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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志斌夜劫胡瑞剛 軒苗誓招賀駙馬

  • 若未眷落
  • 故翁客
  • 11701字
  • 2022-08-23 22:08:03

且說,這四個蒙面人,正是賀志斌與龍虎豹三兄弟,他們一路拉著胡瑞剛跑到京郊一片無人的地方,然后停下,賀志斌跳下馬來,龍虎豹三兄弟也跳下了車,賀志斌對著車內道:“胡大人,請下車吧。”周豹將車簾掀開,胡瑞剛戰戰兢兢下了車,看到眾人后問道:“你們是誰?”賀志斌上前一把將胡瑞剛提溜到一棵大樹下,胡瑞剛看四個蒙面人圍了過來,嚇得癱軟在地,驚恐問道:“你們到底是誰?”周龍從身上掏出一根繩索,對著胡瑞剛道:“自己站起來。”胡瑞剛道:“你們想干什么,明人不做暗事,你們都蒙著面想做什么?”周虎一把提起胡瑞剛,道:“少廢話,給我起來。”周龍與周虎將胡瑞剛結結實實的綁在樹上。

賀志斌拿著一把刀,慢慢對準胡瑞剛,道:“說吧。”胡瑞剛滿頭大汗,問道:“你讓我說什么啊?你們到底是誰?”賀志斌將刀一個翻轉,用刀柄對準胡瑞剛的肚子就是一下,胡瑞剛吃痛大叫道:“啊,啊。”賀志斌罵道:“閉嘴。”胡瑞剛也不敢大叫了。賀志斌繼續道:“從現在開始,你不許問我們問題,我們問你什么,你就說什么,明白嗎?”胡瑞剛皺著眉頭點點頭。賀志斌便問道:“天網恢恢,報應不爽。當年你在華安縣是如何勾結熊柏然,陷害賀貴富一家的?”胡瑞剛眼睛轉著圈,心道:這些人一定是為賀家來復仇的。于是胡瑞剛大喊冤枉道:“你這就錯怪我了,我是冤枉的啊。”周豹也對準胡瑞剛胸前就是一拳,胡瑞剛被打的滿臉通紅,不斷咳嗽。周豹道:“冤枉?我們要冤枉你,會想盡辦法把你抓過來嗎?”周龍也道:“你就趁早說吧,免受皮肉之苦。”胡瑞剛道:“當年,我只是一個小小的縣丞,熊柏然乃是堂堂的布政使,我怎么能勾結得到他呢,而且當年華安之事,我全程就負責記錄在案,公堂之上,一句話也沒有說過。”周虎問道:“胡說,你現在官比張從城都大,如果沒有刻意謀私,怎么會爬得這么快?”胡瑞剛道:“我說的句句屬實,當年之事,是熊柏然和汾州知府劉靖,還有華安縣令張從城,他們三個一手策劃的,我屬實不知情啊。”周豹對準胡瑞剛胸膛又是一拳,胡瑞剛頓時被打的上氣不接下氣。周豹打完后,拿起刀架在胡瑞剛的脖頸上怒道:“你要再不說實話,我就活剮了你。”胡瑞剛道:“我說的都是實話,當年之事,主謀真是熊柏然、劉靖和張從城,當年,熊柏然當堂被賀貴富所殺,劉靖也于幾年前去世,現在就剩下張從城了一個元兇了。”賀志斌質問道:“胡說,那你說你為什么官升得這么快?華安賀家大院怎么會是被你賣的呢?”胡瑞剛忙道:“華安賀家大院我只是代賣而已,真正的賣家其實是當時的山西巡撫黃名正,我也只是幫忙賣了賀家大院,所以才會被他提拔,官才升得這么快。”賀志斌又問道:“既然你說,張從城是主謀,那為什么張從城不賣,會讓你賣呢?”胡瑞剛道:“因為黃名正巡撫素來知道,張從城為人心黑手辣、口腹蜜劍,害怕他賣這么大的產業貪污得太多,故讓我去賣得。”周龍罵道:“放屁,到京城我就聽說你才是心黑手辣,現在反說別人,我看你不吃苦頭,是不會說實話的。”胡瑞剛閉著眼,抬起頭道:“我句句屬實,如果你們執意不相信,那就殺了我吧。”周龍聽胡瑞剛如此說,轉頭便看了看賀志斌,賀志斌道:“胡瑞剛,你嘴硬,希望你骨頭依然硬。”賀志斌說著,便對著周豹道:“三哥,點火。”

