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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弟,姐的這個身子,經(jīng)這一搗飾,像城里人不?”穿上大衣的林秋荷,喜不自勝地拉著林晨飛笑道。

“何止是像,簡直就是。”看見母親與姐在瞬間舊貌變新顏,林晨飛對柳芊芊,除了濃濃的愛,剩下的,就是感動。

“真是人要衣裝馬要鞍啊,我自已都不認(rèn)識自已了。”林秋荷穿著喜愛得兩眼發(fā)光的大衣,在鏡前走來走去。

“姐,芊芊說要給你梳個啥發(fā)型,在屋里等你呢。”

“啥?”林秋荷愣了一下,隨即喜笑顏開:“好好,還真的得請弟妹給拾綴拾綴頭上的這堆亂草,這么好看的衣服,別讓這個雞窩給糟踏了。”說著,一陣風(fēng)似地出去了。

林母不滿地白了女兒的背影一眼:“真是小鬼沒見過大饅頭,一件衣服就讓她稀罕成這樣。”

自已,卻站在鏡前挪不動腳步,不時地偷覤著鏡中的那個人。

林晨飛躊躕了半日,好不容易開了口,臉上已飛起了羞暈……“媽……那個。”

“那個啥?”林母打斷。

“到了那邊,媽……媽……媽多吃菜少說話。”林晨飛總算吐出了一句能讓母親聽懂的話。

林母轉(zhuǎn)過身來,細(xì)長的三角眼倒懸起來,稀疏的眉尖緊蹙著:“怎么,擔(dān)心媽給你在丈人面前丟人?”

“媽,瞧您說的,沒這個意思。”

“不就是這個意思嗎?少說話?嘴長在身上是做啥用的?光用來吃啊,又不是豬!你要是擔(dān)心我這個鄉(xiāng)下媽在你那個大官大醫(yī)生面前丟臉,那媽不去就是。”說著,便要脫衣服。

林晨飛嚇得一頭細(xì)汗,一邊往外走一邊說:“媽,真的沒這個意思。”

說完,便匆匆地溜回到自已的屋里。

而坐在梳妝鏡前的柳芊芊,也是一臉的愁云慘霧,一聲不吭地替林秋荷打點著頭發(fā)。

林秋荷見林晨飛進(jìn)來,指著他,小聲地罵道:“弟,你也太不像話了,你自已瞅瞅,弟妹的臉上還腫著呢。”

林晨飛附身細(xì)看了看,心里的那種痛,那個悔,讓他的視線頓時迷糊一片……“芊芊,對不起……芊芊,對不起……”

柳芊芊扭過頭去,不作聲。

“弟,假如下次還敢對弟妹動手,姐對你不客氣!多好的弟妹啊,虧你下得了手。”林秋荷咬著牙訓(xùn)斥著林晨飛。

林晨飛唯唯喏喏的,一付悔斷肝腸的樣子。

倒是柳芊芊說了句:“阿姐,也不全怪他,”又指著鏡子道:“阿姐看看,喜歡嗎?”

“喜歡,喜歡!弟妹的手真巧,這盤起來的發(fā)型,比我結(jié)婚那天還整得鮮亮。”林秋荷開懷地笑道。

等柳芊芊穿戴打扮后出了房門,林家的三位主要成員全在沙發(fā)上候著了。

林晨飛望著美不勝收的柳芊芊直笑,嘿嘿傻笑。

“弟妹啊,你要是演電影,準(zhǔn)紅。”林秋荷真心嘆道。

林母的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酸味,她也說不清楚為啥會這樣。

柳芊芊將手機(jī)放進(jìn)包里,一邊笑道:“媽媽,這件衣裳你穿起來老好看了,都不像你了。”

“不像我,哪像啥?”林母的臉上,波平浪靜,一點都看不出她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像貴夫人呀……晨飛,你現(xiàn)在得佩服我的眼光了吧?你還說不好看呢。你看,穿在媽媽的身上,真像個官太太。對了,我們也給姆媽買一件吧,姆媽穿起來準(zhǔn)好看。”柳芊芊圍著婆婆轉(zhuǎn)了兩圈,歪著頭,嬌憨地笑著。

“好的呀,姆媽穿起來更有檔次。”林晨飛脫口而出。

這下,林母不高興了,她“劈里叭啦”地解開了扣子,在眾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qū)⒋笠旅摿讼聛恚骸斑@衣服,穿在身上怪別扭的。一個鄉(xiāng)下人,裝什么貴夫人,官太太的?”

柳芊芊與林晨飛目瞪口呆,他們不明白這老太太為何突然發(fā)飚,只有林秋荷清楚,母親是因為芊芊他們要給親家母也買一件,她心里不舒服,更不愿意與親家母穿同樣的衣服,所以,母親寧肯不穿。

林晨飛的那句:姆媽穿起來更有檔次這句話,深深地刺傷了林母防備很深卻很脆弱的心。

婆婆的舉動與這幾句陰冷而帶著嘲諷的話,讓柳芊芊覺得一盆冷水從頭頂心澆下,更有一種被人當(dāng)眾扇耳光的羞窘。自已花了錢貼了心意,卻遭到婆婆如此的輕慢。柳芊芊咬著唇,只能拿林晨飛撒氣:“這一千塊錢,我算買到教訓(xùn)了。”

“心疼錢,又何必假模假式地做這個好人?”聽說這件衣服花了一千塊錢,林母的心仿佛被柳芊芊的小手掰成了一片一片。此刻,她對媳婦的一份心意不是領(lǐng)情,而是痛恨,痛恨柳芊芊又亂花她兒子的錢!

