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 婆媳大戰
- 紫婉兒
- 3015字
- 2013-08-02 20:50:55
柳芊芊豈能不明白林晨飛的意思?她推開林晨飛愈靠愈近的臉,淡淡的,卻帶著絲絲嬌嗔:“討厭,誰要給你看呀,”說到這里,柳芊芊似乎有些慚愧之色,低著頭,擺弄著娃娃的亂卷的長發:“我不該那樣說的……”
聽到柳芊芊這句別人根本不明白的話,林晨飛卻聽明白了,他心花怒放,他一把將柳芊芊抱進懷里,緊緊地抱著:“親愛的,你真好,真好……”
“對,好,好的結果就是要挨耳光,”柳芊芊白了林晨飛一眼,死命地推開他:“跑開跑開啦,還不出去?”
林晨飛拿起柳芊芊的小手,直往自已的臉上打,眼里漸漸地蓄起了淚花,“打,用力打!親愛的,你老公真不是個玩意,怎能伸手打我這輩子最愛的寶貝呢?老婆,你就原諒你老公這一回吧,他是一時昏了頭了,腦袋進水了,短路了,往后再也不敢有下次了。假如下次再敢伸出手來,老婆大人拿把你們手術室的剪子,直接就把這十個爪子給鉸了,給禿嚕嘍,看它還敢不敢亮爪?”
柳芊芊淡淡地笑了:“就知道胡說……快滾你的犢子吧。”
“好啊,學會東北話罵人啦,不虧是咱們東北媳婦,有那個味。”林晨飛徹底放下心來,笑道。
走出臥室,哭喊的人不見了。只見客廳里只點著一盞淡藍色的壁燈,整個空間顯得迷離與寧靜。就好像是月下的大海,海面波平浪靜,海面下暗藏礁石。
林晨飛輕輕地敲了敲客房的門,“媽,二姐,睡下了嗎?”
“睡?能睡得著嗎?”嗡聲嗡氣的回答,是林母的。
只聽得一陣拖鞋拖動地板的聲音,門,打開了,二姐林秋荷那張寬大的臉伸了出來:“是弟啊?進來坐。”
林晨飛隨后走了進去,在母親的床邊坐下,替母親掖了掖被角,又好像發現什么,忙站起來四處尋找:“遙控器呢?空調咋關了?我說咋這么冷呢。”
“冷啥冷?家里零下二十幾度呢,也沒聽誰喊冷。”林母將遙控器捏在手里,好像抓住遙控器,就抓住了一切。
“媽,那不一樣的。老家有火炕,往上一貓,熱乎著呢。南方不一樣,濕氣重,陰冷,不開空調會著諒的……媽,遙控器遞給我。”
“空調空調,這得花多少電?”林母將遙控器塞進被窩里。
林晨飛無奈地笑了笑:“媽,人重要還是錢重要?”
林秋荷甩掉披著的棉衣,三步兩跨地爬進床里邊去。健壯的身子一落下,柔軟的席夢思頓時亂晃起來。
“不會輕點?你以為是睡在你家的炕上啊?這床,指定花了不少錢呢。”林母白了女兒一眼,伸手撫摸著華美的床褥子。
“瞅媽又心疼了不是?偏心眼。”林秋荷小心翼翼地坐在女兒的身邊,“弟,弟妹沒事吧?”
“沒事、沒事。”林晨飛有些難為情。
“不是姐說你,你怎能伸手打人呢?人家弟妹嬌嫩,花骨朵似的,哪禁得起你這大老爺們的一巴掌?我也算瞅出來了,這弟妹啊,性子和我差不多,沒心沒肺的,心里有啥全會往外倒騰,倒騰干凈了心里就敞亮了。”
“就是就是。”林晨飛忙贊同。
“是,你們倒騰干凈了,敞亮了,別人的死活就不顧了?”林母沒好聲氣地回道。
“媽,啥死啊活的,有這么邪乎嗎?”
“媽,您老人家就別跟芊芊生氣了,氣著了不值得。您看,現在還是芊芊讓我過來跟媽和二姐說聲對不起呢。”林晨飛將從床頭柜上的煙盒里抽出支煙了,點著了,遞到林母的嘴里。他知道,母親的煙癮早就犯了。
“別替她說好話,我不希得聽。”林母重重地吸了一口,又粗粗地吐了出來:“這煙卷,不如老家的旱煙好抽,味太淡。”
林秋荷將被子給孩子蓋嚴實一些,好像被子是一堵擋煙隔絕污染的墻,“媽,你也別總這樣抻著了,瞧弟夾在中間多難受?只要他倆好,別的有啥過不去的?您老人家又不是一輩子住在這,弟妹咋樣有啥關系?”