周豹到四周撿了一些干柴烈草,然后打著火,立刻生出了一個火堆,賀志斌握著刀走到篝火前,將刀身放在火上烤著,然后回頭對胡瑞剛道:“胡大人,你久在官場,應該知道我要做什么了吧。”胡瑞剛看著刀身被燒的通紅,只是道:“我說的都是實話,你們要折磨我,我也沒辦法。”周虎道:“好你個胡侍郎,果然嘴硬。”賀志斌將刀拿了出來,燒紅的刀身在黑夜中,顯得極為明亮,賀志斌道:“胡大人,你看這刀通紅炫麗,多么好看啊。”說著便慢慢將刀尖伸向胡瑞剛的身體,胡瑞剛全身汗流不止,他緊閉眼睛道:“來吧,反正我說的都是真話,當年我只是小小的一個縣丞,我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賀志斌將刀身貼到胡瑞剛的身體上,只聽胡瑞剛撕心裂肺的叫道:“啊,啊……”聲音鬼哭狼嚎般響徹夜空,賀志斌將刀取了下來,扔在地上道:“怎么樣,胡大人,說實話嗎?”胡瑞剛緩過神來道:“實話就是,當年華安之事,確實與我無干,我就算今天到了陰間,見到閻王爺也是這一句話。”賀志斌看了一眼龍虎豹三兄弟,然后回頭對胡瑞剛道:“既然我們能抓來你一次,就能抓來你第二次,如果你所說不實,下次我就把你的身體一件件剁下來。”胡瑞剛道:“我說的句句屬實,不信可以與張從城當面對質。”賀志斌看了一眼胡瑞剛,然后對著龍虎豹道:“哥哥們,把他放了,走吧。”周虎與周豹上前給胡瑞剛解開了繩索,胡瑞剛頓時癱倒在地。周虎與周豹一人一面將胡瑞剛提溜著塞進馬車里。賀志斌騎著馬,龍虎豹駕著馬車向城內駛去,快到城門時,幾人便停了下來,將胡瑞剛扔在地上,然后他們脫掉夜行衣,揚長而去。

胡瑞剛跌跌撞撞走到城門口,在守門將軍的護送下,回到了府邸。

當胡瑞剛滿身是傷的回到府邸,便躺倒在床上,謝艷希和胡永昌還有胡瑞剛的兩個小妾都圍坐在旁邊,謝艷希問道:“你又得罪了什么人?怎么成這樣了?”胡永昌也道:“爹,誰膽子這么大,竟然公然對你行兇。”胡瑞剛看著胡永昌,氣就不打一處來,于是訓斥道:“你還說,從今天以后,你不許再出門了。”胡永昌委屈道:“你老被打,和我有什么關系。”胡瑞剛氣道:“你還說,你還說是嗎?”謝艷希對胡永昌道:“永昌,不要再說了,別再氣你爹了。”胡瑞剛問道:“胡平回來了嗎?”謝艷希道:“胡平這會在順天府,我已經讓人去叫了。”

少時,胡平便匆匆走了進來,胡平看到胡瑞剛后道:“老爺,你怎么成這樣了。”胡瑞剛虛弱道:“你回來了啊。”說著對其他人道:“你們先回房吧,我和胡平說些事。”謝艷希起身對胡平怒斥道:“你們主仆兩個一天神神秘秘的都干嘛呢,老爺現在被打成這樣,我看你也脫不了干系。”胡平忙連連點頭道:“是,夫人教訓的是。”胡瑞剛道:“好了,你們都下去吧。”待胡平送走眾人后,他便將門關上,然后走到胡瑞剛的身旁。胡瑞剛看著胡平問道:“你還記得十四年前在華安的賀家嗎?”胡平道:“肯定記得啊,老爺您就是憑這事平步青云的啊。”胡平想了想問道:“莫非,今天劫持老爺的人和當年華安的賀家有關系?”胡瑞剛點點頭,對著胡平道:“坐,”胡平坐在胡瑞剛的身旁,胡瑞剛道:“當年賀家的大人雖然盡皆被誅,可是還遺漏了兩個小男孩,如今十四年過去了,這兩個男孩業已長大,看來,麻煩要來了。”胡平道:“當年沒有斬草除根,現在果然留下了禍根,老爺你確定劫持你的人是賀家的后人?”胡瑞剛道:“十有八九。”胡瑞剛說著慢慢仰臥起來,胡平趕緊起身攙扶,胡瑞剛坐起后道:“胡平,最近你什么事都別干,你帶上慕波徹底把這件事查清楚。”胡瑞剛繼續道:“這個來望月樓報信的人就是個關鍵,只要找到這個人,將此人拿住,一切就清楚了。”胡平坐下后道:“老爺,這事非常蹊蹺,前腳張荏青到了望月樓,后腳便有人進來說少爺出事了,而且最重要的是……”胡瑞剛一眼看著胡平,問道:“說。”胡平道:“而且張荏青的丈夫正是姓賀。”胡瑞剛思索一會,恍然大悟道:“賀志斌,賀志斌,這么說,這些事就不難理解了,當初慕波他們在府門口被打,然后賀志斌又去了張從城家做長工,接著又娶了張荏青,這個賀志斌,八成就是賀貴富家的后人。”胡平道:“很有可能,望月樓之事,多半是個圈套,引老爺上鉤。”胡瑞剛道:“天亮了,你就先從這個賀志斌和到望月樓報信的人身上查。”胡平點點頭,問道:“老爺你是如何脫身的?”胡瑞剛邪魅一笑道:“我被他們抓到荒郊野外,承認是必死無疑,如果死不承認,或許還有一線生機,所以我打死都不會承認的,呵呵,他們還是太嫩了。”胡平道:“那他們必然會想辦法找當年之人對質的,比如說右侍郎殷豐和太仆寺少卿張從城。”胡瑞剛道:“張從城現在已在刑部大牢關押,不足為慮。雖然殷豐向來與我水火不容,但是賀志斌未必知道此人。”胡平道:“老爺,要是賀志斌去刑部大牢找張從城對質呢,或者張從城將殷豐給賀志斌說了呢?”胡瑞剛道:“刑部大牢,豈是他這個還未入流的榜眼想去就去的。這樣吧,你這兩天先去調查賀志斌,看看他究竟是不是賀貴福的兒子。”胡平點著頭,道:“是,老爺。”