柳芊芊將婆婆強(qiáng)塞到懷里的大衣猛地往沙發(fā)上一扔,冷笑道:“我犯得上討好誰嗎?最好搞搞清爽!”

此刻的林晨飛,只想拿頭撞墻!他不明白,就這么一件既簡單又開心的事情,為何會弄到眼前這個樣子?

林秋荷抱著也是渾身一新的女兒,眼前的一切全瞅在眼里:“媽,你咋這樣說話呢?弟妹花了這么多錢給你老人家置辦衣服,難道她辦錯了?”

“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一件衣服就買通你一個大活人啦?還真是忒不值錢了。”眼見得女兒也幫媳婦說起了話,林母的那個氣啊,恨不得上前扇她兩巴掌!

“媽,你到底要干啥啊?”

林晨飛的臉由紅變成了紫,又由紫變成了青灰色,他用力地扯下領(lǐng)帶,渾身氣得直打哆嗦:“鬧吧,接著鬧,使勁鬧……還吃什么飯!”

柳芊芊背上斜挎包,戴上圍巾與帽子,對林秋荷說:“阿姐,我們走……林晨飛,你不要吃,我可是要吃飯的。”說著,拉起林秋荷便要走。

林秋荷的脾氣雖像母親,可她的心胸卻比母親寬闊多了。她將孩子放到林晨飛的懷里,自已去勸林母:“媽,好好的一件事,為啥一定要弄得大伙不痛快呢?弟妹給你老人家買衣服,那是她的一片孝心,你都對她說些啥?你這樣,讓弟的心里多難受?”

林晨飛拉著柳芊芊,一臉的愧色,喃喃地說:“對不起……芊芊,我真的不知該說什么好了……”

“不知道怎么說就別說。”柳芊芊用力地甩掉林晨飛的手。恨著他無理的母親,捎帶著,連林晨飛也恨上了,誰叫他是變態(tài)婆婆的兒子?

林母陰著臉不說話。她也不知自已是怎么了,每當(dāng)看到眼前這個入時、漂亮的媳婦,她的心里就會莫名地冒起火來,就想說些帶刺的話語,就想用一些各色的舉止讓媳婦不舒服。看到兒子整天黏著媳婦,聽著他們嘻嘻哈哈的笑語聲,林母覺得心里像貓抓似的難受。

兒子是自已十月懷胎,又是自已又當(dāng)?shù)之?dāng)娘地拉扯大的,如今有了工作,成了有頭有臉的城里人,媳婦卻卻橫過一只手來,一下便把兒子抓走了。想想,說啥都不甘愿!

反正,她就是看柳芊芊不順眼,走路不順眼,說話不順眼,啥啥都不順眼!

“好了,媽!穿上衣服吧,高高興興地上親家家去做客。咱們明天就要回家了,來一趟不容易,七轉(zhuǎn)車八倒車的,高高興興的來,開開心心的回……媽,咱們別讓弟揪心不是?你不是最心疼,最放不下弟嗎?你這樣,弟心里能好受?你看著不心疼?”別看林秋荷長得粗壯,做起政治工作來,倒是細(xì)致入微,情理并茂。

林母用眼角的余光掃了一眼低著頭,一派落寞的林晨飛,心里也怪不是滋味的,兒子難過牽扯著娘的心哩……“把外衣穿上,著涼了看誰管你?”林母從沙發(fā)上拿過林晨飛的黑色齊膝的羽絨服,踮著腳,披到他的身上。

柳芊芊雙手斜插在大衣的口袋里,坐在沙發(fā)的扶手上,一條腿無意識地在地板上劃著,別看她面上,似乎在關(guān)注自已的纖腿是不是畫出了可以流傳千年的名畫,諸如凡高那樣的抽象畫。而注意力,卻像長了觸角似的,在打探著屋內(nèi)所有人的信息。她在想,林晨飛的老娘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啊?怪怪的,平時就像個刺猬,不將人扎出血來,她好像夜不能寐。她若是突發(fā)神經(jīng)地關(guān)心起人來,看上去也很別扭,好像狼外婆與小紅帽的關(guān)系。

這個狼外婆,以后如何跟她相處啊?一想到往后天天都要上演這樣那樣的鬧劇,柳芊芊覺得自已的頭有三個大了。

正在這時,門鈴響了。林晨飛迅速穿上外衣,抹了抹臉,努力讓自已的臉部表情柔和一些,豐富一些,快樂一些。

兩重的防盜門開了,走進(jìn)來一位個子中等的年輕人。他穿著黑色的羊絨呢大衣,一方白色的絲巾,將本來就很秀氣的臉部,襯得愈發(fā)儒雅與淡然……“晨飛妹丈,準(zhǔn)備好了嗎?出發(fā)吧,爸爸姆媽催問了幾次了。芊芊幾天沒回家,想壞爸爸姆媽了。”他朝林晨飛伸過手去,拍了拍林晨飛的肩膀,卻朝屋里頭打探:“芊芊呢?阿哥來了也不出來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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