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氣不錯啊……還好我們先來了……”漢克低聲感嘆道。

幸虧一行人在傍晚提前出發，在空艇降落的地方偷偷埋伏了起來，不然即使杰克知道常規的降落地點和布置，想要潛入進來根本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弗萊在一邊維持著偏光術式，一邊擦了擦手心里的汗，看著周圍的守衛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現在一行四人正窩在臨時營地的角落。原以為空艇只是在這個空曠的地方降落一下而已，沒想到神教居然大張旗鼓地弄出了一個臨時起降場。

用車輛和鋼絲網圍成的起降場里分布了近百的守衛，大量模塊化構建組成包圍整個場地的警戒術式。在蒸汽機的巨大力量下，四座鋼制哨塔在起降場四角拔地而起，頂上閃爍的紅色燈光為空艇標出起降的位置。而除了這紅色的亮光，其他地方沒有一點燈光，整個起降場隱藏在昏暗的月光里。

“搞這么大陣仗……他們就不怕別人看見么……”弗萊又在身上蹭了蹭手心的冷汗，卻因為緊張差點扯破了漢克弄來的山寨教袍。

眼前這座在一個小時內就建起的臨時起降場給弗萊帶來了很大的沖擊，這也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思考自己選擇追尋下去是不是作死的問題。面對國家機器的恐怖執行力，之前還覺得一切都很輕松的弗萊不由得冷汗浸透后背。

“小白臉！別楞著了！”漢克見弗萊蹲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忍不住伸手推了推，“空艇下來了，準備好我們溜進去。”

弗萊差點嚇得跳了起來，回過神發現其他人都已經準備好了看著他。尷尬的笑了笑表示抱歉，弗萊趕緊將術式做好移動的準備。

這時杰克從前面的補給箱后縮回了頭，對著三人招招手示意跟著他，四人便跟著正在搬運的補給向空艇走去。

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腳步聲掩蓋在搬運物資的聲音里，四人慢慢靠近空艇貨倉的大門。

正當弗萊因為四周緘默的氣氛緊張地四處亂瞄的時候，突然瞥見的紋路讓他心頭猛的一顫。

趕緊搶上兩步拉住走在最前面的杰克，弗萊指了指空艇貨倉大門的門沿，見三人都是一臉疑惑地看著自己，他急忙在彎下腰在沙土上用手指劃了起來。

「門口有探測術式，不知道對象，當心。」

看見弗萊的提醒，約翰向杰克投去一個詢問的眼神。見對方同樣一臉疑惑地搖搖頭，約翰皺了皺眉頭，用腳輕輕抹去痕跡后示意三人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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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萊，有辦法辨別那是什么術式么？”回到補給箱后，約翰一邊警戒著四周一邊低聲問道。

“恐怕不行，能看到的部分實在太少了……”仔細回想了一下，弗萊搖了搖頭，“這個術式絕大多數地方都被刻畫在了里面。要是我有機會靠近了慢慢破解也許可以，但是那艙門前面人來人往的，根本沒條件觀察。”

“那就麻煩了，再這么下去恐怕我們就沒機會登上空艇了。”眼看著面前的補給箱越來越少，約翰的眉頭也鎖得越來越緊，“估計就是借著我們身上的教袍，想要混上去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按照這樣的守備力度，恐怕每個上空艇的人都做了詳細的登記。”

轉頭看向杰克，約翰的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滿，“你的‘完美’計劃泡湯了，為了你的小命著想，有什么辦法最好現在說出來。”

“我……我也不知道會這樣……”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杰克措手不及，原本一直都保持著的冷靜頓時不翼而飛。唯恐弗萊三人認為他欺騙了他們，杰克語氣急促地解釋道：“原來是沒有這些東西的，我原來就是守衛，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措施！肯定……肯定是因為神教認為神廟下面的實驗室暴露了才增加的措施！我真的不知道會有這些東西！”

“原來是守衛么……神教還真是……”約翰深深地看了杰克一眼，看見他眼里的慌亂便沒再說什么。

阻止杰克繼續為自己辯護，約翰轉頭看向漢克輕聲問道：“你對這種空艇了解么？還有什么地方能讓我們出入的？”

漢克這時也收回了盯著杰克的目光，仔細看了看遠處的空艇，“這空艇我倒是知道，不過貨艙進不去的話，估計客艙也夠嗆，沒道理說貨艙有防備客艙會沒有的。現在唯一的機會應該在機械艙了，但是……”

“但是什么？”杰克此時已經亂了方寸，聽到漢克的話趕緊追問道：“你既然知道這種空艇肯定有辦法讓我們進去的對不對？”

“你特么給我冷靜點！聲音這么大想被人發現么？”狠狠地撇了一眼杰克，漢克繼續對約翰說道：“機械艙應該不會有那種術式存在，畢竟里面溢散的能量會造成任何敏感的術式誤報甚至失效，但是想藏在機械艙里上去恐怕不可能。”

瞪了杰克一眼阻止他開口以后，漢克解釋道：“雖然空艇爬升速度不快，不會出現氣壓瞬間大幅度變化，但是高空的低氣壓和溫度變化一樣致命。雖然我們的衣服能保證我們不會被凍死，但是我只準備了四人份跳傘用的氧氣罐，在那種低氣壓環境里根本沒辦法撐到空艇回到飛艇內。”

“沒辦法從機械艙進到客艙么？”約翰揉了揉眉頭，看了眼空艇，“空艇總會遇到故障，難道在空中出問題了就在上面等死？”

“是有門，但是那是往客艙方向開啟的氣密門。”漢克鬧了撓頭，苦惱地說道：“哪怕我們不考慮需要在客艙開啟門閂，以門板厚重程度再加上氣壓差，就算我們是狼人都不可能推的起來。要知道這門可是需要用起重機械來操作的。”

“那如果我們在里面弄出點小的故障，就會有人下來了吧。”弗萊突然插嘴道，“趁著他們開門的時候，只要弄暈那些維修工，我們就能進入空艇客艙了。”

“你確定要這么做么？”之前弗萊的猶豫和害怕約翰一直看在眼里，雖然弗萊現在的眼神充滿了堅定，但他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這要是出了意外，可就不像被子彈打死那么輕松了。最好的結果是被當作間諜燒死，但我覺得神教可不會浪費送上門的實驗品。”

弗萊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吐了出來，原本因為緊張而顫抖的雙手此時穩定地維持著手中的術式。

環視了一圈面前或期待或嚴肅的臉，弗萊的聲音里帶有一絲歉意但充滿了堅定。

“杰克，不管你真名叫什么，你有不得不去的理由，所以無所謂我怎么決定。”

見杰克急切地點了點頭，弗萊繼續說道：“約翰，漢克，我不知道為什么你們會在我們逃回海文海爾后還繼續幫助我，但是我相信你們有自己的理由，我也希望有一天你們能夠告訴我。”

“不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雖然我并不想因為自己的事情讓別人處在危險之中，但是我有必須繼續尋找下去的理由。如果運氣好活了下來，我會把事情的緣由一五一十地都告訴你們。兩位，我需要你們的幫助，所以懇請你們能夠如同之前那樣陪我賭一把。”

“就因為你一句廢話結果浪費這么多時間。”漢克橫了約翰一眼，轉身指著空艇，“機械艙的入口就在那里，再不快點就要關門了。”

“媽的……居然還怪我……”約翰看著兩人的急匆匆的背影嘴角勾起一絲怪笑，拍了拍還在愣神的弗萊，“快點跟上，不然來不及了。”

“喂喂！別走這么快啊！出了術式范圍會被發現的！”弗萊回過神急忙跟了上去，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也露出了一絲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