這天一早,朱軒苗剛睜開眼,對這門口就喊道:“來人。”話音剛落,銀杏便急匆匆小跑進來,道:“公主,醒了啊。”朱軒苗坐起身問道:“什么時辰了?”銀杏回道:“已到辰時了。”朱軒苗穿著衣服道:“起床。”銀杏回道:“是。”說罷,便出去為朱軒苗打水梳洗。

少時,朱軒苗便穿戴整齊,她坐在鏡前梳妝打扮,兩個宮女端著飯菜走了進來,道:“公主,該用早膳了。”朱軒苗道:“先撤下去吧,我這會不吃,要去給父皇請安。”兩個宮女看了看銀杏,銀杏對朱軒苗道:“公主,好歹吃點東西再去啊。”朱軒苗道:“這兩天父皇一直未在乾清宮,陳玳說父皇今早卯時便歸,現在已經辰時了,再不去,父皇又不知道要去哪里了。”朱軒苗說著便起身向乾清宮走去。

朱軒苗剛到乾清宮門口,便看見朱翊鈞在石階上練著拳,身后站著兩個小公公,一人雙手端著一碗茶,一人雙手捧著朱翊鈞的黃袍,朱軒苗快步走到朱翊鈞面前,請安道:“兒臣見過父皇。”朱翊鈞頭也不抬,繼續打著拳問道:“這么早,就來找朕,一定有什么事吧。”朱軒苗道:“父皇,兒臣有件大事要告訴父皇。”朱翊鈞笑了一下道:“說吧,什么大事。”朱軒苗道:“兒臣已經選好了心中的駙馬。”朱翊鈞問道:“去過東宮了?朕早就說過,這個新科狀元秦章,一表人才,儒雅大方,你還不相信。”朱軒苗道:“兒臣說的不是狀元秦章,而是新科榜眼賀志斌。”朱翊鈞突然停了下來,問道:“你說什么?榜眼賀志斌?”朱軒苗道:“正是。”朱翊鈞當即道:“不行。”朱軒苗走近朱翊鈞問道:“為什么啊?”朱翊鈞道:“沒有為什么,朕說不行就是不行。”朱翊鈞說著走到拿黃袍的太監跟前,小太監立刻幫朱翊鈞將衣服穿好,朱軒苗也走近,繼續問道:“父皇,你到底說,為什么不行啊。”朱翊鈞突然陰沉著臉道:“好了,駙馬只能是秦章,榜眼你就別想了。”說罷便轉身走進了乾清宮,朱軒苗楞在了原地。

次日,銀杏急匆匆跑到乾清宮,剛進去便與一個太監撞了一個滿懷,陳玳看見后罵道:“你這么火急火燎的,一點規矩都沒。”銀杏趕緊道:“陳公公,大事不好了。”陳玳道:“怎么了?”銀杏回道:“公主殿下她……”陳玳問道:“公主怎么了?”銀杏還沒回答,朱翊鈞便走了出來,對著銀杏問道:“公主怎么了?”銀杏趕緊跪下道:“公主從昨天到今天水米未進,現在她全身發燙,臥床不起了。”朱翊鈞驚道:“什么?”然后對陳玳道:“傳太醫。”陳玳走到門口大聲道:“奉旨傳太醫。”朱翊鈞對著銀杏道:“走,朕親自去看看。”

