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寶釵便沒驚動任何人,轉身去了王夫人處。
黛玉見了,道:“做什么呢?人家好不容易繡給你,你卻如此不珍惜,看以后誰還做給你?”話雖這么說,心里卻是甜甜的。
“好妹妹,這個做好了給我吧,以后我只帶妹妹做的荷包可好?”
“嗤,說什么呢,誰要給你做了,難不成我天生就是給你做東西的?”黛玉聽寶玉如此說,一方面高興寶玉對自己的重視,一方面卻氣寶玉把自己當成了繡娘。
“好妹妹,你這不是成心堵我嗎?”寶玉聽了黛玉的話真是手足無措,不知該怎么好。
黛玉看寶玉一臉的焦急和無奈,倒是笑了,一時間真是滿室生輝,寶玉頓時呆了,嘴巴張得老大,直直看著黛玉。
黛玉見了寶玉的呆樣,臉不由的紅了,嬌羞的轉過頭去。寶玉原本的呆癡在看到黛玉羞紅臉的樣子更是癡癡的怔在那里,半天才癡癡的、迷茫的道:“妹妹莫不是那天上的仙子?如果能永遠和妹妹在一起,什么神仙皇帝都不稀罕了。”
黛玉轉身推了寶玉一下道:“胡說什么呢,小心舅舅知道揪了你的皮。”
“好妹妹,這是我的真心話,若能和妹妹一起,就是現下死了我也愿意。”
襲人本是找寶玉的,沒想剛進屋,就聽到寶玉的話,一時怔在那里,真是又羞又氣,穩穩神,忙進來,拉了寶玉道:“二爺,出來大半天了,快回去吧,林姑娘也累了好一會了,也要歇歇了。”說著對黛玉點點頭,拉了寶玉就走。
寶玉邊走邊回頭道:“妹妹,那你先歇歇,過會我再來陪你解悶兒。”
還是在那一日的書房內,只是書房墻壁上多了一幅畫,正是那日軒轅辰畫的,此時軒轅辰就背手站在畫前,靜靜地看著,仿佛黛玉活生生的站在眼前似的。那日的兩個婢女也在。一個著紅,一個著綠,只是靜靜的站在軒轅辰身后,看著畫面上的少女,臉上也是驚訝之色,不敢想象世上竟有這樣美麗的人兒,不僅是外貌身材,那散發出來的氣質才真真讓人心動神馳。那風韻、那靈氣,真真不似凡間人,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可那眉間隱隱的憂愁,又讓人忍不住心疼,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為她遮去一切風霜雪雨。
身為女子尚已如此,也怪不得王這些日子以來,除了吃飯睡覺、處理事務,就整日整日呆在書房不是看著畫發呆,就是寫些詩詞。
兩人對視一眼,也都明白對方眼中的意思,看來這次王是真的對一女子上心了,這樣也好,省的王整日和那些愛慕虛榮的庸俗女子攪在一起。想到此,心中不免對這位尚未蒙面的姑娘充滿感激。
突然,左邊穿紅衣的女婢看到齊格出現,輕聲道:“王,齊格來了。”
軒轅辰這才收回戀戀不舍的目光,轉身,一張臉已回復平日的威嚴霸氣,淡淡道:“可打聽清楚了?”雖然語氣淡然,聽不出情緒,但作為常年的手下,怎會聽不出王聲音中的波動。
“是的,王,林姑娘在賈府,老太太疼得很,和三位姑娘、兩位奶奶相處的也很好,只是榮府二太太好像不怎么待見林姑娘,還有王氏的妹子薛王氏和其女兒薛寶釵和林姑娘相處的不怎么好。還有……”齊格說到這里,看了看王不知道該不該說。
“說”。軒轅辰看了齊格一眼,冷冷的道。
“還有,賈府的寶二爺也就是王氏的兒子,因王氏的長子賈珠生病死了,府里便當鳳凰兒似的嬌慣著,這位爺和林姑娘從小一處長大,感情很是親密,聽下人說,老太太有讓兩人結親的意思,”說到這里,偷偷瞄了王一眼,果然見王的眼中一抹怒氣轉瞬即逝,“而王氏又喜其侄女薛寶釵當媳婦,傳出了什么‘金玉良緣’。王氏不喜林姑娘,好在有老太太壓著,才好些。”齊格說完,也不敢看軒轅辰一眼,低著頭站在那里。
一時氣氛有些沉悶,壓抑的讓人透不過氣來。倆女婢也不敢說話,靜靜站著,不敢動。
在大家都要窒息的時候,才聽軒轅辰淡淡道:“齊格,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是,王。”說著趕緊退了下去,到了門口,突然想起什么,轉身道:“王,林姑娘好像身體不好,常年吃藥。“說完便退了出去。
又是好半天得沉默。
“紅顏、綠萼。”
“紅顏、綠萼在,王請吩咐。”兩個女婢上前一步,齊聲答道,原來那個穿紅的是紅顏,著綠的叫綠萼。
只見軒轅辰吩咐了幾句,兩人身形一閃,出了書房。
軒轅辰看兩人離去,轉身對著書畫道:“玉兒,你是我的。我說過,千萬別愛上別人,不然那人只能生不如死,而你,看我怎么收拾你吧。”那嘴角的霸道邪肆之氣讓人膽寒。
黛玉在寶玉走后,也睡不著,繼續做著手中的伙計,突然,心中一顫,渾身一冷,一下子扎了自己的手,鮮紅的血珠兒冒了出來。
寶釵來到王夫人屋子,王夫人正拿一些零碎的綢緞給趙姨娘,看寶釵進來,便讓趙姨娘退下。
“寶丫頭從哪里來?你媽媽可好。這兩天也沒見過來?”
