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林凡說了一句：“很好，你的建議很不錯。”

然后就見何旭文癱住了。

但林凡很快又道：“不過不是現在，或者說不是這本書。”

“什么意思？”林凡的意思不用說是拒絕的意思了，“難道你還有其他的書嗎？”陳子文問道。

“沒有，但以后會有。至于到時候我會選那個出版商，現在還不能下定論。”

林凡笑了笑。

陳子文聞言有點失望。

其實他相當看好這本書的前景。雖然當時何旭文親自到他辦公室推銷，他將這本書當垃圾一樣扔掉了。但等他收集了意見箱的意見發現這本書意外地發現有許多讀者的時候，他立即同意將這本書上架。

不過他卻很不看好何旭文的運營模式。

巨人出版社實在太小了，與誠品相比，就如同一只螞蟻與大象之間的差別。這本書交由他運作陳子文覺得他甚至不能發揮這本書三分一的潛力，白白浪費一本好書。

所以，他就想到了這么一出。

他相信，只要這個作者是明智的，那他一定會知道怎么選擇才是最好的。

但他失望了。

因為這個作者實在太年輕了。年輕人總會有一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太過理想主義。

不用想，面前這個“非凡的魚”的作者也一樣。

但陳子文并沒有因此而翻臉。

他知道，做生意并不是一時的。總有一天，他會明白選擇那一個才是對他最有利的。而陳子文相信，這一天并不會太遠。

所以，他臉上不動聲色，臉上依然帶這淡淡的笑容。

“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簽售會就要開始了。要不你們先下去吧。我還有處理一點事情，就不送了。”

陳子文決定結束這次談話。

而何旭文則像是跑完一次馬拉松一般渾身無力地站了起來。

剛才他真的怕林凡答應陳子文點什么東西。幸好林凡并沒有這樣做。

他突然間覺得讓林凡來臺灣參加這次的簽售會根本就是一次錯誤的決定。

而他剛才也暗暗決定，今天以后，自己真的要將精力放到出版社上面了。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誠品的強大，面對剛才陳子文當著他的面來撬他的墻角，他發現自己除了憤怒，竟然什么也做不了。在強大的實力差距面前，小出版社就是有這樣的無奈。

不過就算真的打陳子文一頓那又怎樣？解決得了問題嗎？

這種無力感讓何旭文發誓，自己一定要盡快將出版社弄起來。要不然以后自己那怕再找到如同林凡寫的這本《武動蒼穹》的優秀作品很可能也會從他手中溜走，成為他人的嫁衣。

原本何旭文隨著小說賣得越來越好的情況，逐漸有點志得意滿的感覺。他不但將從后媽彩阿姨那里借的錢還了回去，而且還有大量的余錢購置各種的東西，甚至還打算買一輛小車代步，淘汰他那輛老舊的機車——找到一本真正的暢銷書的現金牛，錢就是來得那么快。

不過經過陳子文這么當頭棒喝，何旭文終于從這樣美妙的幻境中清醒過來。

他必須做出改變。

要不然在利益面前，就算關系再好也沒有用。

而就在何旭文自我激勵要努力奮斗的時候，身為當事人的林凡卻相當淡定。

他知道陳子文說得沒錯。

相比誠品書店的實力巨人出版社的實力的確不值一提。或許這本書交給他們運營的話，自己獲得的收益可能會更高。

但這不是林凡想要的。

錢，他是要賺。

但這要建立他賺得高興的情況下。要賺錢，憑著他超越現代人十多年的眼光來說已經算不上太大挑戰性的事情。所以，要賺錢他什么時候都可以。

但從陳子文的語氣跟表現里，林凡憑借上輩子跑業務看人的經驗看出太多的東西。

陳子文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商人。

跟這樣的商人打交道是很危險的。因為一個只以利益為上的人，他一切的出發點都是為了追求利益。

為了利益，出賣與背叛在這樣徹底的商人眼中是沒有道德成本的，跟這樣的人打交道，紛紛種被人賣了還要幫人家數錢。特別何旭文對他來說還算得上是一個朋友。

在有可能賺更多錢與一個朋友之間，林凡選擇了朋友。

至于這個朋友能做多久，這個誰也說不定。但最起碼就目前來說，他覺得沒有必要拋開何旭文。

畢竟要不是何旭文，他也沒能那么輕易就能在臺灣出版這本書，又或者換個出版社來做，他的書已經石沉大海了也說不定。

所以，剛才的話雖然對陳子文是這樣說，但實際上他已經在內心里拒絕了這樣做。只不過沒有立即表現出來而已。

二人出了辦公室，辦公室的門關起來了以后，只見何旭文立即就講：“小凡，你聽我說……”

但林凡知道他要講什么，搖了搖頭，笑著道：“放心，我不會跟他合作的。對這本《武動蒼穹》來說只會有一個出版社，那就是‘巨人’。”

林凡的話讓何旭文吃了一顆定心丸。

但他卻聽出林凡話里有話，稍稍安心了以后，又問道：“那你以后的書呢？以后再寫書的話是不是還給我運營？”

林凡看了他一眼，故意想逗他道：“這個誰說得準呢。或許我寫完這本就不寫了也說不定。真要寫的話有得選擇當然會選一間好一點的出版社。”

何旭文一聽，頓時就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沒了精神。

看來，林凡還是被陳子文說動了。

何旭文心想。

但沒想到林凡卻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想那么多干嘛？現在這一本書都還沒有出完，這么快就想到下一本的事情了？再說了，我寫完這本以后要休息上半年的時間才行了，實在太累了。難道我給那么多的時間你，你還不能將‘巨人’弄得更好嗎？你可別浪費了巨人這么好的一個名字啊。我以后可不想將自己的小說交給一間叫做‘侏儒’的出版社來做。”

何旭文聞言眼睛一亮。

他聽出來了。

林凡其實還是想要將小說交給他做的。只要他能將出版社做大，以后還怕林凡不將小說交給他？

在臺灣，一個知名作者養活一家出版社的事情他聽說多了。

自己只要緊緊抓住林凡，還怕做不下去？

這樣一想，何旭文就渾身充滿了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