公主殿內,朱翊鈞坐在朱軒苗的旁邊,兩個太醫給朱軒苗診治后,然后跪在朱翊鈞面前,一個太醫道:“皇上,公主她怒火攻心,加之不進水米,身體虛弱,故而病倒。”朱翊鈞問道:“那嚴重嗎?”另一個太醫回道:“說不嚴重就不嚴重,安心服藥調養,一兩日則可起床,說嚴重也很嚴重,說不定會大病一場,留下后疾。”朱翊鈞大怒道:“朕問你們嚴重嗎,你說這么多廢話做什么?”太醫回道:“公主這是心疾所致,要想痊愈,必須心情愉悅,氣順則病除。”朱翊鈞想了想道:“好了,你們下去開藥吧。”隨后又對銀杏道:“銀杏。”銀杏走上前跪下道:“皇上。”朱翊鈞道:“你去跟著太醫們去拿藥。”

待太醫和銀杏出去之后,朱翊鈞看著平日里生龍活虎的朱軒苗此刻虛弱的躺在床上,于是心疼道:“皇兒,有什么事,你可以給父皇說,可不要這樣作踐自己的身體。”朱軒苗抬頭看了一眼朱翊鈞,然后慢慢道:“父皇,兒臣不孝,讓父皇擔心了。”朱翊鈞也看著朱軒苗,不由得問道:“軒苗,你真的不喜歡狀元嗎?”朱軒苗堅定道:“父皇,兒臣非榜眼不嫁。”朱翊鈞嘆口氣道:“唉,朕為你挑選了秦章作為駙馬,秦章哪點不好呢,朕可以現在把他召進宮來,讓他來陪你說說話,你們彼此再多了解了解。”朱軒苗更加堅定道:“父皇,你不要說了,除了榜眼賀志斌,我誰也不嫁。”朱翊鈞無奈的看著朱軒苗,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少時,銀杏帶著兩個丫鬟端著煎好的藥走了過來,銀杏走到床頭,對著朱軒苗道:“公主,該吃藥了。”說罷就上前將朱軒苗輕輕扶起,朱軒苗半靠在床上,銀杏接著從丫鬟手里接過來藥,端到朱軒苗面前道:“公主,喝點。”朱軒苗嘗了一口,直接又吐到碗里,道:“這是什么啊,這么苦,拿走。”銀杏看著朱翊鈞,道:“皇上,公主不喝。”朱翊鈞擺了擺手,道:“你們先下去,再重煎一碗。”銀杏帶著丫鬟們離去。朱翊鈞對著朱軒苗便道:“你說你生病了,又偏偏不吃藥,到底想做什么?”朱軒苗道:“父皇,我心里惡心,聞一下就想吐,真的吃不下。”朱翊鈞看著朱軒苗發白的臉色,他起身來回走著,突然停下腳步問道:“那朕把駙馬換成榜眼,你可能吃得下藥?”朱軒苗聞言大悅,立刻來了精神,坐直了問道:“父皇,你說真的嗎?”朱翊鈞道:“看來你的病根就在這里,你好好吃藥,健康如初了,朕就答應你。”朱軒苗立馬挪到床邊,就要穿鞋下床。朱翊鈞趕緊罵道:“你慌什么,君無戲言,朕既然答應你了,就不會騙你,你好好吃藥吃飯,完了康復了,來乾清宮找朕。”朱軒苗忙道:“多謝父皇。”朱翊鈞點點頭,便離開了。

乾清宮內,朱翊鈞坐在皇案前,首輔葉文忠則站在下面,朱翊鈞問道:“你說此事該怎么辦?”葉文忠道:“還請皇上定奪。”朱翊鈞嘆氣道:“這個賀志斌有真才實學,朕原本惜才,想讓你好好帶帶他,可是軒苗這,唉。”葉文忠回道:“皇上所言極是,榜眼郎確有才能,如不是秦章的銀子,狀元則非他莫屬。”朱翊鈞道:“此時說這些也于事無補,朕已經答應了軒苗。”葉文忠道:“可惜了這個榜眼了。”朱翊鈞也道:“確實可惜。”朱翊鈞接著道:“你完了問下這個賀志斌,家中還有什么人,是否有了婚約。”葉文忠回道:“是。那這個秦章如何安置?”朱翊鈞思索片刻道:“人家畢竟捐了銀子,就隨便給安排一個閑職吧。”葉文忠應命退下。

次日,北化街賀志斌家中,周龍與周虎在前院下棋,兩名差役便走了進來,周虎看到后先是一驚對周龍道:“大哥。”周龍小聲道:“別慌。”說罷二人便起身迎了上去,周龍問道:“二位差官,這是?”一差役開門見山道:“新科榜眼賀志斌可在這住?”周龍與周虎四目相對后,周龍繼續問道:“二位找賀志斌何事?”另一差役道:“首輔葉大人有請新科榜眼。”周龍立馬道:“好的,二位稍等。”說罷便轉頭去向賀志斌的房間。

