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建筑總經理辦公室

“找我有事？”

推門而入的張濤笑道：“剛巧在附近辦點事，想著找你一起吃個午飯，沒約人吧？”

“今天恐怕沒時間了，兩個小時后我要飛香港。”云時風在電腦前忙碌著：“你問大姐有什么想買的發信息給我，到時我給她帶回來。”

張濤笑著應承：“你后天不是要和若亞去旅游嗎，這樣一來一回多累呀，不能安排別人去嗎？”

“工程出了點問題，別人去我不放心。”云時風道：“這次我會待上一兩個星期，等我回來后再和若亞出去，她也同意了。”

“你們商量好就行。”張濤點點頭：“行了，你忙吧，我就不打擾了。”

云時風停下敲鍵盤的手：“姐夫，你是有事找我嗎？有事不妨直說。”

“也沒什么事，就你大姐說你好久沒回去了，讓你沒事多回去吃飯。”張濤重新走回他對面坐下：“對了，前兩天我整理儲物間時發現了這本書。”

云時風看著他放到桌上的英文原版的《交往與空間》，這本書當初還是陶然第一次帶團去國外特意買來的，只是如今書和人一樣都已泛黃了。

“你的東西，應該由你自己來處理。”張濤將書推到他面前。

云時風在他的注視下拿起書翻開，一張久遠的照片就這般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他眼前，照片中相視而笑的二人生生刺痛著他的眼，他記得這是自己大一暑假陶然來看自己時被舍友偶然間拍到的。

“她就是陶然了吧？”云時風微顫的手指被張濤盡收眼底。

“我還以為大姐將所有的東西都處理干凈了。”云時風將照片重新夾回書中：“大姐讓你來的？”

張濤說著謊：“她不知道，這是我無意間找到的。”

“云總，司機已經在樓下了。”琳達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我該出發了。”云時風站起身開始收拾東西。

“一起吧，順道送送你。”見他將書放進公文袋中，張濤現在才體會到老婆的擔憂：“你準備怎么處理？”

整理完文件的云時風和他一同走出辦公室：“姐夫有什么好建議？”

“不要辜負了你為今天所付出的辛苦，那樣不值當。”按下電梯樓層，張濤才出聲道。

云時風笑了笑沒有言語，大姐不過是想借他的口來敲打自己，都是一番好心他不該拒絕。

“岳母昨天還打電話來問你的婚事，你年紀也不小了，不該讓家人時時為你操心才是。”張濤語重心長道。

“我會考慮的。”云時風走進司機打開的車門中：“有事給我打電話。”

“一路平安。”望著飛馳而去的轎車，張濤重重一嘆，還是老婆說的對她這個弟弟呀心思太重，誰也無法從他那張喜怒不形于色的臉上探測出他的心意，這次的任務看來是失敗了。

陶然，為何我一次次決定放下你時你卻一次次以各種回憶將我環繞，云時風閉上雙眼無力地靠上車后背，不該只有我一人受苦不是么，那樣也太不公平了。

……

“怎么了這是？”見陶然一個噴嚏接一個噴嚏地打，艾菲喚過服務生給她送來了一杯熱水。

“我靠，絕對是有人在背后罵我，絕對的。”陶然擤著鼻涕將昨晚的種種娓娓道來：“肯定是那個黃以愛，指不定她現在在怎么抹黑我呢。”

艾菲哦了一聲：“既然如此，那你就功成身退吧。”

“我也是這么想的。”陶然喝了口水：“本來就沒我什么事，我瞎跟著湊什么熱鬧，現在也算是對凌總有個交代。”

“這些日子委屈你了。”艾菲優雅地切著牛排。

她意興闌珊的態度令陶然生疑：“你今天是怎么了，怪怪的？”

“我昨天仔細想了想，這事是我錯了，我不該推你進火坑的。”艾菲抬眼看向她：“陶然，對不起了。”

“你干嘛呀這是？”這還是陶然第一次聽見她對自己的道歉：“雖說葉天揚是個火坑吧，可你也沒推我，我也沒跳呀。”

“那就好。”艾菲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支票放在她手邊：“把錢還給他后就被再跟他聯系了，就算他聯系你你也不要理他，知道嗎？”

