等著他了。一見到人過來，立刻圍了上去簇擁著他走遠了。

看上去徐立似乎真的很忙。

徐立走掉了，盛夏抬手狠狠地打了封亦初一下：“封亦初你剛才那是什么態度啊，怎么和徐導說話的？你忘了咱們是來干什么的了，忘了我之前怎么和你說的了？”

封亦初卻是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我怎么了？他的樣子你也見了，一味地放低姿態只會被被人看輕，這話還是你說的呢！怎么這會兒對著徐導你就立刻變了，那奴顏媚骨的樣子簡直是沒眼看……”

盛夏聽到這話，頓時覺得委屈難過一股腦的涌了上來。

“……我這么做是為了誰，原來你竟然是這樣看我的……”

封亦初話說出口也后悔了，看著盛夏眼睛發紅，他立刻道歉道：“是我剛才口不擇言，是我不識好人心，都是我不好，，盛夏你別哭別和我一般見識好不好？你要是不解氣那你就打我吧，不，你掐我，狠勁兒的往我腰上掐……”

忽然有工作人員朝他們走來，盛夏趕忙抬手擦了擦快要溢出來的眼淚，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