周龍到了賀志斌房門口敲了敲門,賀志斌聽到門聲,便開門走了出來,周龍見賀志斌出來,忙道:“四弟,來了兩個官差,說首輔大人請你去一趟呢。”賀志斌道:“葉文忠葉首輔,他堂堂一個首輔怎么會請我呢?”周龍道:“我也很奇怪,會不會和胡瑞剛有關系?”賀志斌想了想道:“應該不會,是福不是禍,大哥你稍等下,我進去換件衣服。”賀志斌說著便又進來房間。

賀志斌進到房間,張荏青便上前問道:“怎么了?”賀志斌回道:“首輔葉大人請我去一趟。”張荏青問道:“首輔找你?不會有事吧?”賀志斌換上一件長衫,走到張荏青跟前,拍了拍張荏青的肩膀道:“放心吧,沒事的。”張荏青突然道:“志斌,首輔是單獨請你一個嗎?”賀志斌道:“應該不是吧,我去了再看。”張荏青道:“那你去了,看有機會單獨和葉首輔說上話了,可以幫我爹求個請嗎。”賀志斌看了一眼張荏青,只是道:“到時候再看吧。”說罷便出了門。

葉文忠的偏廳內,兩個差役帶著賀志斌入內后道:“榜眼安坐,待我們去稟報首輔大人去。”賀志斌點點頭,進去便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緊接著就又走近一個丫鬟端著茶便放到賀志斌桌前,然后走了下去。

少時,只見葉文忠一身便衣走了進來,賀志斌趕緊起身跪拜道:“小民參見首輔大人。”葉文忠趕緊扶起賀志斌,道:“這是在我府上,況且今天我也沒穿官府,不必拘禮,請坐。”葉文忠說著便走到主位上落坐,賀志斌也坐回到位置上。

賀志斌問道:“敢問首輔大人,今日召小民前來,所為何事?”葉文忠道:“也沒什么大事,就是上次在殿前對答,你很優秀,故而今日找你前來,想了解你志在何處。”賀志斌回道:“小民一介布衣,能入仕途,已經是祖上積德,但憑首輔大人妥處。”葉文忠笑道:“哈哈,你之才,圣上和我已經知曉,不知你現在家中父母可好,可許有婚約?”賀志斌道:“父母早逝,小民來到京城之后,已然娶妻。”葉文忠驚道:“娶妻了?這可如何是好。”賀志斌問道:“難道娶妻之后影響仕途?”葉文忠搖了搖頭道:“那倒不是,你來京城之后,方才娶妻?”賀志斌點點頭道:“是的。”葉文忠繼續道:“榜眼郎才氣俱佳,不知誰家如此有福,招你為婿。”賀志斌回道:“我娶得是太仆寺少卿之女。”葉文忠更是驚道:“張從城?”賀志斌道:“正是。”葉文忠道:“張從城是你岳父?你可知道他現在正有牢獄之災。”賀志斌點點頭。葉文忠繼續道:“張從城案子昨日刑部報上來了,我已經批了,你知道如何判的嗎?”賀志斌道:“不知。”葉文忠道:“判的斬監候,待圣上勾決后,就要行刑了。”賀志斌又點點頭。葉文忠感覺很詫異,問道:“你岳父即將殞命,我看你怎么一點都不驚慌呢?”賀志斌道:“王子犯法,與民同罪,何況我岳父大人呢,”葉文忠笑道:“哈哈,榜眼郎年齡不大,說話做人卻如此穩重老練。”賀志斌也笑道:“哈哈,中飽私囊、國之竊賊,縱然是我岳父,我又能如何。”葉文忠道:“說的好。”

賀志斌出了首輔府,直奔家中而去。

賀志斌來到家中,急忙和龍虎豹來到房內,四人圍坐一桌,周豹問道:“四弟,首輔大人找你做什么呢?”賀志斌道:“我也很納悶,不過我這次聽首輔說,張從城被判了斬監候,不日便要處斬了。”龍虎豹三兄弟大吃一驚,周龍道:“既然是首輔所說,想必肯定是真的。”周豹卻道:“這下可好了,省的我們動手了。”賀志斌道:“三哥,張從城要是死了,就死無對證了,他決不能死在刑場上。”周虎道:“四弟說的對,現在胡瑞剛與張從城各執一詞,一旦張從城死后,真的一切都死無對證了。”周龍道:“那四弟,我們該怎么辦?”賀志斌想了想道:“這件事,先不要告訴荏青,我先想辦法,找一下殷豐去。”周龍道:“四弟,你現在雖說高中榜眼,可是無官無爵,人家是兵部侍郎,未必肯見你。”周虎也道:“大哥說的對。”賀志斌點點頭,這時,周虎突然道:“最近,咱們家門口,常有幾個賊頭賊腦的陌生面孔。”周豹附和道:“對對,他們看見有人出來,就躲在一邊,真的十分可疑。”賀志斌道:“看來我們綁架胡瑞剛之事,已經被懷疑上了,以后要多加小心了。”周龍也道:“正是,四弟說的對,我也覺得這事很蹊蹺,以后還是萬事小心。”眾人都點點頭,賀志斌便獨自一人出了門。

