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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黑暗的圓舞曲(4)

伴隨著雷布拉德星人惡魔般的低語,潛藏在人心靈深處,名為‘罪和業’的魔鬼,逐漸被喚醒……

欲.望七罪:傲慢、嫉妒、暴怒、懶惰、貪婪、色欲、暴食。

惡業五毒:貪、嗔、癡、慢、疑。

罪和業,這是任何智慧生命體上都存在的,只要人之所以還是人,那就永遠逃不開這些,哪怕是貝利亞也一樣。

剎時間,潛藏在貝利亞記憶深處大大小小的負面感情一股腦地涌現,不管是好是壞,這些感情都被擴大化、惡意化,將以世間最黑暗的方式去解讀那些負面感情。

遠到小時候懵懂的惡作劇;近到對崛起后背的嫉妒;小到對情愛沖動的渴求;大到對力量的追求……無論是貝利亞記住的還是淡忘的,這所有一切負面的、消極的、黑暗的那部分情緒都被從記憶中抽取出來,交織充斥在貝利亞的意識中。

這是何等可怕的場面!

將自己的一切黑暗面都赤、裸、裸地挖出來,無法拒絕、無法逃避,只能任由山海一般的負面情緒涌入意識流中,吞沒意志、吞沒自我,使得自我在意識的洪流中漂蕩,使殘留的意志變成空無的混沌空殼……

所有懂得操縱人心、玩弄靈魂的家伙都是這樣,不管他是蠱惑心靈的普通人還是操縱靈魂的宇宙人,皆離不開類似的手段:挖掘內心黑暗、突破心靈防御、把控自我的脈絡……

在兩個靈魂都在同一個軀體中的情況下,雷布拉德星人能夠通過靈魂接觸直接影響貝利亞,它將貝利亞人生記憶中所有的負面情緒都挑出來,想以此讓貝利亞的意識自我崩潰。

挑撥心靈的黑暗,這要是對其他任何一位光之巨人都說恐怕都承受不住,然而……

意識中,貝利亞面對自己心靈無數陰暗之處,微微苦笑起來:“哈哈,虧我自詡清高,沒想到居然被人挖出這么多心里的小九九,真是打臉~”雖是苦笑,貝利亞卻很從容,很鎮定,似乎在他心中肆掠的那團黑暗是微不足道的東西。

是的,微不足道。

貝利亞張開意識的手,將心靈的那團黑暗盡數接納!

直面自己的黑暗面,直面自己的軟弱,這心靈的考驗,貝利亞很早就已經做到了!貝利亞并非圣人,但他已經承認并正視了自己的全部,他理解自己的理念,認同存于內心的陰暗,他非圣人,可他的意志已經達致圣人!

即使有如此黑暗面,他接受自己,同伴接受自己,別人也接受自己,那又何妨?

雷布拉德星人的手段完全成了玩笑,貝利亞那堅不可摧的意志,輕易破除了它的謀劃。

貝利亞的意志灼灼生輝:“雷布拉德星人,如果你只是這種程度的話,那就從我的身體里滾出去吧!”

……

靈魂意識碰撞中,雷布拉德星人突然沉默了下來。片刻之后,突然傳它略顯釋然的聲音:“這等堅強的意識,果然……不行嗎,和預料的一樣啊。嘖嘖嘖,真不愧是我看上的最強肉體,真不愧是我看上的——靈魂!”

“你不會真以為你贏了吧?剛才那個不過是我隨隨便便的嘗試罷了,有效最好,沒有效也無所謂……強行奪舍光之巨人,以我現在的靈魂狀態都很大被反噬的風險。況且,你這樣強大的靈魂,我豈能放過?”

“你這樣強大的戰士,我又怎么猜不到你同樣擁有堅定強大的意識靈魂?但我需要的就是你這樣堅定強大的靈魂,只有這樣的靈魂,才能承受得住我——雷布拉德的魂魄!”

“我的目的,從一開始就不是‘奪取’,而是‘侵蝕同化’!”

雷布拉德星人的靈魂,與剛才挑起貝利亞的負面感情那次不同,這次它將自己的靈魂當炸彈,一股腦轟向貝利亞。

由于雷布拉德星人的靈魂波動已經調整地極為接近貝利亞,使得它的‘侵蝕同化’成了可能。體內兩股波動相近的靈魂,本來就有同化的傾向,當雷布拉德放開靈魂的壁障枷鎖,讓自己的靈魂融向貝利亞的靈魂時,這趨勢已勢不可擋。

瞬間,貝利亞就感到有東西進入自己的意識之中。那并非存有惡意的東西,而是無數龐雜的信息、渾厚的知識、繁復的感情……浩瀚、龐大、不可抵擋,幾乎是一瞬間,貝利亞就被這無窮無盡的意識流所吞沒。

那些并非惡意,并非負面情緒的凝聚,而是更純粹的,構成‘雷布拉德’的存在的記憶流。

沒錯,是記憶——雷布拉德橫貫百年、千年、萬年的記憶!

無論如何特殊,貝利亞存于世界不過短短數十年,他獲得光之巨人力量更是不到二十年的時間,數十年,相比于雷布拉德那浩如煙海的記憶,顯得實在太過渺小。大量不屬于自身的記憶涌入意識中,迅速對貝利亞的‘自我’產生影響。

我是誰?貝利亞?雷布拉德?還是……

這是我的記憶?還是誰的記憶?它是我敵人!不,它是我的朋友?