陶然疑惑地看著眼前一百萬的支票：“你這樣搞的我怪害怕的，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這么多錢你哪兒來的？你的錢不都被股票套牢了么？”

“我就是覺得葉天揚這人喜怒無常，跟著他無疑是與虎謀皮，我可不想你身首異處。雖說此時將錢拿出來虧是虧了點，但欠人錢總不能一直拖著不還吧。”艾菲優雅地切著牛排：“咱們過咱們的小日子也挺好的。”

聽她這般說陶然這才放心吃著被她切好的牛排：“就按你說的辦，我要是再不回去估計方姐真的會把我給開了，我也是時候開始賺錢了，要不然真就該去喝西北風了。”

“到時你這手表也一起還了吧，這么貴重的禮咱們可回不起。”艾菲又道。

陶然點點頭：“當然，我可不想欠他人情。”

“云時風那邊，你怎么想的？”想了想，艾菲還是問道。

“什么什么想的，好端端的提他干什么？”陶然避開她的眼光：“我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你可別瞎說。”

艾菲放下手上的刀叉，拿著紙巾擦了擦嘴：“你心里若是還有他，就去告訴他，是死是活不就一句話的事嗎？說清楚了也好各自開始新的生活，省得現在這樣半死不活的吊著，我們旁人看著都難受。”

“我們早就開始新的生活了。”陶然心虛地說道，不打擾才是最好的生活不是么。

若是以前艾菲早就對她這鴕鳥般的心態一通罵了：“上次我故意當真他的面說天天帶你出來喝酒見客，他還挺生氣的，想來他心里還是有你的。”

“你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你以前說是可是他要是心中有我是絕不會和另一個女人開始的，你還是我那個認識的艾菲嗎？”陶然認真地看著她。

艾菲沒好氣道：“我是不想你變成一塊望夫石天天在你那破咖啡店傻等著。”

“我咖啡店哪兒破了，嫌破你以后別去呀。”陶然嘟囔著。

“每次一提到他你就這副死樣子，行了別給我裝了，你自己的事自己看著辦吧。”艾菲不悅地起身：“走吧走吧，看見你這樣就煩。”

陶然如同受氣的小媳婦般跟在她身后起身離開，不是她不愿意面對，只是她面對了又能如何，結果還不是和現在一樣。既然做與不做沒什么分別，那還不如維持現狀呢。

……

“李秘書，你是怎么當差的，葉大少來了你都趕攔在外面，這個月的獎金別想要了。”見辦公室門被人一腳踢開，凌閣想不都不用想來者是何人：“還愣著干什么，還不趕緊給葉少爺泡杯茶來。”

門口站著的李秘書聽見這話連忙朝茶水間奔去，對葉天揚三不五時就踢上門的做法早已見怪不怪。

“我看你最近很是發閑呀，要不要我給你找點事做？”葉天揚在沙發上坐下。

凌閣陪笑著在他對面坐下：“你這是在哪兒受氣了到我這兒發泄來了？”

“要是沒有你在背后撐腰，給陶然十個膽子她都不敢這般放肆。”葉天揚雙腳撂上茶幾：“凌閣，你的手伸的太長了。”

呦，看來用陶然還真是用對了，凌閣喜悅之情沒有絲毫掩飾：“是她主動來問我EVA的來歷，我一時好心就給她解了惑，誰讓她打著是你私人助理的頭銜呢。”

“是么？”葉天揚銳利地盯向他：“你對我有什么不滿可以直說，何必多此一舉。”

“你入戲了，我早就提醒過你。”凌閣正聲道：“別跟我說只有你入了戲她才能當真的鬼話，我不是傻子，你也不是。”

瞥見微開啟的門縫，葉天揚拿起茶幾上的煙灰缸大力扔了過去：“滾。”

可憐門外的李秘書被這突如其來的沖擊給驚了一手的茶水，默默地轉身回到了茶水間，這年頭當個秘書還真是不易呀。

“一個夠嗎？不夠我這兒還有一個。”凌閣不嫌事大地將辦公桌上另外一個一模一樣的煙灰缸放在他眼前。

葉天揚寒光盯向他：“在你眼中我很蠢么？”

“我是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凌閣對上他的目光：“而你早已是只緣身在此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