且說,賀志斌獨自一人來到兵部門口,他走到門口,就看見了賀志奇在門口站崗,于是他走到賀志奇跟前便道:“志奇哥。”賀志奇問道:“志斌,你怎么來了?”賀志斌道:“志奇哥,來,借一步說話。”

二人來到一僻靜處,賀志奇忙問道:“怎么了?志斌。”賀志斌道:“志奇哥,我問一下,你們兵部右侍郎是不是叫殷豐?”賀志奇道:“是啊。”賀志斌問道:“他在里面嗎?”賀志奇道:“不在,他有公事去了河南。”賀志斌繼續問道:“那他什么時候回來?”賀志奇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賀志斌喃喃道:“怎么都不在呢。”賀志奇問道:“志斌,沒什么事吧?”賀志斌道:“哦,沒事,那胡瑞剛今天可在?”賀志奇道:“兩天都沒見到他來了。”賀志斌繼續道:“志奇哥,在兵部這些日還好嗎?”賀志奇回道:“就那樣吧,能說有多好嗎。”賀志斌道:“志奇哥,你看,假如不想干了,我出資,你可以在京城做些買賣。”賀志奇笑了笑道:“沒事,這好歹也算公門,挺好的。”賀志斌道:“那志奇哥,你多保重,有事回家了說。”賀志斌告別了賀志奇,便離開了兵部。

夜里,胡瑞剛府邸內,胡瑞剛側躺在床榻上,一個小妾坐在床邊給胡瑞剛捶著腿,胡平敲了敲門,然后便走了進來,胡平走近道:“老爺。”胡瑞剛問道:“怎么樣,有什么發現?”胡平道:“有大發現。”胡瑞剛便對著小妾道:“你先回房去吧。”小妾起身,扭扭捏捏的出了門去。

胡瑞剛坐起身道:“你說。”胡平道:“老爺,我派人到賀志斌家打探,發現那天到望月樓說少爺出事之人,正是住在賀志斌家中。”胡瑞剛立馬問道:“確定?”胡平道:“嗯,那天好幾個屬下和他打過照面,都確信無疑。”胡瑞剛道:“看來這個賀志斌就是賀貴富的兒子,此人留不得了。”胡平道:“上次老爺被劫,我已經報了順天府,可以讓順天府去拿人。”胡瑞剛道:“好,賀志斌現在身為新科榜眼,順天府拿人才是名正言順,怪不得張荏青剛來,就來人說永昌出事了,看來這是他們提前設計好了的。”胡平繼續道:“還有,昨日我已派帥業峰去了刑部作證,刑部昨日又終審了張從城案,判了斬監候,并報送給內閣了。”胡瑞剛道:“好,這事也該解決了,張從城也不能再留了。”說著又問張達,道:“刑部那邊都打點好了嗎?”張達道:“放心吧,老爺。”張達繼續道:“還有一件事,我還得知兵部的賀志奇是賀志斌的堂哥,估計老爺您的出行,就是他出賣的。”胡瑞剛兇狠道:“那這人也不能留了。”胡平點點頭道:“明白,完了我讓慕波去辦。”

皇宮內,朱軒苗興沖沖來到乾清宮內,陳玳上前施禮道:“公主千歲。”朱軒苗問道:“父皇呢?”陳玳道:“在里面呢,公主病好了嗎?”朱軒苗道:“好多了。”陳玳道:“那我進去給殿下稟報下。”