“啊!!!!”

貝利亞發出低低的咆哮,他的精神像麻花般扭成一團,錯亂開來。他自身的記憶和雷布拉德的記憶混在一起,他的感情與拉布拉多的感情雜亂掉。他逐漸地無法認知到自身,模糊了存在的邊界。

若有洞觀靈魂的人定能發現,此刻貝利亞和雷布拉德的靈魂深深地糾纏在一起,猶如太極螺旋交融,甚至比分靈魂已相互滲透起來。

相由心生,靈魂的異常也讓光之巨人的身軀產生異變。

最先異化的是眼睛,貝利亞的眼睛變得細長,眼角上翹,出現棱角分明的部分,散發銀光的眼睛轉為邪氣凜然的金紅,隱隱有血紅色的光華流轉。其后,貝利亞身上的紋路也產生異變。一直侵蝕在貝利亞傷痕上的黑光轉而融入貝利亞體表,在黑光的影響下,貝利亞身上紅色的紋路變深變黑,轉為血淋淋的腥紅,隨后,這些腥紅蔓延到身體的各個部位,掩蓋了原本的銀白。變化最大的莫屬貝利亞的手,貝利亞的手掌膨脹了一圈,五指逐漸伸長、變為黑色,伸長的五指銳化、硬化,從手變成了‘爪’。

沒有黑光的影響,再加上雷布拉德靈魂的影響,貝利亞頓時感到一股澎湃的力量自體內噴涌而出。壓抑許久的力量充盈著貝利亞全身,迫然的鼓脹感讓貝利亞忍不住咆哮起來:

“嗚!!!”

破壞、沖動,得不到釋放的力量和錯亂精神讓貝利亞痛苦不堪,他需要發泄!盡情釋放多余的力量!

側頭微轉,貝利亞的視野中出現依靠在能量力場的美菲拉斯星人。氣機鎖定,眼中血紅色光華流動,貝利亞怒吼道:“宇宙人、死!”

轟。

一陣狂亂的氣流和音爆,貝利亞剎時出現在美菲拉斯星人身前,變成爪子的手狠狠刺了過去。

‘嗤’銳利的爪子輕易洞穿美菲拉斯本就半死的身軀中。

這一次直接將美菲拉斯最后的生息斷絕,在臨死之際,美菲拉斯反而抓住貝利亞的爪子,藍色的眼睛直視貝利亞,突然道:“大人,到這個地步,該兌現承若了吧。”

“呵~”貝利亞的語氣突然變了變得接近雷布拉德:“可以了,那東西的權限讓渡給你了,東西的本體應該也在你身上吧……本來就是我偶然得到的東西,以后就是你的了……”

哪怕瀕死,美菲拉斯仍然是一副紳士的態度:“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雷布拉德意識的出現似乎僅是一瞬間的錯覺,隨后又是狂亂的貝利亞。

哪怕美菲拉斯數秒后就會死亡,貝利亞也不打算姑息,五爪猛地一抓,‘嗤啦’,血染長空,美菲拉斯星人就這么被攔腰抓斷。

“呼、呼”貝利亞胸膛劇烈起伏,盯著染血的爪子,他狂亂的眼神恢復了幾分清明。

貝利亞和雷布拉德,兩股交錯的靈魂中,代表貝利亞的那道靈魂徒然壯大起來,壯大的靈魂將雷布拉德的靈魂壓到一角,本來兩者已經變得模糊的靈魂邊界在此刻重歸明晰。

哪怕面對數千年的記憶洪流,他也不會輕易認輸。沒錯,他不是別人,正是Ultraman Belial(貝利亞·奧特曼)!

意識中,傳來雷布拉德星人驚嘆的聲音:“真是驚人,這種情況還能確立自我,真是可怕的家伙……”

貝利亞無視雷布拉德的聲音,他低頭打量這已經完全變了個樣的身體,那邪氣凜然的樣子,真不敢相信這會是他自己。

面對浩海般的記憶洪流,還有一旁虎視眈眈的雷布拉德星人的靈魂,他,貝利亞,究竟還能保持自我多久呢?

這個問題,沒有人知道。

作為聯邦最強的光之巨人,他承當著保護聯邦的重任,而現在的他正向要成為聯邦、成為人類的威脅……

要做的事情,已經確定了。

充盈在貝利亞周身的能量突然消散掉,隨后,貝利亞猛地抬起右爪,朝著自己的胸膛狠狠爪了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在爪子已經破開胸膛,即將深入之際,貝利亞的右爪突然停了下來。此時,爪子已經沒入貝利亞的胸膛數公分,些許光粒子從創口處溢出。

意識中傳來雷布拉德星人近乎歇斯底里的咆哮:“混賬東西,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雷布拉德星人加大對肉體的控制,迫使貝利亞在胸膛處的爪子無法繼續揮下去。

意識中,貝利亞淡然一笑:“做什么?我當然清楚了,消滅怪獸,只是對象變成我自己,就這么簡單。”

頓了頓,貝利亞的意志力驟然提高,開始爭奪肉體的控制權:“不管你有什么手段,靈魂又有多強。但至少現在,我對肉體的控制力凌駕于你之上!”

“你就和我一起,踏上地獄的旅途吧!”

貝利亞刺向胸膛的爪子再次動了起來,一點一點地深入胸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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