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世山莊。已是申時。大殿。
『蔄翩天』(斜倚在虎皮高座上,一臉慵懶閑適)幾天幾夜沒睡了吧?
『水子櫟』是啊,還算趕巧,再慢個把時辰,也就錯過了。(輕酌一口茶水)
『蔄翩天』人我給你留了,人家不給我面子。
『水子櫟』(輕笑,無奈)我知道,誰又能夠留住她的腳步呢?(抬頭)酒呢?
『蔄翩天』(撇了他一眼)剛到我這里就要酒。你太子東宮有的是好酒。
『水子櫟』少廢話!拿出來陪我喝幾杯。
『蔄翩天』來人!
一張方桌,二人舉杯對飲。
『蔄翩天』(一杯酒入喉)眼巴巴跑本莊主這討酒,不怕回去人去樓空嗎?
『水子櫟』(飲盡杯中酒,輕笑)怕什么?哪里不是去呢?我可以追上她的。
『蔄翩天』(一驚)你不打算回去?
『水子櫟』過一陣子再說。
『蔄翩天』她不反對?
『水子櫟』(垂頭倒滿一杯,復飲盡)怎么會不反對呢?一口回絕。她說,她這輩子,永遠只能是我的妹妹;她說,她不需要我的陪伴;她說,別讓她失望。翩天,(抬頭望著蔄翩天)她說了好多呢。我一直一直都堅持著,卻始終感化不了她。她說我執著,她何嘗不執著呢。執著永遠逝去的人,卻不愿回頭看我一眼。她一直重復的,卻是我怎么也逾越不了的兩個字----哥哥。(握緊雙拳)一遍一遍地叫,只為了警醒我,我覺得自己的腦袋快被這充盈的兩個字炸開了。(嘶聲低吟)
『蔄翩天』(拽住水子櫟拼命往口中灌酒的手)子櫟,別喝了!你早就醉了,何須再以酒亂心?
『水子櫟』(砸掉酒壇)翩天,你說,我該怎么辦?
『蔄翩天』要聽心里話嗎?
『水子櫟』要!
『蔄翩天』好好陪她幾天,把不該有的感情濃縮在最后的這些日子里。回水國后,愛也好,眷戀不舍也罷,全部埋藏。從此,你是水國的太子殿下,未來的儲君,你沒有隨心所欲。水國,是你的擔當;水國臣民,是你的責任。你沒有推卻的理由,你只能是一位君臨天下卻身不由己的帝王,而水玲瓏,是你的妹妹。你,放手吧。這只是作為兄弟對你的勸告,一切,你自行斟酌,想開吧。
次日,辰時。流星客棧外。兩匹馬已牽出。
『墨筱純』絕塵哥哥,真的不等你的兄長嗎?
『水玲瓏』尋不到我,他自會離去。
于大街上,牽著馬欲走。
『水子櫟』(與流月自遠處奔來)玲…絕塵!
水玲瓏幾人停步,二人已近前。
『水子櫟』你要離開了?
心里好心酸,即便待自己回客棧的一時一刻,她也不愿為自己停留嗎?玲瓏,你可知道,你一個小小的舉動,都能讓我心中有所觸動?昨晚,就不該在翩天那喝那么多酒,即便是相隔一道墻的房間,也好過錯過了陪伴在她身邊的一時一刻。玲瓏,伴你左右,我還有幾個日夜?
『水玲瓏』是啊。哥哥不遠千里訪友,當多停留兩日,回去之時恐更繁忙了。
『水子櫟』【訪友嗎?】(苦笑)【千里迢迢,只為尋你。為何總是把我推得遠遠的?】朋友有緣定會相見,不在一時。走吧!
水子櫟牽過流月從客棧牽出的馬。
『水玲瓏』(皺眉)走?
『水子櫟』是,我陪你走一段,絕塵。
水玲瓏看了水子櫟一眼。轉過頭牽馬繼續往前走。她什么也不想說,水子櫟有自己的想法,她左右不得。卡比蹲在水玲瓏肩頭,望著前方。水子櫟牽著馬上前與水玲瓏并肩而行。墨筱純于二人之后。家璧菁與流月對視一眼,很是無奈地搖搖頭,牽馬并肩走在最后。其實,水玲瓏公主把自己的態度展現得很透徹,拒絕得很坦然。沒有因為太子殿下與她的多年相伴,或者應該說是青梅竹馬而猶豫不決,只是太子始終接受不了,也不甘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