少時,陳玳便走了出來,對朱軒苗道:“皇上讓殿下進去呢。”朱軒苗走了進去,陳玳則關上門,繼續守在外面。

寢宮內,朱翊鈞斜靠在皇塌上,看著朱軒苗問道:“看起來,你病好多了吧。”朱軒苗道:“還不是父皇對兒臣好,所以兒臣才能好的這么快。”朱翊鈞道:“既然你好了,朕就告訴你,賀志斌成不了駙馬了。”朱軒苗瞬間失望的問道:“為什么啊?”朱翊鈞道:“賀志斌已有妻室,怎么還能成為駙馬呢。”朱軒苗道:“父皇,這事我知道。”朱翊鈞有點生氣道:“你既然知道,還讓他做駙馬?”朱軒苗道:“兒臣從一開始就知道,但是不知如何向父皇陳述,所以只能先不告訴您了。”朱翊鈞道:“現在朕也知道了,你也該死心了吧,朕就覺得這個秦章其實也挺好的。”朱軒苗坐到朱翊鈞旁道:“父皇,兒臣實話給您說了吧,盡管賀志斌已有妻室,可是我還是非他不嫁。”朱翊鈞聞言一下坐起身怒道:“混賬,你是堂堂大明公主,人家已有妻子,你還能跑去給人當妾不成?你不要臉,朕還要臉呢。”朱軒苗起身撲通一下跪下道:“父皇,兒臣真的滿心都是賀志斌,我長這么大,父皇什么事都依我,這次事關兒臣的一生幸福,還請父皇答應了吧。”朱翊鈞看著朱軒苗道:“你,你要氣死朕嗎?”朱軒苗滿眼含淚道:“我知道生在帝王家,有什么事都是身不由己,可是父皇,兒臣長這么大,從來沒有像最近一樣神魂顛倒,喜歡上一個人,那種感覺,是無言可表的,但是兒臣知道,如果不嫁給賀志斌,此生此世,兒臣寧愿孤老終生。”朱翊鈞嘆口氣道:“軒苗,你千萬不要任性,你身在皇家,怎能與人為妾呢,難道我大明不要顏面嗎?”朱軒苗一狠心道:“那父皇,既然您不能成全兒臣,求你廢除我公主的名分,將我貶為庶民,我寧愿去給賀志斌當奴為婢,也比以后郁郁而終好。”朱翊鈞指著朱軒苗道:“你,你,你這是要氣死朕是嗎?”朱軒苗哭道:“父皇,兒臣不孝,可是兒臣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如果兒臣在終身大事上妥協了,那么以后,我就會失去了所有的幸福,終生不會快樂的。”朱翊鈞對著門外喊道:“陳玳。”陳玳應聲便開門走了進來,他來到朱翊鈞跟前道:“皇上。”朱翊鈞看著淚流滿面的朱軒苗,咬咬牙道:“宣新科榜眼賀志斌進宮。”陳玳道:“是。”說罷便出門而去。

朱軒苗看著朱翊鈞,不免有點心疼,她起身上前,撲倒朱翊鈞懷里哭道:“父皇,兒臣不孝。”朱翊鈞伸出手撫摸著朱軒苗的頭,道:“唉,誰讓朕獨愛你呢,賀志斌此人有才有樣,你嫁給他,也不至于委屈你。”朱翊鈞說著喃喃道:“可惜了他的才能了……”

北化街賀志斌家中,突然闖進來了十幾個差役,他們進門便大叫道:“賀志斌在嗎?”眾人聞聲,全部從房間里走了出來,周豹問道:“你們是誰?”領頭的差役道:“我們是順天府的差役,奉命來拿新科榜眼賀志斌。”龍虎豹三兄弟立馬挺身攔住眾差役,領頭差役怒道:“怎么著?京城重地,想謀反不成?”這時,賀志斌從龍虎豹后面走了出來,道:“我正是賀志斌,不知道順天府為何拿我?”領頭差役道:“因你涉嫌劫持當朝兵部左侍郎,我們奉命前來帶你回順天府問話。”周虎道:“你們憑什么說,是我家四弟劫持了胡瑞剛?”周豹也附和道:“對啊,憑什么?”領頭差役道:“憑什么?有什么話,到順天府大堂上就知道了。”這時,賀貴才從后面沖上來,激動道:“我以前也是捕頭,你們也是捕頭,胡瑞剛當年草菅人命,你們為什么不去抓他。”領頭差役道:“抱歉,我們沒有接到這命令。”說著對賀志斌道:“榜眼郎,你是自己走,還是我們鎖你走?”賀志斌道:“好,我跟你們走。”此時,張荏青跑到賀志斌跟前,拉住賀志斌雙手,道:“相公,你不能去。”賀志斌笑了笑道:“放心,我不會有事的。”說著又對眾人道:“沒事,你們都不要擔心。”說罷就跟著眾差役向順天府走去,賀貴才與龍虎豹還有張荏青緊跟其后。