金釧上來沏了茶,王夫人擺擺手,讓金釧下去,拉了寶釵的手在涼榻上坐了,笑道:“幾日沒見,身上可全好了?需要什么就去找你鳳姐姐要,可千萬別外道了。”說著仔細看了看寶釵的額頭,見不仔細看,已經看不出來傷疤了。
“金釧,我記得箱子里好像還有一瓶‘消痕露’來著,找了來。”
吩咐完,有對寶釵笑道:“這些日子忙,也沒那關心你,也忘了我這里右上好的藥。那藥水還是上次進宮,你大姐姐給的,說是最能祛疤的,回去后早晚擦擦,不消半月,竟會完好如初的。”
“多謝姨媽惦記。媽媽還好,早上本還打算帶我來看望姨媽的,不像有點事耽擱了,后來要來,又怕姨媽正忙。媽媽說明兒一早再來看你。我剛剛去看林妹妹,沒想寶兄弟也在,兩人正不知為何事鬧別扭,我也沒好意思打攪,想這段時間養傷,也沒來看忘姨媽,就來看看?”寶釵溫柔恭敬的道。
“你寶兄弟又去林姑娘那了?且鬧別扭?哼,也不想想,這是在誰家里?還當自己是千金小姐呢,整天扮個狐媚子給誰看,成天讓個爺們做小伏低賠不是。若不是有老太太在,早都趕出去了,還輪的她耍小性。”王夫人一聽,那心里的火便霹靂巴拉點燃了,恨恨道。
“姨媽也別生氣,林姑父一家也是豪門貴族,且只有一個女兒,從小嬌生慣養也是有的,雖父母沒了,老太太卻疼的什么似的,嬌小姐的脾氣也是有的。”寶釵見王夫人生氣,表面上寬厚溫柔的勸著王夫人,心中卻暗自得意,暗道:林黛玉,枉你聰明剔透,卻不知寶玉越和你親近,太太越不喜,論聰明才華我是不及你,可在人緣交際上你卻差遠了。
“哼,什么千金小姐,不過一個寄人臨下的孤女罷了,一草一紙還不是我賈家的,不過看在老太太面上,賞她幾口飯吃,倒還真當自己是個鳳凰蛋了,整日里扮西施,斜著一雙騷眼勾引寶玉,眼睛都長到天上去了,也不來給我請安。”王夫人聽了寶釵的話不但沒熄火,反而越燒越烈,咬牙切齒的道。
寶釵看王夫人那恨不得吃了林黛玉的眼神,心中偷笑,表面卻端莊的道:“姨媽說的也是,盡管以前是千金小姐,現老太太寵愛,但也要知好歹,不說給姨媽每日請安了,也該勸著寶玉好好讀書才是,姨媽就寶兄弟一個兒子,將來還要靠寶玉光宗耀祖呢,怎能整日霸占著寶兄弟,時不時還要寶兄弟哄她,給她賠不是?連我們姐妹給寶兄弟做的東西也不許戴?”
王夫人聽了寶釵的話,心中更是生氣,是啊,寶玉是她的兒子,卻和自己不親,卻每日抽空就往瀟湘館跑,但這個又不能明說。因而拉著寶釵的手摩挲著,道:“還是寶丫頭懂事,知書達理、端莊寬厚,總為我這姨媽著想,就不知道我家寶玉能否有福娶到你?”
“姨媽說什么呢?寶兄弟一表人才,賈家又是公侯世家,家世清貴,寶釵一介商女怎么配得上?何況寶兄弟和林妹妹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郎才女貌,家世清貴,老太太可是滿意得很呢?”寶釵半真半假,嬌羞無限的道。
“哼,什么家世清貴,不過一個孤女罷了。老太太再滿意,也做不了主,寶玉的婚事還是我這個做母親的做主呢,我可是喜歡你呢。寶丫頭,你倒給姨媽說實話?可愿意做我的媳婦?我也知道,憑你的才貌寶玉是配不上你,能娶你做媳婦,也是他幾輩子修來的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