“啥?你個死丫頭替我安排好了?啥一輩子不住在這,我偏要在這里養老,兒子給媽養老送終,那是天經地意的事情!”林母唱開了對臺戲。
林晨飛連忙笑容滿面地迎合母親:“可不?媽這回來就別走了,就跟我們住,杭州說啥也比老家強。”心里卻隱起了一絲擔心,母親留下來當然好,就怕婆媳倆人真刀真槍地干起來。這兩天的日子,林晨飛覺得自已仿佛掉進了暗無天日的地獄。
“也好,媽回去也是一個人,在弟這兒還有伴呢,我和大姐也放心些……弟,我打算明后天回家去,快過年了,家里總有忙不完的事。”
“姐,要不然就在杭州過個年吧?”這是林晨飛的真心話,但說得很憂慮,因為不知芊芊能不能答應。
林秋荷搖了搖頭:“哪能呢,家里有一大堆的事呢。”
林晨飛對農村的狀況一清二楚,農家居家過日子,不僅僅是與幾個人過,而是與一大群的牛羊豬雞組成了一個大集體,輕易離不得人。
“媽在這兒過年吧?”林秋荷征詢。
“用得著你胡咧咧?我可是要回去的,你啥時走,你媽隨著一同回去。在這疙瘩,瞅著她,鬧心,我還想多活幾年呢。”林母將吸得極短的煙頭,掐滅在臨時用來當煙灰缸的瓷碟里。
林晨飛只得陪著笑臉相勸,林母只有一個字:回。
“回吧回吧,不知道享福的老太太。”林秋荷咕噥了一句,穿著大針粗線織成的毛衣,躺下了。
回到臥室。
柳芊芊倚在床上不知在想什么呢,淡淡的壁燈將她秀美的臉蛋勾勒得十分柔和和迷幻。
見林晨飛進來,脫掉外衣便想上床,柳芊芊拿起他的白棉睡衣便扔過去:“洗澡去。”
每晚上床前必須洗澡!對芊芊的這個硬性規定,林晨飛執行起來有些難度。在他們老家,冬季一個月不洗澡是常事。那些老年人,一個冬季能不能洗上一個澡還兩說……“老婆,今晚的這堂課就別上了吧?你老公有些累了。”
“好。”柳芊芊將林晨飛的枕頭扯出來扔到被子上:“那麻煩你睡沙發吧。”
這招最有殺傷力了。放著惹火的小嬌娃不抱而去睡冰冷的沙發,自已的腦袋又沒有被驢踢了。林晨飛忙抱起睡衣:“我洗我洗,我洗還不行嗎?”
也就是讓水在身上過了一遍,林晨飛便從浴室里走了出來,黑亮簡短的頭發梢上還掛著水珠呢。
柳芊芊從他手上拿過浴巾,“低下頭來。”
“是,老婆大人,老公有罪,在老婆面前,是得低頭認罪。”林晨飛跪在柳芊芊的面前,接受著柳芊芊的溫柔細致地服務。
柳芊芊一邊替林晨飛擦試著濕發,一邊問:“你媽又在背后罵我了吧?”
“想哪去了,咱媽是那種不講理的人?”
“你以為你媽是講道理的人呀?看她張牙舞爪的那個樣子,她恨不得一口將我吞了。”
“小傻瓜,哪有婆婆將兒媳婦吞吃了的?我媽又不是妖怪。”
“不是妖怪,也是妖怪的近親。”柳芊芊將浴巾放在床柜上,整了整枕頭,準備躺下。
林晨飛聽見這話,那是又好笑又好氣的,他伸手便去胳支柳芊芊:“我讓你胡說,我讓你胡說!我媽是妖怪的近親,那我是什么?”
“這還不好排嗎,笨豬?以此類推呀,你就是近親繁衍的怪物。”說完,柳芊芊躲進了被窩里。
林晨飛突然停住了嬉鬧的手,怏怏不快地坐了起來,順手打開電視。
“聲音開這么大,你耳朵真出毛病了?”柳芊芊探出頭來。
林晨飛似乎沒反應,目光直直的,好像電視里有什么東西將他的眼球吸住了。
柳芊芊翻身坐起,看了一眼電視,又搗了搗他的身子:“怎么,脫胎換骨了?”
電視里演的是韓劇《百萬朵玫瑰》,林晨飛最討厭的就是韓劇,說它們是又長又臭的裹腳布,還說在韓國忽悠不夠,還弄到中國來毒害中國的良家婦女。偏柳芊芊每韓必看,每次陪芊芊看這“裹腳布”,林晨飛都得做無數遍氣沉丹田才能耐得下心來。
林晨飛收回了目光,不易察覺地嘆了一口氣:“媽和二姐,她們打算過二天回家了。”
原來是為這個分神啊……“那明天上街買些東西吧,再給媽媽和阿姐買件衣服什么的。”
林晨飛伸過手去,將柳芊芊摟進懷里:“寶貝,還是你好。”
說著,又重重地嘆了幾口氣。
抬頭看看林晨飛一臉的苦大仇深,柳芊芊猜不透林晨飛這是為了什么而心思重重。
“大傻,干嗎呀,一臉的黑線,玩酷啊?”柳芊芊用纖指撫著林晨飛額間深深的皺褶。她真希望自已的手是個燙斗,這樣的話就可以將林晨飛臉上的一道道黑線抹平,燙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