到了順天府大堂之上,順天府尹羅中旭端坐堂上,兩班差役站成兩排,堂下站著的正是胡瑞剛的管家胡平。賀志斌被帶了進來,賀貴才等眾人則被擋在堂外,領頭差役道:“稟大人,賀志斌已帶到。”只見順天府尹羅中旭問道:“你就是賀志斌?”賀志斌下跪回道:“小民賀志斌叩見府臺大人。”羅中旭問道:“你身為新科榜眼,怎么能劫持當朝三品大員呢?”賀志斌反問道:“大人這話我就不懂了,我什么時候劫持當朝三品大員了?”羅中旭道:“堂下的正是兵部左侍郎胡瑞剛府中的管家胡平,他指證你劫持了他家老爺。”賀志斌回頭對胡平問道:“胡管家,好久不見啊。”這時胡平道:“是啊,好久不見你膽子越來越大了,連我家老爺都敢劫持。”賀志斌問道:“老爺?你家哪個老爺?”胡平道:“混賬,我家老爺就是兵部左侍郎胡瑞剛。”賀志斌則笑道:“呵呵,那試問胡管家,你憑什么說我劫持的你家老爺。”胡平道:“我家老爺親眼所見,還能有假?”賀志斌笑道:“呵呵,那就更奇怪了,我與你家老爺素味平生,他也沒見過,我也沒見過他,他怎么會說是我劫持的呢?”堂外,龍虎豹也起哄道:“說的好。”“就是啊,都沒見過,怎么冤枉人呢。”“胡大人是誣陷人上癮了吧。”胡平頓時語塞,但是他一回頭,看見周豹又大喜道:“是你,那天望月樓之人就是你。”說罷便指著周豹對著羅中旭道:“羅大人,這個堂外之人,就是那天來望月樓騙我家老爺出去的人,就是他。”羅中旭對左右道:“拿下。”兩個差役便走了過來,將周豹也帶了進來,周豹跪下后,死不承認道:“胡管家,你是不是認錯人了。”胡平道:“我怎么會認錯呢,我在你們家門口都觀察幾日了,胡大人的屬下們那天在望月樓都曾見過你。”周豹道:“就算我去過望月樓,也不能證明你家老爺是我劫持的吧。”羅中旭道:“底下之人,報上名來。”周豹回道:“小人周豹,見過羅大人。”羅中旭問道:“周豹,你在望月樓是不是對胡平說,胡侍郎的兒子被人行兇殺害?”周豹看了一眼賀志斌,又回頭看了下周龍、周豹,不知道該如何說。羅中旭一拍驚堂木道:“還不從實招來。”周豹道:“我沒有去過望月樓。”胡平道:“你胡說,我們在場的有好些個人都可以證明那天夜報信之人就是你。”羅中旭對胡平問道:“胡管家,那就傳胡府隨從們上堂問話?”胡平道:“大人英明。”此時賀志斌道:“大人,胡府隨從屬下們都是胡瑞剛的人,他們作證怎么可以作數呢?”周龍也在堂外道:“就是,讓自己屬下們作證,怎么能算數。”胡平道:“這么多人看見,怎么可能不算數呢?”賀志斌道:“你家老爺都沒有見過我,我也從未見過他,他竟然能說是我劫持的他,還有什么不可能呢。”羅中旭道:“不管如何,天子腳下,劫持朝廷三品大員,實在是膽大妄為,本官先將你們收押,待證據確鑿,再定你們的罪。”賀志斌道:“大人,證據尚未確鑿,你就將我們關起來,不合適吧,我好歹也是新科榜眼,無緣無故被抓,只怕大人不好交代啊。”胡平笑道:“哈哈,還未入流官場,只是幸而高中的學子,有什么不好交代的?”

話音剛落,一個太監帶著幾個錦衣衛便直奔順天府衙門進來,幾人走了進來,太監高呼一聲道:“圣諭。”羅中旭匆忙從堂上走了下來,跪拜在地,眾人也都全部跪了下來,太監問道:“誰是新科榜眼賀志斌?”賀志斌道:“小民正是。”太監繼續道:“圣諭,傳新科榜眼賀志斌入宮面圣。”眾人皆山呼萬歲。太監走到賀志斌面前道:“走吧,榜眼郎。”賀志斌抬頭道:“可是,順天府這會還要將我和我三哥收押呢。”太監對著羅中旭問道:“嗯?怎么回事?”羅中旭忙道:“誤會,誤會,誤會。”然后起身將賀志斌扶了起來道:“誤會,榜眼公,還請你快隨公公入宮面圣吧。”賀志斌問道:“那我三哥呢?”羅中旭道:“一并釋放。”太監這時道:“快走吧,榜眼郎,可千萬別讓皇上久等了,否則將會龍顏大怒。”賀志斌道:“是,公公。”說罷回頭對周龍道:“大哥,你先帶著大伯和大家回去吧。”周龍點點頭,帶著眾人離去。賀志斌也隨著太監和錦衣衛們騎馬離去。這時羅中旭道:“胡平啊胡平,你們胡大人差點要害死我了。”胡平愣在原地,不知該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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