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就在悠然油盡燈枯再也支撐不住的時候，悠然緊咬銀牙。

使出全身氣力把雙手間的光芒推向了陳端。

那暖色光芒接觸到陳端身體之時，瞬間融入了他的身體。

只見陳端的身體徒然光芒大作，碧綠色的光芒接連閃爍。

陳端眼中的血紅色慢慢暗淡了下來，周身那些狂暴的罡風也慢慢削弱，最后在空氣中消失不見。

而此時的悠然仿佛是暴風雨中大海上的一艘孤舟，在大海上和暴風雨做著抗爭。

最后暴風雨過后，海面變的平靜而安順。

而這艘孤舟也完成了它的使命，緩緩的沉入海底。

沒有了空氣中的罡風，原本堅持而倔強的悠然渾身仿佛抽出了氣力一般，向身后倒去。

“悠然！！！”

看到自己的師妹猛然倒地，其余三名碧水宗的弟子皆是撕心裂肺的喊道。

瘋狂的跑到陳端身邊，把陳端腳下的悠然抱了起來。

此時的悠然面無血色，擁有著長長睫毛的雙眼緊閉著。

原本白嫩的臉龐此時鮮血淋漓，傷痕累累。

看到原本可愛的悠然如此慘狀。

三名碧水宗弟子皆是抱著悠然痛哭起來。

此時陳端也從瀕臨走火入魔的狀態中醒了過來。

呆呆的看著眼前的情況，不知所措。

剛剛陳端聽到千夜墨的話后，腦海里一直在問自己。

修仙是為了什么？

不知不覺中就走進了死胡同之中，陷入了癲狂狀態。

雖然說陳端的修煉之路就是殺戮之道。

只需要殺人獲取經驗升級。

根本沒有心境的歷練。

而且這一路走來，陳端從眾師兄弟的保護中忽然走進了這充滿血腥殺戮的修仙界。

為了活下去，為了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陳端被迫選擇了殺戮。

心境的問題加上煞氣，陳端很容易就陷入了走火入魔的危急之中。

就在陳端徹底癲狂，即將走火入魔的時候。

陳端忽然感覺到一股清涼之意融入身體之中。

那股清涼之意走遍全身經脈。

最后進入腦海之中。

就仿佛一個昏睡之人突然被扔到了水中。

那種感覺猛然將癲狂的陳端驚醒。

驚醒后的陳端第一時間感受到了腦海之中系統急促的警報聲。

還沒來得及仔細查看，就聽到了外面凄慘的叫聲。

陳端睜開眼睛，剛好看到那名叫做悠然的碧水宗弟子緩緩的閉上眼睛。

身軀猛然倒地，然后其余三名碧水宗弟子喊叫著奔跑過來。

抱起了倒地不起的悠然。

陳端彎下腰伸手想要查看悠然的情況。、

“你滾...”

距離陳端最近的那名碧水宗弟子，看到伸手的是陳端。

淚眼婆娑的向陳端吼道。

陳端伸出的雙手停在了半空中。

片刻過后，那雙手還是繼續伸向昏迷不醒的悠然。

那三名碧水宗弟子看到陳端依舊堅持。

皆是一愣，反應過來之后，憤怒之意再次用上心頭。

向那雙手廝打，牙咬。、

但是那雙手仿佛如金屬鑄成一般，繼續伸向倒地昏迷的悠然。

陳端彎下身溫柔的抱起悠然，不顧身邊碧水宗三人的憤怒。

運轉全身的真氣，陳端雙手徒然發亮。

真氣順著陳端的雙手緩緩流入悠然的體內。

“疼...”

隨著真氣的逐漸進入，因為真氣枯竭加上罡氣靈壓的雙重壓迫。

陷入昏迷的悠然緩緩的醒了過來。

但是醒過來的悠然眉頭緊緊的鄒在一起，喊著疼。

“對不起。”

看到悠然如此模樣，陳端沉默片刻，開口說道。

聽到了陳端的聲音之后，原本眉頭緊皺，雙眼緊閉的悠然。

緩緩的睜開了雙眼，看到眼前一臉懊惱的陳端。

臉色蒼白的悠然，眼睛彎成了月牙狀。

扯動臉上的肌肉想要給陳端一個微笑。

但是她臉上的傷口實在是太多了。

很容易就扯到了傷口。

“陳公子，你不要這樣子，如果不是你，悠然早就死了。”

悠然倒吸了一口涼氣，穩住神色不做表情的對陳端說道。

“但是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傷成這樣，對不起。”

看到滿臉傷痕的悠然依舊一臉平靜，堅強的讓人心疼，陳端內心更是自責了。

“不要說對不起，這是悠然自己的選擇，悠然已經很滿足了。”

悠然一臉平靜，但是眼中的柔情仿佛卻是掩飾不住。

旁邊剛剛憤怒廝打陳端的三名碧水宗弟子看到自己師妹如此模樣。

皆是相互抱在一起哭了起來。

她們哪里看不出悠然對陳端的情愫。

原本悠然長的也不差，和陳端還是郎才女貌的。

但是現在如此模樣，怕是以后再也沒有機會了。

“陳公子，你有鏡子嗎？”

感受到臉上不時傳來的疼痛，悠然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連忙向陳端討要鏡子。

“沒...沒有。”

聽到悠然的請求，陳端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謝師姐，你的鏡子借我一下。”

聽到陳端說沒有鏡子，單純的悠然沒有多想，轉過頭向旁邊的師姐問道。

“師姐也沒..沒有。”

那個姓謝的碧水宗女弟子連忙低下頭說道。

看到謝師姐如此表現，悠然目光掃向四周。

感受到悠然的目光，眾人紛紛低頭躲避。

雖然單純，但是不傻的悠然好像意識到了什么。

“我現在是不是很丑。”

悠然語氣平靜的對陳端問道。

“沒有，悠然最美了。”

陳端伸出手摸摸了悠然的腦袋說道。

“嘩...”

水聲響起，悠然身前的空氣猛然凝結出一面由清水幻化的鏡子。

鏡子里悠然的模樣一清二楚。

顯然是悠然趁大家低頭之時施展的碧水宗的一個小法術而已。

“啊...”

看到鏡子里自己的模樣，悠然崩潰了。

猛然大喊起來，扯動到臉上的肌肉。

原本稍有愈合，已經不再流血的傷口瞬間撕裂。

悠然臉上的傷口再次布滿了鮮血。

擁有著一雙大眼睛的悠然，此時雙眼里噙滿了淚水。

不知道是因為疼痛還是因為絕望。

悠然喊叫過后，呆呆的看著上方的天空。

任由淚水摻雜著鮮血，仿佛一條小河一般從臉上流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