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級或以下的機師考核是完全的機考，只要年滿十八周歲并通過了考核，官方早就設定好的程序會在考生的身份卡里直接加入相應的機師等級信息，免去了各種人工監考審核的麻煩，十分方便。

蘇梅是第一次考機師資格，自然是要從一級考起。

一到三級的考核都是分為三項，跟之前蘇梅用來做基礎操作訓練的那三項是相同的，第一二項分別是移動訓練和躲避訓練，第三項則是只能使用標準戰斗動作的攻擊訓練，這一項又分為近戰和射擊訓練兩個小項。

一級的考核對應的就是三項訓練的一級難度，還算簡單，基本所有從機操系畢業的學生都能順利通過。

對于訓練刻苦程度和天賦都超過他人許多的蘇梅來說，一級考核就更加輕松了，雖然他在實戰時很少使用標準戰斗動作，但并不代表他不會。

花了半個多小時輕輕松松過完一級考核，蘇梅收到了自動發送的“恭喜您成為一級機師”的信息，之后想了想，沒有繼續進行二級考核。

二級考核的難度提高了一個大檔次，雖然蘇梅覺得自己應該也能過，但沒什么必要，反正夜斗那邊的參賽要求只要是機師就行，并沒有規定必須是多少級以上。

看著自己的身份信息里職業那一行新加上的“一級機師”這一條，蘇梅心里升起淡淡的喜悅，對自己終于成為一名經過官方認證的機師有了真實感。

關鍵是，成為機師后，就可以申請擁有個人武裝機甲。

不過現在還不急，反正蘇梅也沒錢買，等到有需要的時候再去申請就是了。

考完機師資格，蘇梅直接開始匹配對戰，又是打到深夜10點左右才下機，這個月來他每天都是訓練到這個時候才回去。

……

次日是周六。

早上，蘇梅例行鍛煉完身體，回家換了身衣服就騎著自行車出門。

轉過幾條街，來到設在派出所旁的職業資格鑒定站，蘇梅出示了身份卡，在公務員驚訝的目光里領到了一枚一星的機師徽章，之后沒有停留，騎上車子便往夜斗酒吧趕去。

今天是報名截止的最后一天，再不去報名就沒法參賽。

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蘇梅沒有再迷路，騎了半個多小時就來到酒吧門口。

鎖好車，蘇梅走過去推開虛掩著的玻璃門。

酒吧里沒開燈，所有凳子都被搬起來擺在桌面上，一個人都沒有。

蘇梅朝里面喊了幾聲，等了一會，吧臺后的小門吱呀一聲從里面打開，一個穿著睡衣的瘦老頭走了出來。

老頭打開燈，揉揉惺忪睡眼，看了一眼墻上的掛鐘，時間是早上十點多，頓時滿臉不悅，聲音嘶啞地說：“還沒開業，快出去。”

說完就想回去繼續補眠。

“不是，我是來報名的，請您幫忙通知一聲。”蘇梅說。

雖然老頭的態度不怎么好，但畢竟是長者，蘇梅還是用上了敬稱。

“報名？”

也許是蘇梅的禮貌讓老頭的起床氣消了一些，神色柔和了幾分，古怪看著蘇梅問道：“報什么名？”

“格斗賽。”蘇梅說。

“哦，格斗賽。”老頭點點頭，完了才反應過來，“什么？格斗賽？！”

“嗯。”

“……”

老頭朝蘇梅招招手示意他過去。

蘇梅走到吧臺前面。

老頭瞪大眼打量蘇梅許久，“看你的樣子，應該還在上學吧？”

蘇梅說：“參賽規矩里沒有學生不能參賽這一條吧。”

老頭無奈，換了種說法問：“你有機師資格嗎？”

“有。”

蘇梅從口袋里掏出機師徽章遞過去。

老頭接過泛著金光的機師徽章，仔細端詳了一會，確認不是仿制的，眼神里難掩驚訝，卻裝作嚴厲道：“只是一級機師也敢來參賽，你不怕死嗎？”

“參賽規矩里沒有……”

“是，規矩里沒說一級機師不能參賽。”老頭打斷了蘇梅，“看來你很清楚我們這里的規矩？”

“在入場票的背面印著，我全部記得。”蘇梅說。

老頭呵呵冷笑一聲，“那你知不知道每年死在那個擂臺上的有多少人？”

蘇梅搖搖頭，“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就告訴你。”老頭目光銳利盯著他，一字一頓地說：“平均兩天死一個。”

蘇梅不為所動，他早已有了心理準備，此時又怎么可能被老頭說幾句就嚇跑？

“你真不怕死？！”不知道為什么，老頭看起來好像有點生氣。

“我不會死的。”蘇梅誠懇說道。

“小小一級機師哪來的自信說這話？”

“打不過可以投降。”蘇梅依舊平靜。

“……”

老頭愕然，心想原來也不是個盲目的自大狂，但仍提醒道：“是可以投降沒錯，但是……并不是任何時候都有投降的機會，站在那臺上，往往生死就在一瞬間，你可明白？”

蘇梅感受到老頭是出于好意，感激道：“謝謝您的提醒，來之前我就想清楚了，所以您不用再勸了。”

老頭聞言暗嘆一聲，心想：「可不能毀了這顆好苗子，真到危急時刻，迫不得已只能親自出手了……」

便也不再勸，把徽章還給蘇梅，彎下腰從吧臺底下的一個紙箱里摸出一張合同之類的東西，又拿出印紅擺在臺面上，“你硬要報名我也不攔你，喏，看看吧，沒問題就按個手印。”

蘇梅拿起來仔細一看，才發現這不是什么合同，而是一份聲明，是為了避免選手意外死亡給夜斗惹來麻煩而弄出來的東西，當然，其中也說明了真被打死在擂臺上的話，會給死者家屬一定補償……

令蘇梅感覺不同尋常的是，他在這份聲明里看出了別的東西。

和正府打過交道的人應該都能看出來，其中幾項條款隱約透著背后有大人物撐腰的味道。

不過，蘇梅稍微一想就釋然了。

——如果沒有強大的后臺，這種大規模的地下黑賽又怎么可能一辦就是那么多年，而且一直沒有人來查？相關部門并不瞎，只是裝瞎而已。

看完文件確認沒有其他貓膩，蘇梅按下了手印。

如此一來，報名便算完成了。

說起來，這老頭到底是什么身份？

蘇梅有點好奇，剛想問問，老頭已經消失在門后了。